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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死未息 ...
主殿令至,边境灵阵崩坏三处。
异族全线溃动。
灵塔高鸣,天光未亮,整个主城已被唤醒。
离宵一身黑袍立于殿前,神情如常,肩上还残着未敷药的旧伤。
赤鸣被长老们按着坐在战图前,嘴角挂血,还要吵:“队长!你不能自己去!”
“我还能拎刀——”
“你若现在动灵,就得死在自己的火上!”
凝素没说话,只站在图下,眉头紧锁,手指抚着腰间弩刃,一言不发。
而离宵,只说一句话。
“这场仗,我一个人去。”
议殿哗然。
长老们不是没想过派他独行,可他的伤还未稳,灵脉仅封三日,若强行催战,极可能再遭反噬。
“你一人怎破敌阵?”
“那不是敌阵。”离宵目光如刃,“是诱阵。”
他一眼看穿——敌军欲以重兵围死他一人,斩黑袍于战线之前,以震异族根基。
“所以我去。”
众人沉默。
他说这句话时,连声音都没起伏。
苏靖是最后一个赶到殿门的人。
她穿着白袍,站在最远的光下,拦住他前行的步。
她没有喊他,只静静问了一句:
“我能不能随你去。”
离宵脚步顿了。
她看见他背影微动,却没有转身。
良久,他才开口:
“不行。”
苏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有点轻:
“你伤还没好。”
“你需要一个能稳住你的人。”
“我是异族唯一能近你的人。”
离宵转过身,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决绝。
“你是神医。”
“战场不是神医该在的地方。”
苏靖抬眼望他,眼眶泛红,却咬牙不退:
“你说得好听。”
“可你不是怕我救不了你。”
“你是怕,我连你死的样子都看到。”
他没有反驳,只一步步走近她。
直到站在她面前,低声:
“是。”
“我不想你看见。”
“所以——你别跟。”
那一刻,她心口一沉。
他转身离去,黑袍翻起风声。
从未有一次,他的背影让她觉得那么远。
她站在原地,没有追。
可当他踏上灵光之外、再无人可随的那一刻——
她终究还是动了。
她捧着自己的药箱,重新换了一身轻甲,将所有稳灵针、止血针、封脉线全部绑在腰间。
她轻声对自己说:
“这一次,我不当神医。”
“我当——你身后那个人。”
她悄悄追了出去,步伐轻如雾。
只盼他不要回头。
不要看到她。
——
北境黑沙谷,灵雾未散。
一人踏入时,雾墙自开。
离宵披甲独行,黑袍曳地,身后无一随军,连灵传都未开。
他手中长刃未出鞘,气息却已压得四周灵草寸伏。
雾斐早已候在阵中。
他立于灵阵阵心之上,赤衣飘动,目光森冷。
“你一个人来了。”
离宵没有答。
雾斐微笑:“你身上的反噬未稳,再出一次力,心核怕是要碎。”
“你命这么贵,不怕死在这儿?”
离宵平静地站着,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
下一瞬,他动了。
灵阵未发前,他先出刀。
——这一刀,未出声,却先破阵。
黑刃拔鞘,横空斩下,整片雾灵阵被硬生生撕裂一线。数名灵袭者还未应敌,便已气息崩散,伏地而亡。
雾斐眼神一沉,手中灵符炸开,数道灵影自四方跃起,灵阵重合,灵障三重。
他们早就准备好:离宵若现,必以七杀灵锁困之。
可他,根本不打算退。
离宵脚步不止,刃过即断,敌人扑上即坠,灵障未稳已裂。
那不是战斗。
那是屠杀。
他将自己的灵力催至极限,每一击都透着灵海崩鸣的回响。他的气息压得整座阵法在颤——可他始终没有退。
他一人,对整个杀局。
——
远处,山脊之上。
苏靖伏身藏于乱岩之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他战斗。
不是在医馆,不是在远处,也不是在他快死时才奔过去,而是——这一刻。
他活着,站在杀场中央。
他的灵力沸腾得像火,每一次出刃,她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快、重、混乱。可他一声不吭,只杀。
她明明是灵医,可她此刻连走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上前。
可她知道,若她现在冲出去,哪怕不是被敌人杀,也会被他骂。
她……连靠近都做不到。
她手指扣着山石,指节发白。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他不是她能护住的人。
下方战阵又爆一声。
雾斐终现杀招,灵刃如火轮飞出,分化五影,直取离宵四肢与心口。
离宵左臂已旧伤未愈,被迫侧身避让,灵刃划过肩骨,黑袍被炸开一线,血溅三尺。
他却不退,只以一脚破地,反身震碎灵轮,正面迎敌!
