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抚慰 ...
-
……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化为实质的精神力触手就急轰轰地冲上来恐吓阿克塞尔,要把这个不速之客赶走。
他拨开躁动的触手,房间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剩下那些狂乱的精神力包裹住跪在地上的雄虫,几乎要把他啃食掉。对方露出来的小半边脸上泛出异常的潮红,仿佛在滚水里煮沸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慢慢接近的清凉气息,雄虫费力抬起头来,被泪浸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他的信息素从腺体里逸散得更厉害了,慌乱地祈求这个救命稻草能留下。
阿克塞尔猜想……莱斯蒙德对药剂的事托大了。
S级雄虫毕竟是少数,所谓的药剂在实验过程中最多只会试验到A级,没有虫敢大摇大摆地用S级的虫去做实验。这也是那雌虫要求“试药”的原因之一,明显是冲着莱斯蒙德来的。
他一步步地走近床边,靴子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经常犯重罪的朋友都知道,能豢养私军的虫肯定不能是什么大好虫。
阿克塞尔捏碎了自己的指环——和他送给莱斯蒙德那个一模一样。而后,他从腿边抽出一柄刀,在自己的手臂和胸前分别划出一道血痕。
伤口会刺激信息素逸散。
这能促进他在极短时间内释放出足够让高等级雄虫发·情的信息素。
只有莱曼的意识彻底模糊时,才会接纳外来的精神里进入精神海。这也是为什么做精神梳理时往往伴随着床上运动——让他发·情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虽然阿克塞尔完全有能力强行闯进精神海,不过那是十分残忍的行为,会造成精神的巨大痛苦。这与他的意愿背道而驰。
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一般,阿克塞尔半跪在雄虫面前,托起他的下巴,将两虫的距离拉得极近。
雄虫朦胧的眼睛对上他,炙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泪水划过他的手心,留下微妙的痒意。
带着雪松气息的信息素明晃晃地涌出,像是回应着对方的渴求。如果莱斯蒙德清醒,他就该明白,这是充满X明示的表现。
可他不清醒,他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开始燥热,血液沸腾起来,身体里的细胞都在游走、叫嚣。
包裹在雪松的气息中,精神力渐有平静的趋势,折磨到他发狂的痛感也变成带着刺痛的痒意。
模糊的意识告诉他:……想要这种气息。
没等莱斯蒙德迟钝的身体有所动作,阿克塞尔冰蓝色的眸子骤然贴近。唇间覆上一模温热,空气粘腻又混乱,带着海风般的腥咸。
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莱斯蒙德被他亲得有些发颤。
舌头重重抚过上颚,靠本能索取着,暧昧至极的水声在室内蔓延。莱斯蒙德一边亲,还一边哭,急不可耐地拢住他,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
阿克塞尔干脆扶住他,让他挺直腰,让分量很轻的雄虫跪坐在自己身上。
莱斯蒙德忽然推开他的脸,大口地喘着粗气。阿克塞尔把他的脑袋转回来,压低声音喊道,“莱曼。”
莱斯蒙德条件反射一般,想要开口应答,还没等他吐出话音,两虫再次纠缠在一起。唇齿间的温度仿佛干涸地里的清泉,又像是汁液甘甜的毒苹果,将理智拽进地狱。
而后,阿克塞尔托住他的腰,把他抱上床铺。
“呜……头痛……”莱斯蒙德抬头看他,含含糊糊地说道。
他抓住阿克塞尔那只滴血的手臂,搁在自己嘴边,然后轻轻地啃上去。这里信息素味道很浓,虽然比颈后差一些。
“……会好的。”阿克塞尔将雄虫额前的碎发撩起,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
莱斯蒙德看见银色的发丝垂落在身边,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庞。似乎记忆之河的深处,曾有一幕和现在重叠。
他喃喃道:“……是你?”
阿克塞尔不知道他想说谁,大概是贝利诺。虽然是他擅自冒用大侄子的身份,不过上将听见这话还是眯了眯眼。
“谢、谢你。”
雄虫前言不搭后语。
莱斯蒙德抬手抚上阿克塞尔的眼角。
他智力忽然上线两秒,意外回忆起了一些事实,说到,“不能这样……只是因为药剂……”
他挣扎着起身,然后被阿克塞尔狠狠按回去。身体依旧很烫,完全没有恢复的趋势。
阿克塞尔有些意外,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说明意志坚定,值得嘉奖。
不过既然他来了,那还是不用保留理智了。
“头不痛了吗?”
莱斯蒙德的眼神迷离一瞬,才答道。
“……痛,真的好痛……”
“……怎么办?”
