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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俺要出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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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镜认真地点点头：“以洛安纳教授的话来看。没错。”
“脉冲能量的来源很神秘，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探究它的来历。”
“可它无论是来自宇宙脉冲星的自然能量，还是人类开发的磁能脉冲技术，这份能量，都已成为维系人类文明存续，与发展的关键力量。”
“接下来，我将简单讲述它的重要性。相信大家听后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么坚持要出去冒险。”
“一，它能终结能源枯竭危机。”
“从刚才各位讨论的话题就能提现，如今方舟城的资源节约利用迫在眉睫，最核心的问题，还是能源不足导致的。
“我们传统化石能源的枯竭，使人类亟需替代能源。而脉冲能量技术，可以提供给我们两种突破性方向。即磁能脉冲核聚变，和电离层电能开发。”
“磁能脉冲核聚变技术，通过超强脉冲电流压缩氘氚燃料，能实现类似太阳核心的聚变反应，输出清洁能源。”
“其模块化设计（集装箱大小）和高效能量转换（90%）为末日能源短缺提供了紧凑，且可持续的解决方案”
“而电离层吸收的太阳紫外光能量储量巨大，每天约216亿吨标准煤当量，通过高频激光引导电能至地面，可完全替代化石燃料，同时减少雷电灾害。”
“此外，它还能对抗气候变暖。”
“脉冲聚变技术的零碳排放特性，可直接减缓温室效应。此外，智能电网结合AI预测技术，可优化脉冲能源的分配效率，减少能源浪费，进一步缓解气候压力。”
“二，精准导航与通信。”
“在极端气候导致地面导航系统（如GPS）失效时，脉冲星的稳定电磁波束成为“星际灯塔”。其旋转周期精确性超越原子钟，可为深空航行和地面应急通信，提供绝对时空基准。”
“三，灾害应对：脉冲技术消弭地震与极端天气。”
“地壳热能积聚引发的地震可通过脉冲技术干预。”
“利用地热发电站吸收地壳热能，或通过小型核爆疏通火山通道，释放内部压力，减少方舟城以及其他基站地震发生的概率。”
长桌上的全息影像，随着沈镜的发言，而展现着他提前准备好的预设展示。
罗宾：“哇哦，这对全体人类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伊卡洛斯眉心舒展，那张一向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惬意地看向其他议员说道：“这么说，脉冲能量对我们的重要性无可厚非了？”
马宏略显激昂地笑道：“没想到洛安纳教授真的为人类开拓出了未来。”
秦苏的脸上没有明显的喜色：“不过，洛安纳教授至今昏迷不醒。我们还无法得出，有关如何采集和安全利用脉冲能量的方法。”
沈镜附和着议员们微笑，转头看向秦苏点了点头，他收回笑容回道：“目前是这样的。”
维奥拉高抬起那双粗壮的手臂，他在空中拍了拍掌，已经提前进入了庆祝的喜悦，兴冲冲地看着众人道：
“这就好了！方舟城全体人民，都将赞誉延航为我们带来的希望！底层的人民，也将过上安康富足的日子！”
马宏：“干得不错孩子。”他看着沈镜赞扬道。
伊卡洛斯笑的矜贵，她的神情和姿态依然高傲，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带来的东西。
不过，这个会议厅很久没出现过这么好的消息了，伊卡洛斯难得地露出了和善柔和的表情。
伊卡洛斯：“好了，我们会全权支持延航接下来需要的一切。我希望你们早日完成对脉冲能量的钻研，早日利用到方舟城内。”
“可惜洛安纳教授昏迷不醒。否则我相信这将不是个大难题。”
听到这里，沈镜的眼里闪过一抹微妙的复杂，那似乎是一种心虚，但很快就在那副整体自信的笑容内消融掉了。
秦苏：“如果没有其他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记录员收到秦苏的眼神，点了点头，起身收拾着记录仪离开。
