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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紫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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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曔吃完午饭回来，看到人事的Linda在自己办公室等着了。
药企各区销售换得勤，进进出出的琐碎手续都和人事有关。这个部门是当之无愧的加班累计时长冠军，Linda自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万曔走进去把门关上，给人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解解午饭鱼汤里的腥气。“Linda总，什么指示？”
Linda在员工里也算是元老级了，初创时就进来了，和万曔交情不错，平时工作压力大就爱皱眉，这次都快皱成中国结了。她心里千头万绪的，没心思喝茶，单刀直入道：“您和晁总现在是什么情况？”
晁曦生活和工作本来就分不清，也没刻意注重过隐私，生活助理偶尔也做公司上的协助，出去玩还是商务事宜司机也串着来。他们两的事情在公司里从来不是秘密，两个人不说，有点心眼的也能从蛛丝马迹里编出一个个狗血剧情来。
万曔没什么好隐瞒的，呷了一口茶水，答道：“还是老样子，半口气吊着，分不了也好不了。”
“那您是有别的打算吗？有什么打算能不能麻烦万总提前透露透露，我这边也好做准备。现在人事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实在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万曔听着云里雾里的，干脆抬眼问了句：“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您自己看看。”Linda拿出平板调出万曔的考勤状态，这个月剩下的两周多时间全成了调休。如果万曔本人不知情，那就只有晁曦有这个权限。
应该是晁曦发现他的小动作了，在警告他。翻查公司旧账时，他也没刻意避开监控，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他之前对晁曦不设防，手里握着的少得可怜，能查到的东西也就到此为止了。哪怕现在直接让他走人也没什么，留着一个有异心的对双方都没好处。
万曔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我可以居家办公，不耽误工作。”
Linda看了眼窗外确定没有什么人，单手掩在嘴前轻声道：“李秘书刚刚下了通知，还让我关闭您的所有系统权限。”
万曔挑了挑眉，想了片刻道：“放心，我最近的工作基本都属于收尾阶段，交给小朋友们没问题。可以缓一两个月让你有时间找人，后期需要交接或者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正好也休息休息。”
“您是真贴心呢，眼见着要鸠占鹊巢了，您还帮人家把后路想好了。现在公司这些人被他折腾来折腾去的，都人仰马翻了，您倒是岁月静好上了。”
万曔知道Linda说的是朱彦席。朱彦席进来就是顶掉他业务工作的，Linda胳膊肘只为内拐，自然看新来的朱彦席不顺眼。
况且朱彦席和他的做事风格不同，只看底下的人有没有能力，没有就换，并不指望后期培训能养出什么好苗子。他要是Linda他也上火，底下的人工作成倍增加，有些入职培训还没做完就开始办离职手续了。
万曔只能客观分析道：“折腾是折腾了点，结果还是好的。现在形势这么不乐观，业绩达成也还是不错的。”
Linda有野心，一路自己拼上来的，坐到了人事总监也不过刚刚三十，看万曔什么都顺眼，就这脾气是真受不了。“你这还帮外人说起话了。”
“没什么外人内人的，他做业务我做内勤支持，进水不犯河水。况且我一个光杆司令，你可别站我队，会吃亏的。”
Linda知道万曔是为了自己好，在劝自己。可她实在看不过去万曔拿着金饭碗要饭的样子。晁总明显一颗心还吊在他身上，服个软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你现在倒是进水不犯河水，难保别人不得寸进尺。我看他这人今天能嚼舌根抢职位明天就能爬床。”
万曔属实思想保守了，不可思议道：“他们两都是Alpha呀。”
“万总，思路要打开，Alpha怎么了，现在AA恋这么多，直掰弯的也不少。”
“哦。”万曔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而后笑着起身回到办公桌准备整理资料抓紧做工作交接。既然不能办公了，他也没必要强撑着身体在公司里待着。
“哦？你没别的话说了？”Linda一口闷了茶水，给自己降温。
万曔走过去又给她添上，而后悠悠道：“那祝他们早日修得正果。”
回家前，他又绕远去了躺医院。
这一次发情期前兆来势汹汹，恐怕好几天都要出不来门了。他原本就想请假几天居家办公，晁曦来这一招也正好能让他缓缓。
去赵巷村的两天他没法去医院，只能远程询问沈明心关于老师的情况。前两天沈轶理进了好几次急救，一直反反复复低烧，今天才算平稳下来。
万曔心里知道已经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林拥云出来打水正好碰到万曔，她朝万曔吃力笑了笑。“小曔，你来了？老沈这两天一直想见你。”
万曔接过水壶，帮忙打了水，又连人带水送回病房。床头柜上放满了探望的水果点心，病床上的吃不了，陪床的没心思吃，基本都是往那里一堆就没有下文了。
他把放得久的收拾掉一些，腾出地方放上了一束能黄色的春石斛。这花长得雅致，颜色也鲜嫩，驱散了不少病房里的压抑气氛。
沈轶理听到声响，微微转头，看向他。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万曔俯身去听，只听到一阵咿啊啊的声响，什么也没听出来。
他轻声对沈轶理道：“等您好了，我听您讲。”
沈轶理微微摇头还是想要说什么，眼角含着泪，没多久也就放弃了。
万曔将毛巾用温水打湿，替沈轶理擦洗身体。他握住沈轶理的手细细擦拭，这双手已经可以用枯槁来形容。
八年前同一家医院，两人位置对调，他躺在床上，沈轶理握着他的手。
因为副作用被抹去的事沈轶理和上面僵持着，最后直接被撤出这个项目，换成另一个教授。苦心研究那么多年眼看要有结果了，却只能拱手让人。
万曔年轻气盛气不过，瞒着沈轶理报名了这个项目的Ⅱ期志愿者。果不其然因为副作用从S级降至B级。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这么大的等级降低以及后面信息素混乱的并发症是他始料未及的。结果虽然惨烈，好歹是阻止了药物上市，却也间接给沈轶理造成了影响。他被接管这个项目的教授指证，指使学生以身犯险，恶意竞争，手上的其他项目也被转给了其他人，不得不提前一年退休。
万曔以为沈轶理会怪他，可是沈轶理却只是握着他的手，满脸心疼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要做的事情都被万曔接手，林拥云无事可做，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看着。她的情绪比起第一个晚上稳定了很多，只是整个人还是像被抽空了似的，下一秒就要倒了。
沈明心买了点吃的回来，中午医院食堂的饭不好吃，林拥云几乎没吃几口。她担心林拥云身体扛不住，特地跑到家附近买了两位老人平时赞不绝口的牛肉粥。见万曔来了，问他要不要来点？
万曔摆摆手，说：“刚吃过午饭吃不下，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沈明心没有强留，点点头说：“路上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