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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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瑜抿着唇，收起合同，带他上了电梯。
电梯里空间狭小，陈灼指尖的烟还没灭，阮瑜嗓子敏感，闻不了烟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陈灼睨了他一眼，出电梯把烟掐了。
一路无话。
阮瑜租的房间在十八层，出了电梯面朝的那间就是。
他拿起钥匙开了门，弯腰给陈灼递了双拖鞋。
陈灼没穿，也没有进去坐坐的意思，高大的身形杵在门口，原本憋在心里许久的质问，在看到阮瑜有些苍白的脸色后软了下来。
“为什么突然搬出来？”陈灼低声问。
阮瑜站在阳关，暖色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像是镀了层柔光，他轻声开口，跟着陈灼一起粉饰太平：“最近比赛忙，怕打扰到你们，搬出来自在一点。”
陈灼单手搭在门框边，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可以帮你一起搬。”
阮瑜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却让陈灼的心沉到了谷底。
“没必要麻烦你。”
陈灼心里平息的风暴因着他这句话又卷土重来，裹着火星点子，烧起了一股燎原大火。
“没必要麻烦？”他轻哼一声，声音有点冷：“阮瑜，我知道我们之间出了问题，可是在我满心满意地想着怎么解决问题，怎么让你好好吃饭，怎么让我们的感情慢慢变好的时候......你却在想没必要是吗？”
阮瑜眼神颤了颤，没敢答话。
他或许自己不知道，明明做出狠心事的人是他，但他眸中流露出的却是比陈灼还要浓烈的无措，就好像他的心，比陈灼更痛一样。
没有一个人在看到这样的阮瑜之后，还能狠心冷言相对。
仿佛妥协似地，陈灼叹了口气，穿上他递过来的拖鞋进了屋，停在阮瑜面前，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小鱼，你之前说过我们周末要一起去看鬼片。”
阮瑜垂着眼，声音低低的，却足以让陈灼听清。
“我比赛忙，去不了了。”
陈灼攥着手掌心，嘴唇有些抖：“没事，我们可以等你比赛结束之后一起去。”
阮瑜眼里起了些潮气，狠心道：“跟比赛无关，我只是不想再和你再看第二遍。”
陈灼一怔，自欺欺人的假象被狠狠撕破，他声音低哑到不像样子：“可是你之前说过要和我去看。”
“对不起，我食言了。”阮瑜说完，没敢看他的神情，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身后的人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将他困在了怀里。
阮瑜一愣，立刻挣扎起来，可力气没他大，挣扎间，反而两只手都让他单手缚住，死死压在了怀里。
阮瑜呼吸有点重，见挣不开，索性不再挣扎，只冷声道：“陈灼，你松手。”
“我不。”耳边陈灼的声音近在咫尺，固执地吓人：“我一松开，你就走了。”
阮瑜沉默着，心里难受得厉害，疲惫地闭上眼。
陈灼还在说话。
“我不明白，小鱼，明明我们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明明是他在问问题，可是这个答案阮瑜也不知道，如果非要说一个缘由，大概就是命运弄人。
陈灼用力抱着他，“小鱼，你知道我这人，神经比筷子还粗，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好不好？我都改。”
阮瑜眼睛有点涩，不知道说什么。
见他沉默，陈灼顿了片刻，苦涩道：“小鱼，我有时候真的不喜欢你这臭脾气，一声不吭地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人家死刑犯好歹知道怎么死的呢，我多冤啊，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阮瑜心里的难受几乎都要溢出来。
为什么啊？明明是他谎话连篇，明明是他做出的事情混蛋至极，为什么陈灼反而要这么低声下气地祈求他的原谅？
心中思绪万千，愧疚和心疼将他一开始计划的隐瞒撕了个粉碎，阮瑜低声开口：“不是你的错，陈灼，是我对不起你。”
察觉到他态度的软化，陈灼轻蹭着他耳边的碎发，低声道：“你别说这些，你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肯定是我的问题。”
阮瑜摇了摇头，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松开手。
确定他不会跑掉之后，陈灼把手松开。
阮瑜转身看着他，两个人一对视，都看到了彼此微红的眼角。
做好坦白的打算后，阮瑜整个人反而松懈了下来，迫切地想要结束这种压抑的痛苦。
“陈灼，其实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曾经我还想继续隐瞒下去，现在想想，对你真的很不公平。”
听出他话里的严肃，陈灼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列举出无数可能，又被他一一推翻，只留下一种。
陈灼声线颤抖：“你，你不会...”