苏靖手指一紧。
“离宵……”她低声喃喃,眼眶赤红,“你别死。”
她伏在乱石之后,整个人像被刀绞。
苏靖终于忍不住冲了下去。
她看不见自己是怎么动的,只知道——那一刹那,离宵的肩头被灵刃割开,血雾溅起,她脑中一空。
她翻过山岩,沿着血痕奔向他所在的阵心。
“离宵!”
她第一次这样喊他。
可战场上太乱,灵波翻滚,杀气横天。他不可能听见。
但另一个人——听见了。
雾斐。
他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一个极细的笑。
“……找到了。”
他右手灵指一动,那枚藏于灵轮之后的飞刃,瞬间转向。
目标——她。
灵刃无声,如夜下箭影,带着锁魂杀意直刺而来。
苏靖瞳孔一缩,尚未来得及运力护身,灵力未起,空气就像碎了。
——那不是她没反应。
而是对方出招太快。
快到她连死都来不及准备。
“苏靖——”
下一瞬,她眼前一黑,被人猛然扑倒。
身后传来一声极沉的钝响,像是什么撞碎了骨头的声音。
她跌入尘沙之中,耳边全是战阵的轰鸣。
可她听得最清楚的,是——
他的咳血声。
离宵半跪在她身前,整个人护在她上方,肩头一片破碎,黑袍已裂,心口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那一刃,没有杀她。
可他,替她挨了。
苏靖抬头,看见他唇角的血顺着下颚滴落,溅在她的白衣上,一滴、两滴——再多一滴,就看不清原色了。
她伸手想扶住他,可他抬手拦住,低声道:
“我让你别跟。”
“你跟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极冷,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
不是责备。
是压着痛的恨。
苏靖嘴唇发抖,想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的脑海里只有刚才那一幕——他本该再斩一人,收割一线胜局,却因为她,转身,破阵线,吐血,重伤。
她第一次明白——
她不是来帮他的。
她,是他的负累。
雾斐立在阵外,看着那一幕,低声笑了:“有趣。”
“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
他吐血的那一刻,苏靖伸手要去扶他。
“别动。”
他声音压着血,仍是那副沉静低冷的语调,可眼底——一寸温度都没有。
她却不信邪,还是伸手:
“你再动一下,心口会——”
他猛然抬臂,一把将她整个人推了出去。
那力道不重,却极准——
她跌坐在灵阵外的尘地上,手肘划开一道血痕,脸上的灰尘与眼泪混在一起。
他站着,身影被火光拉长,身上伤口还在淌血,可他没有看她一眼。
“我让你别来。”
“你不听。”
“你来了,我还要救你。”
他嗓音已嘶哑,气息不稳,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她胸口。
苏靖愣住了。
她想说“我不是要你死”。
她想说“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可那一刻,她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觉得喉咙像被火烧过,心脉像是碎的,根本找不到能解释的理由。
他看着她,眼里没有怒意,只有失望。
一种压了七年的、彻底崩开的——疲惫。
“滚。”
他说得不重,却像天塌下来一样。
苏靖坐在尘土中,腿在抖,手掌上全是碎石和血泥。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里还抓着一小块黑袍布料——是刚才他扑在她身前,被灵刃割断时,掉下来的。
那一块上,全是血。
她忽然意识到,这场战斗从头到尾——她没有出一针,没有下一次药。
她什么都没做到。
除了——让他破绽毕露。
她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她抬起头,想再看他一眼,却见他已经转身,步入火阵,黑袍重拂,血光洒地。
灵阵在燃,火刃环绕,杀意滔天。
雾斐站在阵心,双臂张开,整座灵阵宛如活物在他掌控中轰鸣。他身后的灵杀者皆已成灰,可他眼中仍无一丝动摇。
“离宵。”他低声冷笑,“你舍命护一个神医——值吗?”
“值不值——你下去问。”
离宵的声音,比灵压更沉。
他脚下一震,长刃腾空。
那一瞬,风全断了,火全部向他汇聚。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天罚。
雾斐调动阵心灵核,五重灵盾刹那合围,护体金光如轮、如镜、如塔。
可他低估了——离宵真正的杀意。
他不是破阵。
他是,要杀他。
下一刻,离宵手中黑刃骤亮,灵力暴涨至极限,整把刀几乎炸裂,化作一道碎光贯穿整座灵阵!
灵盾瞬间炸裂!
第一层——断!
第二层——碎!
第三层——崩!
雾斐怒吼,喷血而退,可离宵没有给他退的机会!
他踏地而起,一步撕开灵障,强冲阵心,左肩的伤早已崩裂,血如线流,可他连眉头都不皱!
雾斐尚未反应,黑刃已至胸前!
“你……”
话未出口,刀已入骨!
