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登记大厅，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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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蒙德自知躲不过，于是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向客厅，最后坐在雌虫对面。
尽管他努力掩盖自己的情绪，但架不住此事冲击力太强，所以还是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莱斯蒙德还有一大串没想明白的问题，此时也只能死死压下。
阿克塞尔将杯子放回茶几，“阁下，我有个提议。”
莱斯蒙德绷紧面部，视线却不自觉瞟过对方颈部的一抹红色，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都说雌虫恢复力强，他是啃得多用力，现在还没消？
罪恶雄虫在线忏悔。
“金维亚家族的情况，我有所耳闻。而我有精神力熵变症，需要雄虫帮忙梳理。”
阿克塞尔面不改色地给大侄子扣上一个不治之症，
“所以，你可以考虑和我结婚。”
“塞林格将为你提供助力，此事上将也已经知晓。”
莱斯蒙德愣了两秒。他听说过这个病，似乎是精神力会自发性紊乱，对于梳理的需求很大。
但重点不是这个——莱斯蒙德虽然不知道塞林格家族内部关系如何，但是大名鼎鼎的塞林格上将这么关心自己的侄子吗？
今天凌晨发生的事，他今天上午就知道了？并且还答应给新入赘的雄婿提供帮助？
这对塞林格的好处在哪？？？
如果说是为了精神力病，那么还有更多合适的选择才对吧。
莱斯蒙德差点喷出一口茶，所幸他没喝茶，所以只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你是认真的吗？”他都震惊得没用敬语，“还有，什么叫上将知道了？”
“……口说无凭，所以我准备了一些文件，这只是塞林格家族会让出的一部分利益。你可以看看。”
“贝利诺中将”顿了顿，“为什么这么问？你对上将有什么看法吗？”
莱斯蒙德急忙摆手，“我只是觉得，上将是一名非常令虫敬仰的军雌。”
雌虫眼神一扫而过，“没有其他想法了？”
莱斯蒙德冒出大问号：他对上将能有什么想法？他俩都不认识。
就算真有想法，那也是很肤浅的想法。
莱斯蒙德大逆不道地认为：如果上将也是银色头发，应该也一样漂亮吧。叠甲：当然，他觉得不会有比中将更完美的虫了。
莱斯蒙德悻悻地说，“硬要说的话，因为塞林格上将有些像长辈吧……你说被上将知道了，我挺惊讶的。”
就好像小辈出去厮混，一回来就被家长抓住。
“贝利诺中将”沉默一瞬，不置可否。
他用光脑投影出几份文件，莱斯蒙德浏览一遍，渐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转为严肃。
这些文件上的让利范围很广，还有不少是给予他个虫的利益。
虽然结婚一般意味着结成利益同盟，但是依照这些合同的意思，塞林格是真的要和他绑死在一条船上。
可是为什么？
很快，“贝利诺中将”就为他解决了这份疑惑，“军部和理事会不在一条战线，但并不代表不能。”
莱斯蒙德瞬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难不成对方真觉得自己能掌控理事会？虽然他有这个意思，但是还从未切实考虑过。
“你足够优秀，只是需要一些……幸运。在塞林格的助力下，你能够逐渐掌控理事会。”雌虫的神色未变，平静得仿佛在陈述既定事实。
“而这也是我们期望看到的未来。”
如果这样说，莱斯蒙德就明白了。这确实是不小的野心，也差不多算作是对等的交易，双方都将投出巨额筹码。塞林格家族一定会把他推上那个位置，而他也必须走上那个位置，他们将成为坚不可摧的利益共同体。
他坐在原地沉思了五分钟。
莱斯蒙德本质上是个果决的虫，如果机会摆在他面前，那么他会不择手段地抓住。更何况金维亚现在进退两难，对方能够解决燃眉之急，他选择的余地很小。
在迅速考虑一遍所有可能的利害关系后，他接受了塞林格的邀请。这同样也是基于对中将、甚至上将的信任，作为第一份上桌的筹码。
反正莱斯蒙德也没什么能输的了。
“嗯，合作愉快。之后我叫上助理，可以就具体事项再详谈。”
莱斯蒙德露出一抹释然的神色。
阿克塞尔听了这话，眯了眯眼，而后慢慢地摇头。
虽然他欣赏莱斯蒙德这样理智聪慧，又同时葆有纯真的性格，不过雄虫在这两方面的确有些……分得太清了。
“阁下，这不是合作，而是我在向您求婚。”
