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三章 意外的邀约 ...
-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透过美术教室斑驳的百叶窗，在许谢安的画纸上切割出细碎的光影。他抱着未完成的海报撞开教室门，帆布鞋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画袋上的皮卡丘挂件随着动作欢快地摇晃。
徐萧年正倚着窗台翻一本解剖图谱，阳光落在他冷白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听见动静，他抬了抬眼，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快看！” 许谢安把海报往桌上一甩，颜料未干的画布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我给画中人物加了荧光涂料，晚上在灯光下看，效果绝了！” 他边说边拿起手电筒模拟灯光，奔跑的少年瞬间周身泛起流动的光晕，仿佛要冲破纸面。
徐萧年放下图谱，修长的手指接过海报仔细端详，指尖擦过画中飞扬的衣角：“这里的动态线条可以再夸张些。” 他突然伸手握住许谢安拿笔的手，温热的掌心贴着对方手背，“手腕要放松，像这样......”
许谢安感觉耳尖瞬间发烫，猛地抽回手：“谁要你教！我可是美术社首席！” 他气鼓鼓地往调色盘里挤颜料，却因动作太大，钴蓝色颜料溅到徐萧年雪白的衬衫上，在左胸口晕开一朵不规则的花。
空气瞬间凝固。许谢安看着衬衫上的斑点，咽了咽口水：“对、对不起！我帮你洗......”
“算了。” 徐萧年扯下领带，慢条斯理地解开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更多锁骨线条，雪松气息混着体温扑面而来，“反正也该换了。” 他突然凑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不过作为补偿......”
“停！” 许谢安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掌心下徐萧年微微上扬的嘴角烫得他像触了电，慌忙缩回手，后背却抵上了画架，“别又提什么不合理要求！”
午休时分，食堂飘着饭菜的香气。许谢安在梅花糕摊位前排队，正盘算着等会儿要不要多买两块，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书包带。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回头对上徐萧年似笑非笑的眼神，对方手里拎着两个餐盒，其中一个还冒着热气。
“喂，松手！” 许谢安挣扎着，“你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昨天衬衫的事你还记恨着呢？”
“想什么呢。” 徐萧年把装着小笼包的餐盒塞进他怀里，塑料盒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看你早读课就在打瞌睡，肯定没吃早饭。” 不等
许谢安反应，又塞来张纸条，“放学后，老地方。” 说完转身混入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学生中。
展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徐萧年遒劲的字迹：美术教室，有要事。许谢安咬了口小笼包，嘟囔着：“神神秘秘的，还要事......” 可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放学后，美术教室再次只剩他们两人。许谢安推开门，就看见桌上摆着一套崭新的水彩工具，铁盒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徐萧年倚在画架旁，耳尖泛红，视线躲闪着：“上次听你跟社长抱怨缺颜料......”
“哇！这可是限量款！” 许谢安两眼放光，抓起画笔在纸上涂鸦，试色的线条歪歪扭扭，“不过无功不受禄，你又想让我画什么？人体写生？肌肉解剖图？” 他挤眉弄眼地凑近，故意压低声音，“还是...... 裸模？”
徐萧年抄起画纸卷成筒敲他脑袋：“帮我画幅肖像，给我妈当生日礼物。” 他别过脸，声音不自觉放轻，“别画成斗鸡眼。”
许谢安突然安静下来，认真打量眼前的人。午后的阳光为徐萧年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紧绷的下颌线透着少年人的棱角，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拨开徐萧年额前的碎发。
“别动。” 许谢安的声音低得像呓语，“找最佳角度。” 指尖触到对方滚烫的皮肤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唐突，慌忙缩回手，耳尖通红，“我、我去调颜料！”
调色盘碰撞声中，徐萧年盯着许谢安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心跳有些乱。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画笔在纸上沙沙游走的声音，以及两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画到一半，许谢安突然停下笔，从画袋里掏出块草莓味的糖：“奖励你的，坐这么久一动不动。” 他剥开糖纸，突然凑近徐萧年，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脸颊，“张嘴？”
徐萧年愣住，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张开嘴。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许谢安身上淡淡的松节油气息，让他有些恍惚。
“画好了！” 许谢安得意地举起画板，画中少年倚着窗台，眼神温柔，嘴角微微上扬，手里还拿着一本解剖图谱，连衬衫上的褶皱都被细致描绘出来，“看看，是不是比你那张‘维修中’好看一万倍？”
徐萧年盯着画，喉结滚动：“你把我画得太......”
“太帅了对吧！” 许谢安抢过话头，“本天才的技术，你就偷着乐吧！”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色认真，“不过说真的，你笑起来更好看。”
徐萧年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别过脸掩饰失态：“油嘴滑舌。” 他弯腰收拾画具时，悄悄把那张素描折好塞进书包夹层。起身时，装作不经意地问：“明天...... 还来画吗？”
许谢安眼睛瞬间亮起来，像盛着两汪星河：“当然！下次我要画你打篮球的样子！听说你校队王牌，到时候可别藏着掖着！” 他蹦跳着走出教室，画袋撞在门框上发出 “咚” 的一声。
暮色渐浓，徐萧年摸着口袋里融化的草莓糖纸，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原来，和这个聒噪的美术生相处，早已成了每天最期待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