离宵黑刃横断,硬生生斩下雾斐整条手臂,灵核碎响,血爆三丈!
雾斐尖叫着后退,却被他一脚踢进灵阵断口——阵中灵火回涌,如山崩雷炸,瞬间将他吞没!
雾斐死的一瞬,整座灵阵炸成碎火,灵纹错乱,如星陨般洒落四方。
离宵站在阵心,刀未归鞘,身影如孤峰。
可下一刻——
他跪了。
不是下蹲,不是半撑。
是整个人膝骨砸地,灵刃插入地面,撑住他即将崩溃的灵脉。
他低下头,一口血忽然从喉头猛涌出来,重重喷在地上,血不是红,是黑的,带着浓重反灵灼痕。
反噬,已经烧到心核。
他的耳朵在嗡鸣,听不到外界声音,灵海翻涌如倒流的天河,每一道灵息都像烧红的刀子,从丹田往胸口灼过去。
他想张口呼吸,可肺部仿佛被什么硬生生撕裂,一口气未吸上来,反倒是又一口血猛然喷出!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哪了。
眼前开始模糊,视线碎成片,连天地都开始旋转。
他的身体在颤,右手在抖,肩膀早已失力,伤口从旧裂到新开,血从臂膀、锁骨、心口——每一处封过的地方都崩了线!
他连拔刀的手都握不稳了。
他听见有人在喊他,可那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离宵!”
“你别倒下!”
他知道那是她的声音。
可他已经来不及回应了。
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能倒。
他撑着快要碎开的灵脉,像是整个人用意志把自己贴在了这个世界上。
可这一次……
他真的撑不住了。
下一秒,第三波灵火自他心口炸开,他胸腔直接崩出一道血口,皮肉翻裂,内息全乱!
他眼前一黑,终于倒了。
不是跪下。
是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离宵倒下的那一刻,灵火未灭,灵阵未息。
他身子重重砸地,胸口血如泉涌,从喉中、口中、伤口中喷出,染红半个断阵。
他的手再没有抬起,刀再没握紧,黑袍像被生生撕开,贴在他身上的,是火、是血、是将死的命。
苏靖冲进来的时候,风正卷着血沙从四面吹起。
火舌擦过她的发,她整个人扑在他身边,第一眼就看到——
他的瞳孔微微上翻,唇色铁青,心口灵核处浮出暗裂。
那是灵核破相的前兆。
他不是伤重,是要死了。
她心脏一紧,立刻跪地,五指一翻,整匣银针同时展开。
她从未这样用过它们。
“快……快点……”
她手在抖,嗓子哑着,却不停:
第一针,封天泉穴,截住灵脉外涌。
第二针,稳心脉断口,止血封轮。
第三针,破灵海回灼,逼出灵火逆烧。
灵针刺入的瞬间,她的掌心被灵火反震,整只手像被烧穿,血从指缝溢出。
可她没停。
她咬紧牙关,泪水混着血在脸上滑下来。
“离宵——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你不是说,我救得了你吗?”
“那现在,你给我撑住。”
“我不许你死。”
第四针、第五针、第六针——她一针接一针落下,灵力从她体内疯狂输出。
她能感受到他的灵脉在炸裂——那是身体撑不住、意识濒临溃灭的前兆。
她的心好像被刀剜着痛,她拼命压住自己的泪:
“别倒下去……我在这儿。”
“你若倒了,我再救不回你了。”
“离宵,我求你,听我一次……”
她伏在他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忽快忽慢,忽明忽灭,像悬在崖边的灯火,随时都要熄灭。
她不能停。
哪怕她的灵力开始反灼自身,哪怕她的唇也吐出了血,她都不能停。
她在救命——救一个连“求生”都不肯说出口的人。
四周远远有人赶来。
是主殿支援,是赤鸣、凝素、白袍、红甲。
他们远远站住,看见她整个人跪在阵中,手上是血,脸上是泪,身下是快死的他。
谁都不敢靠近。
他们第一次看见苏靖,像疯了一样要救人。
也是第一次,离宵倒得那么狠。
她最后一针落下时,整个人几乎也要昏过去。
可她不敢。
她咬破自己舌尖,将最后一缕清醒灵息送入他心口。
她趴在他胸口,听见那一声极轻极弱的心跳——
“咚。”
哪怕只一下。
她也知道——他活着。
她浑身是血地抬起头,朝远方那些惊愣不前的将士喊出一句:
“他没死。”
“谁敢让我放手——我就让他死给你们看。”
那一刻。
苏靖终于明白:
她不是只会哭的神医。
她是离宵命里——唯一敢救他到底的人。
这一章,是他最重的一次伤,是她第一次不退。
她不是不怕死,她只是更怕他死。
救人不该带情,可她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个神医了。[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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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死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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