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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速写本里的高二枫叶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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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画室的玻璃天窗漏进十月的阳光，许谢安正用镊子将干枯的枫叶嵌入画框。画纸上是他刚完成的《秋日球场》，红色塑胶跑道圈着的篮球场，被他用镉红色涂得和窗外飘落的枫叶一个颜色。速写本边缘突然被敲了敲，同桌递来印着篮球图案的信封："许谢安，传达室说省体校寄给你的。"
信封里掉出片带着樟脑味的枫叶，徐萧年的字迹在速写本上洇开："省体校的篮球场在山顶，晨训时能看见云海。但他们的画室没有你泼洒的钴蓝色窗帘。" 画纸上是用炭笔勾勒的山顶球场，观众席角落画着迷你许谢安，正举着画板被山风吹得头发乱飞 —— 枫叶被他别在画纸角落，背面用荧光笔写着极小的 "谢" 字。
许谢安笑着摸出枫叶，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学校画室。那时徐萧年刚入选省体校集训队，蹲在地板上用篮球砸出颜料飞溅的图案："以后每周寄一本速写本，我画山，你画城。" 如今画室地板上还留着篮球砸出的凹痕，此刻正被十月的阳光切成两半，像极了他们跨城的距离。
下午的静物课画陶罐，许谢安对着被捏扁的速写本发呆。上周电话里徐萧年说："加训到半夜，把速写本当枕头，醒来发现画全花了。" 他
于是在画纸边缘画了只举着画笔的皮卡丘，正给 "花掉的画" 补色，皮卡丘脚下踩着片枫叶形状的创可贴。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枫叶的味道，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地往下掉。
快递车的声音在操场响起时，他正对着镜子画自画像。学校画室的镜子有些斑驳，把他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徐萧年的速写本带着山顶的寒气，第一页贴着云海日出的照片，背面写着："教练说这像你画朝霞时的调色盘。" 画纸中央是蓝色丙烯涂满的篮球场，漂浮着三个用修正液写的字："别熬夜"—— 颜料被涂得很厚，指尖蹭过能闻到隐约的雪松味，和上周在学校便利店买的关东煮气息重叠。
周末的选修课，许谢安在学校画室遇见来送画具的徐萧年。他穿着省体校的运动服，头发被山风吹得有些乱，手里却捧着个画夹："路过，顺便把你的颜料送过来。" 画夹里掉出张速写，画的是学校画室的窗户，窗台上放着许谢安常喝的草莓牛奶盒，旁边用铅笔写着："山顶的云再白，也不如画室的灯光暖。"
许谢安接过画夹，突然指着徐萧年的袖口："你这里沾了颜料。" 话音未落就伸手去擦，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时，像被电流蛰了一下。徐萧年却突然低头，雪松气息混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帮我看看还有没有？" 学校画室的光线透过玻璃天窗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板的凹痕上，重叠成模糊的一团。
周三的快递里掉出颗鹅卵石，徐萧年写："集训基地的山溪里捡的，像你画星空的钴蓝色。" 画纸上用鹅卵石压印出篮球场，每个压线点贴着便利贴："这里该画你改速写的样子"" 这里要涂你的镉黄色台灯 "。许谢安突然想起上周在学校画室熬夜赶作业，徐萧年打来电话时，他正对着画板打瞌睡，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 画室的灯还亮着？像颗不会灭的星星。"
月底的美术月考，题目是《我的秘密基地》。许谢安画了学校画室的角落，阳光透过玻璃天窗照在画架上，徐萧年的旧球衣搭在椅背上，衣摆处有块洗不掉的钴蓝色颜料渍。画纸边缘用极小的字写着："这里藏着跨越 230 公里的枫叶信。" 交卷时，他看见徐萧年的速写本放在讲台上，封面画着山顶球场，某个观众席里藏着个举着画笔的小人。
暴雨夜的晚自习，许谢安在学校画室用画布搭帐篷。手机震动，徐萧年的视频请求带着电流声："我在山顶，你看！" 镜头里雨幕模糊，他突然把手机对准远处的方向："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许谢安缩进帐篷，看着画架上徐萧年留下的画具，突然说："是不是看到了画室的灯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徐萧年的笑声："笨蛋，我看到了枫叶季风，把我的速写本吹到了你那里。"
当晚放学，许谢安在学校画室门口看见浑身湿透的徐萧年。"省体校放台风假。" 他举着速写本，发梢滴着水却笑得灿烂，"你的枫叶季风太厉害，把我从山顶吹回来了。" 画室的灯光映着两人湿透的身影，徐萧年从口袋里掏出鹅卵石："山顶的钴蓝色，给你画星空。" 许谢安接过石头，却在他掌心画了颗星星 —— 就像上周在学校画室，他偷偷在徐萧年的速写本上画的迷你太阳。
速写本摊开在画台上，许谢安画下暴雨中的学校画室，徐萧年画了个在帐篷里发光的画家。跨城的季风裹着山雨和枫叶味，揉进同一张画纸。而那本漂流的速写本，在这个高二的暴雨夜，终于在学校画室完成了最温暖的靠岸，就像画纸角落他们悄悄写下的秘密："原来枫叶和篮球，真的能顺着季风，飘进同一个人的画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