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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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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典的书页在流血。
林宴的指尖刚触到那本浸透鲜血的《人类法典》，整棵巨树就发出朽木断裂的呻吟。十二根玻璃柱同时亮起幽蓝的微光，漂浮在营养液里的孩童们突然睁眼——他们的虹膜里跳动着与培养舱男孩相同的非人频率。
"别松手！"隗野的机械臂卡住正在闭合的树心裂缝，液压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林宴的右眼义体自动对焦，发现法典扉页的烫金标题正在溶解，那些液态金属顺着他的晶化左臂爬行，在皮肤表面蚀刻出与玻璃柱底座相同的电路纹路。
小树妹妹突然扑到中央空柱体前。女孩太阳穴延伸出的金线像活物般扎进法典，染血的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印着《人类伦理宣言》的章节——那些铅字正在渗出血珠，在纸面上汇聚成不断跳动的坐标数字。
"他们在用《法典》当转换器。"林宴拽住快要滑进裂缝的小树，孩子后背的晶化组织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带着金属光泽的皮肤，"这些人格图谱需要载体才能实体化！"
树冠传来直升机桨叶的呼啸。三束探照灯穿透腐朽的树皮，在林宴脚前打出三个刺眼的光斑。他认出那是执法局的制式武装直升机，但机腹悬挂的却不是常规武器，而是十二个与培养舱相连的输液装置——淡绿色液体在透明管道里翻涌，与混混们电锯上装载的抑制剂一模一样。
"坐标确认。"小树妹妹的口中继续吐出成年女声，她的瞳孔已经变成法典书页上的烫金色，"开始最终同步程序。"
剧痛从林宴持书的左手炸开。那些液态金属突然刺入他的皮下，与晶化组织融合成某种生物电路。他的义体不受控制地播放起记忆碎片：
_执法局地下三层，穿白大褂的卷发女人将芯片插入终端接口，屏幕显示【人格图谱载入进度12%】；
同一时刻的育婴堂地下室，小树偷走护士的抑制剂时，窗外闪过戴执法官徽章的身影；
而就在昨天，隗野面具下的晶体化右脸在月光下浮现出与玻璃柱底座相同的纹路..._
"你也是实验体？！"林宴猛地转头，却看见隗野正用机械臂撕开自己的战术背心——男人胸口镶嵌着半块芯片，与林宴从博物馆带回的残片严丝合缝。
武装直升机突然开火。但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十二根连接着输液管的钢针。林宴翻滚着避开，钢针却拐着弯刺入玻璃柱里的孩童后颈，翡翠色液体瞬间充满所有培养舱。
"不是抑制剂..."林宴的义体分析出液体成分时已经晚了，"他们在注射人格图谱原液！"
法典突然从他手中挣脱，悬浮到半空哗啦啦翻动。每一页都在渗出鲜血，那些血珠在空中组成三维城市模型——是锈铁城的全息投影，但所有建筑都呈现出生物组织的质感，随着血珠流动不断变形重组。
小树妹妹发出高频尖啸。她的头盖骨像花瓣般裂开，露出里面由金线编织的、书本形状的神经网络。全息投影中的市政厅突然亮起红光，与林宴战术包里那枚芯片开始共振。
"原来如此..."隗野的钩索突然刺入自己胸口的芯片，扯出带着血肉的数据线，"人性种子库从来不是地点。"他将数据线甩向林宴，"是选择。"
林宴接住数据线的瞬间，所有记忆碎片串联成残酷的真相：执法局用《人类法典》作为人格图谱的编译规则，把筛选过的"人性模板"注入孩童大脑。而他们这些实验体，不过是承载不同阶段人格图谱的活体容器。
直升机突然俯冲。舱门打开的瞬间，林宴看见戴执法官徽章的男人举着脉冲枪——正是记忆碎片里杀害博士的凶手。但比枪口更可怕的是他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半本封面印着"X"的《人类法典》。
"同步率98%。"小树妹妹的声带已经溶解，话语直接振动空气，"最终载体确认——7-C实验体。"
林宴的晶化左臂突然暴涨，像树根般扎入地下。他感到无数意识顺着生物电路涌入大脑，而悬浮的法典哗啦啦翻到末页——那里用血写着最终指令：
【当十二支原液汇合时，销毁所有失败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