……
莱斯蒙德不知道在想什么,露出一个极为痛苦的神色,他想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头,缩成一个球,却被制止。
阿克塞尔释放出信息素,一只手锁住雄虫的手腕,同时吻上他的鼻尖。
冰凉的精神力触手贴在皮肤上,轻揉他的太阳穴。
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后,阿克塞尔再次问道,
“这样会减轻你的痛苦,对吗?”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
“……对。”
“那就做吧。”
“可你……”
莱曼似乎不认识他了,还维持着迟疑的神色。
阿克塞尔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不认识比认错的好。他不希望接下来的时间内,莱斯蒙德忽然喊出一句“贝利诺中将”。
莱斯蒙德的视线渐渐聚焦,他混沌的直觉一直在脑海里摇摆。
这是贝利诺中将吗?原来贝利诺中将的眼角有细纹……
莱斯蒙德的羞耻心比他的情.欲来得更为迅猛——他从没想过会和一只这样年纪的雌虫亲吻,可能之后还要被对方抚慰。
总觉得,像是在亵渎一般。
不对……他忘了什么……中将应该是年轻的,只是看起来成熟……
是这样吗?是这样吧……他想不明白。
……
虫族的寿命基本能达到二百年,在成年之后,成长、衰老的速度都大大减缓。直到接近生命末端的十五年,才会以青年期成长的速度衰颓,直至死亡。
所以他们对成年的虫并没有什么年龄差的观念,除非的确相差五十岁以上,才能明显在外形上发现差异。
即使这样,也很少有虫会找同自己年龄差过大的伴侣,毕竟对方比自己早离去几十年,剩下的日子会很难捱……娶一大堆雌侍的雄虫除外。
……
各种思绪的幻影在脑海里杂糅,精神力开始反抗这样的思考,他的脑袋重新变成一团浆糊。
算了,管他多少岁呢。
长得真是漂亮啊,像一块冰晶。
莱斯蒙德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抛却一切,本能告诉他,其实他喜欢时间在雌虫身上留下的细微痕迹,这让他无端迷恋。
阿克塞尔并不知道雄虫在犹豫什么。他觉得能制止优柔寡断的闲聊最好,现在莱斯蒙德的精神力很危险,触手有相互攻击的趋势。
于是他缓缓抓住莱斯蒙德晃动的尾勾,用舌尖在末端舔舐,让雄虫失去苦苦支撑的理智。
他开口诱骗道:“您不认识我了么,雄主。”
莱斯蒙德不知为何颤抖不已,他不断地想把尾勾抽回来,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雄虫真的被诱哄着,反思自己的问题。并且主动靠近,轻啄他的脸,“对、对不起。”
“不记得,但是,来吧。”
莱曼放松了身体,放任自己的意识模糊下去,精神海也自动敞开。
一开始,莱曼还得让阿克塞尔帮着自己完成。因为他实在零经验,就连尾勾都不知道往哪儿戳,光在雌虫身上挠痒痒去了。
不过师傅领进门后,莱曼的修行进步神速。只不过雄虫有个小毛病,就是特别爱啃,锁骨和胸口处更是重灾区。像是口裕期的虫崽,只差没在他身上开饭。
只不过阿克塞尔一直在给他梳理精神力,所以难以分身阻止他的动作,等到他把精神力抽回来时,身体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啃咬。
阿克塞尔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他只觉得这个晚上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
因为他第一次感到欲望的流动,第一次感到让他心头颤抖的情绪。
在他日复一日,训练、战斗交替的严酷生活里,这似乎成为另一种活着的证明。
自从阿克塞尔第一眼就能认出某只雄虫的时候,似乎他们注定会有理不清的交集。也许缘分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定下了。
今晚的实践已经得出了真知,他的确对莱斯蒙德怀有不同的感情。
阿克塞尔在今晚并没有试探出自己的底线,原先甚至以为不会做到最后,事实却表明:他愿意做的事情远比抚慰更多。
至于……是什么感情?是与否的问题很容易验证,可是是什么的问题需要主动探寻,或许以后会有答案。
他决定先把雄虫套牢了,再慢慢探索问题的答案。机会转瞬即逝,该放手一搏时,他从不犹豫。
————
莱斯蒙德醒来时,发现自己待在卧室的床上。
是他自己家里的,卧室。
他起身之后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随后,脑海里涌上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精神力躁动成那样,自己竟然还能记得发生过的片段。他海马体太给力了。
虽然莱斯蒙德并不想要这种给力。
因为这实在是……难以面对!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昨天晚上那个样子?虽然他的确对贝利诺中将有意思,但是并不要这样的发展!
而且莱斯蒙德自己也处于水深火热中,他无时无刻不掂记着雌父雄父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思找对方好好谈谈。
他没有洗漱就跑下楼,急忙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回到别墅里。
如果真是贝利诺中将把他送回来的,那么,莱斯蒙德无论如何也不想做缩头乌龟,毕竟太丢脸了。
不过可惜,他没机会把这问题问出口。
莱斯蒙德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就见到一只银发雌虫坐在他们家沙发上喝茶。银色长发散落在背后,周身依旧散发着冷意。
和脑海里里如出一辙的银发,如出一辙的面容。
莱斯蒙德非常不争气地红了耳根,对方的视线很快看向他。
莱斯蒙德嘴角一抽:……
“早安……中将。”他隔着老远,维持尴尬的笑容都已经是勉强。
“阁下,早安。”雌虫的语气倒是比表情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