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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永恒的即兴创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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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苏富比拍卖行的VIP室里,林砚盯着玻璃展柜中的梵高怀表。表盘上的星空图案正在随时间流动,秒针是枚细小的齿轮,末端刻着“L&L”——那是他与陆沉舟名字的缩写。
“这是‘齿轮集团’新推出的‘艺术基因’系列。”拍卖行经理微笑着介绍,“表内封存着梵高的头发DNA,购买者可通过基因检测定制专属星空。”
陆沉舟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按在展柜上,指尖下的梵高星空突然扭曲,露出隐藏的二维码。这是他们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邀请,发件人自称掌握“齿轮集团”在欧洲的基因库坐标,交易筹码是这块偷来的梵高怀表。
“一手交表,一手交数据。”耳机里传来陈桉的警告,“根据暗网消息,他们的新任CEO是个机械义体人,代号‘发条橙’。”
展柜突然释放电流。林砚后退时撞进陆沉舟怀里,对方的机械义肢(半年前为救他被齿轮划伤后安装)自动弹出防护盾。怀表在电流中悬浮,表盘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储存卡,卡面上印着齿轮与星空交织的图案。
“欢迎来到真实的游戏。”
机械义体人从阴影中走出,金属关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他摘下礼帽,露出颅骨处的透明罩,里面漂浮着浸泡在营养液中的人脑——那是被囚禁的欧洲反叛者领袖。
“你们以为艺术能对抗资本?”发条橙的机械手指敲了敲展柜,“梵高的星空不过是基因编辑的产物,你们母亲的画作,也只是我们培养皿里的安慰剂。”
陆沉舟突然笑了,笑得机械义肢都在震颤。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心口的生物芯片——那是从陆家实验室带出的原型机,此刻正发出与梵高怀表同频的蓝光:“你忘了,我们也是你们的‘艺术品’。”
芯片的蓝光扫过展柜,所有梵高画作的电子仿制品同时黑屏,取而代之的是林砚的实时绘画直播。少年站在巴黎街头的废墟上,用齿轮碎片作笔,在墙上喷涂真正的星空——那是用陆知遥的基因图谱解构的星图。
“现在,”陆沉舟按下耳麦,“让全世界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即兴创作。”
柏林墙遗址公园,反叛者联盟正在举行露天画展。林砚的新作《破碎的蒙娜丽莎》前围满了人,画中女性的微笑由无数齿轮碎片拼成,右眼是陆沉舟的机械义眼镜片。
“这是我们用AI解析出的齿轮集团基因库地图。”陈桉递来全息投影笔,在画布上勾勒出北极圈的轮廓,“他们在斯瓦尔巴群岛冻土层下建造了末日基因库,里面封存着所有实验体的胚胎。”
陆沉舟抚摸着义肢关节,那里藏着苏芷的最后一段录音:“当齿轮开始逆旋,北极星会指引你们找到解冻密钥。” 他抬头望向夜空,极光正以陆家齿轮的形状在天幕流转,却在他注视的瞬间裂变成星轨。
“该让知遥出场了。”林砚摸出随身携带的培养皿,里面悬浮着陆知遥的一缕头发,“她的基因能激活苏芷留在胚胎里的自毁程序。”
子夜时分,三人潜入基因库的破冰船。陆知遥穿着印有机械玫瑰的连体衣,手里攥着陆沉舟用梵高怀表零件做的拨浪鼓,鼓面上画着会随体温变色的星空。
“记住,宝贝,”林砚亲吻她的额头,“当拨浪鼓发出齿轮声,就把它贴在红色按钮上。”
基因库的中央大厅矗立着万米高的胚胎柱,每个胚胎都被冰封在齿轮形状的容器里。陆沉舟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烫,指向柱子顶端的金色齿轮——那是陆家别墅齿轮墙的同款零件。
“那是父亲的心脏。”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冰碴,“他把自己改造成了基因库的核心处理器。”
