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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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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三天没有去见莱恩
第四天清晨，他在地牢门口遇到了焦急的杰罗姆
"你终于来了！"守卫抓住他的手臂，"那怪物快把自己饿死了，拒绝一切食物和水。国王大怒，说如果他死了，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艾德的心一沉，快步走向囚室。笼中的景象让他胸口发紧：莱恩——或者说那个曾经自称莱恩的人——蜷缩在角落，银发凌乱，嘴唇干裂，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紫色的眼睛在看到艾德时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回来了，"他嘶哑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艾德蹲在笼前，递进水壶："喝点水"
对方别过脸："为什么要在乎一个骗子的死活？"
"因为..."艾德深吸一口气，"因为无论你是谁，过去三个月与我相处的那个人是真实的。那些谈话，那些棋局，那些...时刻。那不可能是假的"
笼中人缓缓转过头，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你不恨我？"
"我生气，"艾德承认，"但不是恨。告诉我你的真名，至少让我知道我在和谁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艾德以为对方会拒绝。然后他看到了——一滴泪水从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滑落
"凯尔，"囚犯轻声说，"凯尔·塞弗林。东境边境塞弗林家族的最后一人。我的父亲因反对维洛雷斯家的暴政而被处决，我被判在银矿终生苦役。"他苦笑一声，"讽刺的是，正是维洛雷斯家的敌人现在囚禁着我，而我却顶着他们仇人的名字"
艾德将手贴在笼栏上，感受魔法屏障的微弱刺痛："凯尔，"他尝试着这个名字，感觉它意外地顺口，"对我来说，你一直是同一个人。名字...不重要"
凯尔——现在艾德可以这样称呼他了——慢慢挪到笼边，小心翼翼地握住艾德的手。他的皮肤冰凉，但触感真实
"谢谢你，"他低声说，"为了...一切"
就在这时，地牢大门被猛地推开，拉姆齐带着一队卫兵大步走来。凯尔迅速松开手，退回笼子深处，重新戴上那副冷漠的面具
"好消息，驯兽师！"拉姆齐宣布，脸上带着残忍的喜悦，"帝国使者已经抵达，投降仪式定在三日后。你的野兽将在王座厅当众认罪，然后..."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确保他状态良好，这可是历史性时刻"
艾德感到一阵恶寒："是，大人"
拉姆齐离开后，凯尔的表情变得异常平静："时候到了"
艾德突然做出了决定。他靠近笼子，声音压得极低："我会帮你逃出去"
凯尔震惊地抬头："什么？你疯了！他们会杀了你！"
"听我说，"艾德快速解释，"明晚杰罗姆值班，他经常偷喝酒然后睡着。我有办法暂时干扰笼子的魔法。如果你答应我逃出去后永远不再回来，永远不让任何人知道真相...我愿意冒险"
凯尔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一个骗子冒生命危险？"
艾德直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说出了他藏在心底数周的话："因为我可能是个比你还傻的傻瓜"
他们的目光在昏暗的地牢中交汇，一种无声的理解在其中流转。凯尔缓缓点头，眼中带着新的决心和某种艾德不敢解读的情感
"那么明晚，"凯尔低声说，"但有一个条件——你跟我一起走"
艾德张口想反对，但凯尔打断了他："我不会丢下你面对后果。要么一起走，要么都不走。选择吧，驯兽师"
艾德看着凯尔——这个骄傲、聪明、伤痕累累的男人，这个用谎言保护自己的囚徒，这个不知何时已经占据了他全部心思的谜团——做出了决定
"一起，"他轻声承诺，"明晚"
猎龙人抵达前夜，艾德偷来钥匙打开笼门
凯尔惊愕地看着他："你疯了？我现在随时可能完全龙化——"
"那就带我飞走"艾德斩钉截铁地说。他解开衬衣露出胸膛，用匕首划出一道血痕，吟诵起自己都不明意义的古老音节——龙语者缔约仪式
凯尔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细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缔约后我的痛苦会与你共享，我的死亡将成为你的——"艾德吻住了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两人都僵住了。凯尔的嘴唇起初冰冷如石，随后渐渐有了温度。当他们分开时，艾德尝到血的味道——凯尔的犬齿不小心划破了他的嘴唇
"现在，"艾德喘息着说，"我的血里有你的，你的血里有我的。按龙族传统，我们已经是——"
地牢大门突然被撞开。拉姆齐带着全副武装的猎龙人冲了进来，为首者手持刻满符文的银弓，箭尖直指凯尔心口："找到你了，黑龙崽子"
凯尔将艾德猛地推开，身形开始剧烈变化。黑色鳞片如潮水般覆盖全身，骨骼扭曲伸展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当猎龙人的银箭离弦瞬间，完全龙化的凯尔用翅膀护住艾德，仰头发出一声震碎半个地牢的龙啸
"跑！"龙吼中依稀可辨人声。但艾德反而上前一步，鬼使神差地念出一串龙语。银箭在空中诡异地转弯，射穿了拉姆齐的肩膀
猎龙人首领面色大变："龙语者！快撤——"话音未落，凯尔的龙尾扫过，将他们全部击飞
烟尘散去后，艾德看到巨龙紫色的竖瞳正凝视着自己，那目光中混杂着太多情感：恐惧、渴望、决绝...
"我见过这双眼睛，"艾德轻声说，"在梦里，在棋局间，在每次你假装冷漠的时候。"他伸手触摸巨龙鼻梁上的鳞片，"带我走吧，凯尔·塞弗林，或者我该称你为——我的龙？"
巨龙低下头颅，这是龙族表示臣服的姿势。当艾德跨上龙背时，凯尔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抓紧鳞片，我的龙语者。让我们飞向那些传说中龙与人类还能相爱的地方」
随着震耳欲聋的振翅声，黑龙撞破城堡穹顶冲天而起，载着他的驯兽师飞向月光。在他们身后，猎龙人的银色箭矢如雨落下，却始终追不上那对融入夜色的黑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