其他议员也点了点头，纷纷收回自己的徽章打算离开。
秦苏：“伊卡洛斯议员。请您留步。”
她刚站起身，还没将上半身挺直，秦苏就语气平和地喊住了她。
她缓缓落座，已经离开长桌的马宏听见后，站在原地悄悄侧目看向伊卡洛斯，但很快地就被身后走来的维奥拉带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伊卡洛斯自若地问道：“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俩个了，秦苏长官。你要说什么？”
无人触碰的咖啡杯上，热气袅袅上升，在阳光里形成细小的涡流。一只飞鸟的影子滑过地板，像一瞬的灵感，又消失不见。
“为什么把喀斯边缘圈的人赶出去？”秦苏没有看着伊卡洛斯，他直截了当地质问着，语气中压抑着那女人能听出来的愤怒。
秦苏：“那并未经过我的允许。”
伊卡洛斯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秦长官，你为什么那么偏袒，喀斯里那些毫无奉献的人呢？”
“我只是下令将喀斯其中一部分的人转移，把那块地用来种植食物，好发挥价值！”
“我们都知道，那里虽然靠近外围危险的藤蔓森林，但天呐，越靠近外面的土地，那些作物越会疯狂生长，结出的果实出了奇的优质！”
“这样的地方，我们难道不该加以利用吗？”她不可置信地冷笑着，据理力争。
话后，态度强硬的伊卡洛斯攥着手里的徽章站起了身。
她不想在这里和秦苏讨论这些没有用的，根本毫无意义。
秦苏见状立马追了上去，他两三步迈到伊卡洛斯跟前，看着那个不满地抱着双臂撇开视线的女人，严肃地压低声音提醒道：“可那不应该用喀斯付出血的代价。”
“我们起码应该用更人道的方式来划分地区，再说了，食物的问题目前还那么严重，根本够不上短缺。”
伊卡洛斯：“赶出去的那些人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异化人。”
她理直气壮地转过头看向秦苏，仿佛这段话就能打消秦苏的所有不满。
毕竟她认为自己也是顺水推舟，在为基地消除潜在威胁，而且，异化人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是纯粹的人类了。
秦苏伸出手，再次拦住想要离开会议室的伊卡洛斯：“可他们同时还是别人的亲人，朋友。”
“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虽然你掌控审判所和护卫军内务部队，但我才是最高军事执法官。”
他在直接地告诉伊卡洛斯，自己手握绝对兵权的事实。
伊卡洛斯看向秦苏，冰蓝色的瞳孔里藏匿着一抹刀锋般的寒光。
秦苏：“伊卡洛斯议员。我希望，像上次那样浪费人力资源的情况，不会再次发生。”
话说到此，秦苏算是给了伊卡洛斯一个台阶下。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伊卡洛斯应该会丢给秦苏一个高傲的眼神，然后不满地离开会议室。
可她抬眼间，却扬起了浅薄尖锐的嘴角，在落地窗前走进秦苏，遮去了他身上一半的阳光。
“秦长官。你还是太年轻。”
脚步声缓缓敲响在会议厅。这个主张铁腕统治，零容忍政策的女人绕着他走着，嘴里在嘲笑秦苏在政治上多余的人情。
“喀斯内那些异变的人类，已经出现伤人传染迹象了。”
秦苏意外地说：“什么？”
伊卡洛斯缓缓陈述道：“他们在进化。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是我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并且用优化土地资源利用的理由，将它们推出去。”
“但喀斯，你留不住了。”
俯览着玻璃墙外一切如常的方舟城，她背对着秦苏继续说道：“异化人并没有被杀绝。很快，事实会证明我是对的。议会将会通过我今天的提案。当然，也包括第三条。”
—“那条所谓的不人道的决策。”她高傲地仰着头颅侧过身，挑衅地将双眼滑落看向秦苏，笑容变得得意起来。
“贝塔是个利益至上的女人。她不会再管喀斯的死活。她就像个机器人没有感情。”她仪态自然，饶有兴致地分析着。
秦苏皱着眉头，淡淡说道：“马宏议员不会同意你的观点的。”
片刻后，伊卡洛斯悠然地说道：“well.Then you better make sure his daughter's okay.”