莱斯蒙德愣神一瞬，对方确实从来都没说过“条件”这样的字眼……不对，不对劲，什么意思？
话题的忽然转变让莱斯蒙德哑然，心跳莫名其妙快起来。
喜欢他？不不，绝无可能。
莱斯蒙德阻断了这样自恋的想法，对方完全没有这种表现。
可是，仔细想来，昨天晚上自己不是在赌场吗？为什么中将会突然进他的房间？
……难不成，是自己把中将拖进去的？莱斯蒙德下意识看向自己养尊处优的手臂肌肉，他原来打得过军雌吗？
聪明的雄虫很快想明白了：应该是雌虫有精神力熵变症，然后在路过时被他的信息素诱导发情了。
所以，他原来是罪魁祸首？
那位塞林格上将不仅知道自己“欺压”他的小辈，还完全没怪他？
莱斯蒙德越想越离奇，甚至有点阴谋论了。
“哦，嗯……好的，那也可以。”
反正都差不多，他们家族联姻的事儿，嗯，就这么……一回事。他在心里说服自己。
莱斯蒙德不停点头，本想就此糊弄过去，以掩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
“阁下，你明白吗？”
“……明白，我会负责的！”这回雄虫是真脸红了，“真的非常抱歉，对于昨天晚上的事！！！”
阿克塞尔轻笑一声，心道这只雄虫在脑补什么？
他提早来对方家里拜访 ，就是不想给莱斯蒙德思考清楚的机会，毕竟昨晚的事情疑点太多，解释起来也费劲。
谁知道对方还是想出了一堆奇怪的内容，似乎认为是自己的错。
“你不需要抱歉。”
事实上，还是他趁虚而入，半强迫雄虫发·-情的。没了他的信息素强制诱导，单纯精神力紊乱不会有那样的副作用。
他没有再说更多，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或者说婚姻。
莱斯蒙德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后悔，但是机会已经被握在手心，阿克塞尔不会让它溜走。
无论是从感情，还是利益角度出发。
“我可能稍微比你大一些，你介意年龄吗？”
阿克塞尔老脸一点也不红，安利杰如果在这里都要替他捏把汗：什么叫大一点？翻了两番还多，虽然虫族看着都年轻，可也不是这么骗的！
莱斯蒙德心想着：也没比他大多少吧？贝利诺还是帝国最年轻的中将。
虽然他是不会选择年龄差太大的雌君，不过一点点不要紧。
他摇摇头：“不介意。”
再然后的事情就可以预见，莱斯蒙德被推去更衣室晕头撞向地捯饬了一番，然后和雌虫开着星舰去了行政大厅。
“就这么决定了吗？你不需要多考虑考虑？诶，现在就去登记？”
他显然有些焦虑，捋着衣摆，检查自己的胸针有没有戴歪。
“阁下，你需要再考虑一会儿吗？如果已经决定，不如早些解决。”
“……呃，不用考虑了，就今天吧……”莱斯蒙德扶额。
阿克塞尔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一会儿，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伸手帮他抚平了后脑勺翘起来的头发。
莱斯蒙德迟迟才注意到，对方也穿的是正式西装，就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行政大厅内。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快，他们这种雌雄结婚，不会有宣读誓词环节，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审批。
匆匆拍完合照后，莱斯蒙德坐在椅子上费劲地填表。
雌虫忽然站起身，说道：“笔没水了，我去隔壁拿一根。”
“嗯。”
等阿克塞尔回来时，他已经把表填完了，先行交给登记的亚雌。
莱斯蒙德有些遗憾，他本想借此机会看看自家雌君的个虫信息，相互熟悉一下，结果对方已经递上去。
这个想法只能作罢，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了解。
亚雌看了一眼登记表的填写情况，然后迅速向上将投来一个震惊的目光。眼神如果能发出声音，那么此时室内将响起持续的惊叫。
最终，职业素养让他闭上了自己的嘴。
他的目光转而游离在雄虫身上。
莱斯蒙德终于谨慎地填完了整张表，确认自己并没有一处写错，才把纸张递过去。
恰好对上亚雌复杂的眼神。
莱斯蒙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以为是有哪里不对劲，还是说脸上沾墨水了？
他花了两秒意识到，也许是中将太出名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莱斯蒙德”的名字在网上的黑料满天飞。
他在网上估计就剩下照片保密了。