看到他震惊的神情，阮瑜心下一凉。
是了，陈灼多聪明，稍加提示怎么会猜不到？这样正好，略过他主动坦白，让他少了几分难堪。
阮瑜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陈灼不可置信：“你真喜欢上我妈了？”
？？？
他话语间跨度过大，阮瑜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才一脸便秘地看着他，想拿出铁锹铲铲他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废料。
“骂你的话先放一边，你他妈先告诉我，你想了这么久，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个天方夜谭的可能性的？”阮瑜一言难尽地盯着他。
陈灼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这哪里天方夜谭了？你想想看，你说对不起我，那这件事肯定就是和我有关，可是咱俩之间，啥事不能说开？”
“那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最大问题，抢女人了，可我没有女朋友，身边又没有女性朋友，那么缩短范围，不就只有我妈了吗？”
听完他胡扯的阮瑜：......
牛逼，这逻辑竟然能说通？
见他神色难测，陈灼瞅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微不可见的调笑：“怎么，我猜错了？”
阮瑜：“你要是猜对了还了得。”
陈灼神色不再紧绷，倚在墙上道：“成，别的原因我猜不到了，不过小鱼，你要是真喜欢上我妈了，我也不会生气，这个我都能接受，所以你放心说吧，原因到底是什么？”
阮瑜微愣，回味过来他的意思，瞬间明白，他这是借着插科打诨，来让自己放心呢。
阮瑜死寂的心里起了点暖，更加坚定了坦白的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鼓起勇气直视着陈灼的双眼。
“因为我喜欢男人。”
虽然劝慰自己要盯着陈灼的眼睛看，不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才能彻底死心，可在话音落地的那一刻，阮瑜还是移开了视线，不忍在他眼里看到任何与厌恶有关的情绪。
他会不可置信，会恶心想吐，会立刻走掉吧？阮瑜嘴角勾起一个释然的惨笑。
这样也好，正好能让自己彻彻底底地死心。
只是他等了好一会，杵在面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模样，也没开口质问，跟尊雕像一样，没有半分动静。
阮瑜心里忽然就开始慌了起来。
他鼓起勇气，抬头瞥了一眼，还是不敢看陈灼的眼神，就只瞥到了那紧紧抿作一线的薄唇，明显是不太高兴的模样。
阮瑜又低下了头。
陈灼敏锐地捕捉到他看过来的视线，从翻腾的思绪中抽离。
一而再再而三的服软等来的却是阮瑜如此荒诞的理由，陈灼深吸口气：“阮瑜，你不想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
阮瑜心还沉着，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跟了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陈灼冷笑一声，勃然道：“你糊弄人也要选个好点的借口吧？”
？
阮瑜试图理解他的意思：“我找什么借口了？”
见他还装作一脸无辜，陈灼心里有些窝火，上下扫了他几眼，眉毛压得有些低：“你这样的，怎么可能是gay？”
“这年头当gay都有条件了？”阮瑜有些纳闷，又正色道：“可我真是gay。”
“我不信。”陈灼抱着手臂，反问道：“你有证据吗？”
阮瑜懵了：“这还需要证据？”
“没证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随便编了个借口驴我？”陈灼有些郁闷：“谁让你上次就骗过我说好好吃饭，结果人在医院吊着针，阮瑜瑜，你现在在我这，信誉值为负。”
这事阮瑜理亏，只好咽了这口黄连，顺从道：“你要什么证据？”
陈灼想了想，问他：“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阮瑜瞬间就看了他一眼，而后撇开目光，沉默两秒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男人？”陈灼怀疑：“你跟男的亲过嘴？”
初吻和初夜都在的黄花大闺男*阮瑜：“……没有。”
陈灼皱着眉：“你还说不是在驴我？一没亲过二没喜欢的人，你算哪门子gay？”
真gay阮瑜被他辩得哑口无言。
“为了糊弄我，你就真的不惜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吗？”陈灼恨铁不成钢地继续对他指指点点。
从没料想过坦白后是这种结果的阮瑜还没反应过来，可随即他就想到，今时今日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不说陈灼会不会信，他是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了。
看着陈灼还在叭叭个不停的嘴，阮瑜心下一横，单手抵住他肩膀，踮脚就亲了过去。
他动作很慢，给足了陈灼反应时间用来躲避，可平时反应速度灵敏的人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愣在原地看着他，任由他越来越近。
本来只想吓他一下证明自己是gay的阮瑜骑虎难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对着肖想已久的唇瓣下了嘴。
柔软的两片唇瓣相贴之际，两个人脑子里都乱作了一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坦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