秦苏听后，表情骤然一变。
“什么意思？”深蓝的双眼似乎被笼上一层迷雾，他试探性地问道。
伊卡洛斯：“我听说马宏议员的养女千瑞，是心渊操控局的成员之一。”
“她的工作态度很认真，求知欲很强。几天前，她不顾劝阻地跟随渡鸦七号小队，前往检查森林地下的网络群。”
“可这个队伍，昨天就应该回来了不是吗？”
秦苏和对伊卡洛斯对视着，虽然他看起来依旧镇定，但透过那双眼睛，伊卡洛斯能全然窥探到他心中的担忧。
伊卡洛斯：“中国有句话。生是欲望，养是德，托举是恩。”
“呵呵。那孩子能顺利回来，报答马宏议员的德和恩吗？我真希望千瑞没事。”
她最后那句话毫无诚信可言。所有人都知道，出行的执法官一旦和计划偏离，大多凶多吉少。
而事实确实如此。渡鸦七号几乎全军覆没。千瑞不知所踪。
伊卡洛斯走了，秦苏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独自沉思着。
为什么伊卡洛斯会知道这件事？整个后勤部的人都不知道，最后还是一个被革职的人巧合得知，然后来报告给他。
是谁及时拦截篡改了渡鸦七号的信息。难道是伊卡洛斯吗？
目前来看，很大可能是这样。
无论如何，伊卡洛斯已经知道千瑞失踪的事了，她甚至可能知道，破坏渡鸦七号返行的人是来自喀斯的人。
难怪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试想一下，如果马宏议员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喀斯的人害死，还能绝对理智地考量一切吗。
这很不妙。
秦苏一只手掩面，他的大拇指和中指按压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重重地叹了口气。
阳光从穹顶的弧形天窗倾泻而下，如同一束凝固的光瀑，斜斜地刺入寂静的会议厅。
尘埃在光柱中悬浮，缓慢地旋转，像是被时间遗忘的细小星辰。
地板由某种古老的浅色石材铺就，在阳光的抚触下泛出柔和的辉光，仿佛整片地面被覆上一层液态的金箔。
光线与石纹交融，流淌出细腻的脉络，像是大地的呼吸在脚下静静起伏。
缓缓地，会议厅厚重的门扉突然打开。是沈镜走了进来。
高耸的立柱沿着厅堂边缘排列，柱子身上的浮雕在光影交错中忽明忽暗，那些古老的纹路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穹顶的壁画或许是某场神话战役，或许是某种寓言被阳光点亮了一角，使得某位天使的羽翼或某柄长剑的锋芒突然从昏暗中浮现，又随着影子的偏移而缓缓隐没。
主席台后的和平雕塑开始散发镇定神经的薰衣草香氛，这是智能调解系统启动的标志。
沈镜察觉到了这份增添出来的东西，他来到秦苏身边微笑着说道：
“秦老师在想些什么呢。”
他身形修长，却不过分挺拔，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微微前倾的松弛感。
白大褂有些旧了，袖口洗得发软，领口却依然端正地翻折着，露出里面毫无装饰的浅灰毛衣。
看到来人后，秦苏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舒缓。
还好来的不是议员或者其他人，否则不知道又要处理些什么麻烦事。
他已经够头疼了。
秦苏：“没什么。”
“你还没走？”他的语气少了些严肃，面对很早就认识的沈镜，他对待对方的态度，除了指挥官对“延航”成员的冷硬理性，更偏向于同学、朋友。
沈镜：“我一直站在门外。”
“说起来，伊卡洛斯议员刚才问我，为什么一直站在那，我说自己还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他闲聊道。
秦苏无奈地滑过双眼，他轻笑，“她确实很高兴。”
沈镜当然听不懂秦苏话里的无奈。秦苏和伊卡洛斯刚才可是有一番语言上的交锋。
沈镜仰头看了一圈，眼神里难掩地兴奋和向往。
“这里真漂亮。神圣、静谧、和谐。从方舟城建立到现在，这个地方诞生了无数有关人类如何延续的决策吧。”
他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白大褂的衣角被空调的微风轻轻掀起，像一片未落定的纸。
“我本来想等你出来了，在外面和你聊的。”
“但，我的权限马上就过期了。过了下午，我或许就再也进不来这片大厅。”
沈镜嘴角天然上扬，即使不笑也带着三分温和的弧度，可眼尾却垂下几道极浅的纹路——那是长期盯着显微镜留下的痕迹。
会议厅内，秦苏与年轻的科学家并肩而立，落地玻璃将他们的身影，浅浅地拓印在城市的轮廓之上。
方舟城在白天显露出它精密的骨骼。
无数条空中走廊在摩天楼群间编织成网，全息交通标志像水母般悬浮在固定节点。
生态穹顶在东南区闪烁着翡翠色的光晕，而更远处，海水淡化厂的巨型管道，正将提炼过的水分子输送给每一根城市血管。
地面上，蚂蚁大小的行人沿着规划好的光带移动，他们的影子，被正午太阳压缩成一个个规整的黑点。
秦苏：“你要说什么？”
沈镜的白大褂被阳光浸透，几乎成了半透明的蝉翼。
他的视线从窗外的方舟城撤回，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温柔又坚定。
他注视着秦苏的双眼说道：“我要出方舟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