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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融雪剂里的颜料方程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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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画室的玻璃天窗凝起冰花时，许谢安正用滴管将融雪剂滴在钛白色颜料上。画纸上的篮球架落满积雪，他突然把混合液体挤在调色盘上， Watching the pigment slowly turn transparent - 这是昨晚查资料发现的 "雪融显色反应"。速写本边缘突然被敲了敲，同桌递来的信封上印着省体校的标志，封口处粘着片冻成冰晶的枫叶。
信封里掉出的速写本带着碘酒味，第一页贴着张实验报告纸：篮球场积雪样本分析图旁，用荧光笔写着 "建议添加 0.5ml 你的颜料管汗液"。许谢安哈着白气翻开下页，发现画纸间夹着支密封试管，里面冻着的红色液体在光线下像凝固的血液。
"许谢安！" 画室门被撞开，徐萧年裹着带雪的运动服冲进来，头发上的冰晶簌簌掉进装着融雪剂的烧杯。"省体校实验室炸了！" 他手里提着的保温箱还在冒白雾，掀开盖子才发现里面码着六支颜料管，每支都贴着标签："钛白 = 雪融点 - 15℃"" 钴蓝 = 你画架的坐标 "。
"你怎么带着化学仪器？" 许谢安的声音被冻得发颤，却看见徐萧年袖口沾着片钴蓝色结晶 —— 和自己做实验时溅出的融雪剂反应产物一模一样。上周视频他抱怨 "颜料在雪地里会失效"，此刻对方正把 pH 试纸插进颜料管，试纸上渐渐显出三个并排的圆点。
下午的操场变成了化学考场。许谢安把融雪剂颜料涂在篮球上，徐萧年用力一投，球砸在雪堆里炸开蓝色的花。"看！是石蕊遇碱变蓝！" 徐萧年蹲在雪地里测量 pH 值，突然举起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组合成 "37.2℃"—— 正是人体体温的临界值。
画室的地板上布满蓝色脚印，从门口的融雪剂痕迹到画架前的 pH 试纸，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反应链。徐萧年突然滚来个篮球，球撞翻了装着酚酞溶液的烧杯，雪地瞬间泛起粉红色。"笨蛋！" 许谢安笑着去扶，却在液体边缘发现三个圆点 —— 和检测仪上的数字排列相同。
"这是化学密码。" 徐萧年突然开口，指尖在结冰的颜料上划动，"三个点是 H?O 的固态形式。" 他指了指窗外的初雪，又指向许谢安画架上的《融雪实验》，"上次你画错的分子式，就是三个点。"
许谢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上个月化学月考他在草稿纸写 "谢"，却因紧张画成水分子结构，没想到被徐萧年记到现在。此刻对方正用玻璃棒在雪地上写化学方程式，三短一长的箭头组成 "ΔH>0"，和他名字里的 "安" 字拼音首字母重合。
暴雪在黄昏时突然加剧，两人躲进画室搭起塑料帐篷。徐萧年从口袋里掏出个铝盒，里面装着十二支封存在试管里的颜料溶液，每支试管上都刻着反应式："红 = 枫叶素 + 体温催化"" 蓝 = 球衣纤维的显色基团 "。盒底垫着张实验报告，画的是去年秋天的便利店，两个少年挤在暖光灯下，关东煮的热气里飘着 H?O 和 C?H??O?的分子式。
"这是我们的颜料方程式。" 徐萧年把铝盒塞进许谢安手里，指尖的温度让试管壁泛起水雾，"三个点是 ' 溶解 '，一个叉是 ' 结晶 '。" 帐篷外的雪光映在他脸上，睫毛上的冰晶像氯化钠晶体，"山顶的雪再厚，也盖不住我用融雪剂写的方程式。"
深夜的画室里，许谢安打开徐萧年的速写本，发现最后一页画着暴雪里的实验室帐篷，两个小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用融雪剂写出的方程式正在融化。他拿起铝盒里的红色试管，在画纸角落补了三个点 —— 三个点加一个叉，连起来正是 "溶解结晶"。
窗外的初雪还在下，铝盒里的融雪剂渐渐失去活性，却把两人交叠的指尖烘得发烫。许谢安突然想起下午在雪地里看到的颜料花，那些蓝色的花瓣中心，三个圆点正在慢慢电解，像极了他藏在实验报告里的秘密：原来有些心事，不需要语言，只要把融雪剂挤在初雪里，就会分解出带化学密码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