警报声中,齿轮集团的机械卫兵从天花板降下。林砚挥舞着梵高齿轮笔战斗,笔尖喷出的荧光颜料接触机械关节就会引发短路,陆沉舟则用义眼投射出苏芷的全息影像,干扰AI的逻辑系统。
“看这里,小遥!”陆沉舟大喊。
陆知遥摇晃拨浪鼓,齿轮声与胚胎柱的运转频率产生共振。金色齿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陆明生的机械大脑,而他的“心脏”——那个曾属于陆沉舟的生物芯片——正跳动着蓝金色的光芒。
“你们以为能摧毁我?”机械大脑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所有反叛者的基因都被我标记,你们的孩子……”
“会创造自己的规则。”林砚将陆知遥的头发放入解冻舱,苏芷的基因密码与胚胎柱产生量子纠缠。整座基因库开始震颤,冰封的胚胎容器陆续裂开,每个胚胎的额头上都浮现出星空胎记。
陆知遥突然咯咯笑起来,她伸手触碰机械大脑,双色瞳孔映出齿轮崩塌的画面。金色齿轮碎成千万片,每片都变成发光的蝴蝶,载着胚胎飞向夜空。
“原来母亲说的‘钥匙’,是爱。”陆沉舟握住林砚染血的手,看着基因库在极光中化作星尘,“不是程序,不是控制,是毫无逻辑的、疯狂的、不可复制的爱。”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中,反叛者们从废墟中站起。林砚捡起一块齿轮碎片,上面倒映着抱着陆知遥的陆沉舟,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幅永不分离的共生画。
“我们赢了吗?”陈桉望着漫天飞舞的基因蝴蝶。
陆沉舟低头亲吻林砚的指尖,机械义肢与人类手指交缠,齿轮碎片与星空胎记彼此呼应:“不,我们只是让齿轮系统明白了——真正的革命,从来不是摧毁,而是让每个齿轮都能学会,如何在转动中,看见自己的星光。”
五年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外,陆知遥在台阶上画粉笔画。她的画板是块旧齿轮,粉笔是用废弃芯片磨成的,此刻正在勾勒两个牵着手的少年,其中一个的脚下踩着吉他,另一个的笔尖绽放出玫瑰。
“小遥,该走了。”林砚的声音从博物馆内传来,他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机械玫瑰,“你的《胚胎星图》要开展了。”
陆沉舟倚在门口,机械义肢上缠着女儿新织的毛线套,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星空图案。他抬手看表,表盘是用梵高怀表零件改造的,指针永远停在11:07——他们的真实生日,也是齿轮系统开始崩解的时刻。
展厅内,陆知遥的主展品是座旋转雕塑:无数齿轮悬浮在空中,每个齿轮都刻着反叛者的名字,中心是颗跳动的“心脏”——那是用陆家实验室的培养皿改造成的生物反应器,里面生长着由苏芷基因培育的蓝玫瑰。
“这是我爸爸们的故事。”七岁的女孩对着话筒奶声奶气地说,“他们说,每个齿轮都有自己的星星,只要你敢……”
“逆旋。”陆沉舟和林砚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观众席上,当年的基因库胚胎们正戴着齿轮与星空的徽章,他们的孩子在展厅里追逐嬉戏,发梢别着机械玫瑰形状的发卡。有人打开手机,屏幕上是暗网最新的反叛者宣言:当你开始质疑齿轮的规则,你就已经是星星的一部分。
博物馆的穹顶缓缓打开,真正的星空洒落在齿轮雕塑上。林砚摸出陆沉舟送他的戒指,戒面是两半齿轮拼成的星空,而陆沉舟的戒指内侧刻着:即兴创作永不落幕。
陆知遥突然指着穹顶惊呼: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拖着齿轮形状的尾迹。那是反叛者联盟新发射的艺术卫星,正在用激光向全世界播放梵高的《星空》——未经任何基因编辑的、原始的、带着笔触温度的星空。
“爸爸们看!”女孩拽着两人的手,“星星在给我们的齿轮上色呢!”
陆沉舟抱起女儿,林砚环住他们的肩膀。在这刻,机械义肢的冰冷、基因实验的伤痕、反叛路上的血与火,都化作了星空中的微尘。他们望着彼此眼底的光,知道这场与齿轮系统的战争从未真正结束,但只要他们还在转动,还在相爱,还在创作,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