亚雌重重地给他俩盖了章，“好了，你们要实体证件吗？二十星币一本。”
很多雌雄登记完就了事，反正在个虫资料里能查询到相关信息，不一定会购买实体证件。
莱斯蒙德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阿克塞尔。
阿克塞尔自然是不想买的，不是他自己不想买，是他不想让雄虫买。
毕竟这只雄虫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一翻开证件……发现雌君改名了。
虽然木已成舟，这是阿克塞尔刻意促成的结果，不过终究有几分心虚。
感受到莱斯蒙德认真的神色，阿克塞尔最终缓缓点头。
亚雌将红色的证件放进打印机里过了一遍，就发给两虫，摸上去还有些热乎。
阿克塞尔摁住雄虫好奇的爪子，“莱曼。”
“唔……嗯。”他停住手上的动作，含含糊糊地应答道。
在莱斯蒙德的印象里，这是对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这是他的昵称，平时只有关系特别亲近的虫会喊。
没想到，事到如今中将也能被归进这个范围内了……甚至比任何虫都要亲密。
“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你可以信任我。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克塞尔第一次觉得某句话虚伪到自己无法说出口。
“中将，我当然信任你。”
莱斯蒙德和他并肩站在行政厅门口，他倾身向前，探出头去，视线停留在车流往来的路上。部分穿着正装的虫行色匆匆地在大街上穿梭，还有部分衣着休闲的虫三五结伴，悠闲地在路上踱步。只不过像他们这样穿着正装，在街头休息的虫却是有些显眼。
风吹来花香，似乎他的话音被溶解在温暖的氛围中，明明近在咫尺，却听不真切。
“把这个先给我吧，我在军部有些用处，之后还你。”阿克塞尔把他手中红色的证件抽走，莱斯蒙德办顺从半推拒，最后还是没留住刚到手的本子。
阿克塞尔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徽章，代替结婚证塞进他手心。
那是一枚暗金色的徽章，通体泛着金属色光芒，掂在手里却十分轻盈。边缘镶嵌着深红珐琅，中央是一柄垂直的利剑，剑锋刺穿缠绕的荆棘，剑身缠绕着银色绶带，刻印着帝国古老的铭文。
“你竟然有这个勋章？”莱斯蒙德将徽章举上头顶，背着对着阳光，好一幅没见识的样子。
他显然认出来这个勋章背后的意义，铭文的意思是：
历史会永远铭记你的贡献与荣耀。
莱斯蒙德显然觉得神奇，他以为这勋章只有塞林格上将才有，毕竟其中的价值太沉重了。这是在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至高无上的荣誉。
透过这枚勋章，仿佛能看见他的过去。硝烟和风沙相互裹挟、席卷过整片战场，域外兽在光刃下四分五裂，空中回响着怒吼声、炮声。
阳光照在金色勋章上，在边缘处反射出一缕光芒，延伸向远处。
莱斯蒙德从未上过战场，这是他凭借着一些资料里的模糊相片幻想出来的场景。域外战场的资料往往是机密，非正常情况他也接触不到。
中将掏出勋章时，他有些惊讶。不过授勋仪式并非都是公开的，主要看个虫意愿，所以莱斯蒙德很快表示理解。中将应当是谦虚的虫。
“是我的，送给你。”
“以我的荣耀和生命向虫神起誓，我将坚定地守护这枚勋章的持有者，直至生命尽头。所以请保管好它。”
阿克塞尔语气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平静到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莱斯蒙德沉默了很久，显然他有些错愕，把玩徽章的手指都停顿在空中，只因为中将忽然说出这样认真的誓言。
虽然莱斯蒙德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婚姻带来的责任，可他毕竟和雌君还没有那么熟？他下意识想要抹一把脸，但是又克制住这样不优雅的冲动。
看来军雌真的挺实在的，不像他们这些雄虫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一次听见这样郑重的誓言，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登记大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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