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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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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落在课桌上，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粉笔灰。林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三年二班，生怕引起一丝注意。转学第三天了，他仍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看，就是那个书呆子！"
"听说他爸曾劳改过，怎么敢转到我们这重点班？"
"嘘——小声点，别让老师听见了。"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林羽背上。他攥紧书包带，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寻找着唯一的空位。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那是唯一没人坐的座位。
正当他要走过去时，一颗篮球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他的桌角上。
"啊！"林羽被吓得后退一步，书包里的文具撒了一地。
"喂，书呆子。"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教室前排传来。
林羽蹲下身去捡文具，耳边传来更多的窃笑声。他不用抬头就知道，那些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
"苏然！"讲台上，李老师拍着手掌，"这位新同学就坐在你旁边吧，正好你旁边有空位。"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林羽抬起头，看见一个男生正单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篮球，嘴角挂着不屑的笑。阳光下，他额前的碎发微微颤动，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锐利的眼睛。
苏然耸耸肩，似乎对老师的安排毫不意外。他随手把篮球扔给前排的同学，慢悠悠地站起来，拎起书包走向林羽。
"喂，新来的。"他故意弯下腰，脸凑到林羽面前，"知道这位置为什么空着吗？"
林羽摇头，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
"因为上学期坐这儿的哥们儿期末考试数学考了28分，被吓得转学了。"苏然直起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班都听见，"不过别担心，我数学也不好。"
教室里又响起一片哄笑，林羽感到脸上发烫。他默默地跟在苏然后面，来到教室后排。当苏然把书包丢在桌上时，林羽注意到他手腕上那串昂贵的运动手表。
"我叫苏然，不是'书然'。"苏然突然回头，盯着林羽的胸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林羽，下次记得把名字念准了。"
林羽点点头，低头整理被弄乱的课本。他闻到了苏然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水味，混着篮球场上的汗味，莫名让人安心。
"喂，书呆子。"苏然突然开口，声音放轻了几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林羽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张素描纸。那是一幅校园风景画，阳光下的教学楼、操场上的学生，还有远处篮球场上跃动的身影，都被细腻的笔触捕捉下来。
"你画的？"苏然凑近了看，难得地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挺厉害啊。"
林羽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随便画画。"
"随便画画能画成这样？"苏然挑眉，突然伸手戳了戳画纸，"这个角度，我站在三分线外才看得见。你坐在教室里怎么可能看到？"
林羽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凭记忆和想象画的。正想解释，苏然已经大笑着走开了。
"喂，书呆子，放学别急着走，我们打球。"
林羽抬头，看见苏然已经回到座位上，冲他挥手。阳光下，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似乎卸下了些许伪装，露出几分真诚。
"我...我不会打篮球。"林羽小声说。
"没关系，我教你。"苏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我也需要个啦啦队。"
教室里的笑声渐渐散去，没办法的老师开始讲课。林羽低头继续做笔记，却忍不住偷偷瞥向苏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在他侧脸勾勒出一道金边，勾勒出少年不羁的轮廓。
林羽不知道的是，当他低头画画的那一刻，苏然也从余光中注视着他。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书呆子，好像有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内在。
逆光而行的人，终会相遇在某个角落。就像此刻，两道截然不同的生命轨迹，在这个普通的九月清晨，悄然交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