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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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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惊蛰醒来的时候，蒋明远已经去上班了。
打开手机，看到微信有蒋明远信息：“楼下有早餐店，如果不想出门的话，冰箱里面有鸡蛋，自己煮一下，垫垫肚子。中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时间还早，蒋明远的被窝很暖和，李惊蛰把自己埋在床上，看着手机界面发呆。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刻——可以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不用担心迟到扣钱，还有人担心他吃没吃早饭。
如果幸福可以具象化，那大概就是此刻。
李惊蛰贪恋温暖 ，他舍不得现在就离开。
那就再待一天吧，就一天，不会耽误什么的。
蒋明远在一家建筑设计公司上班，新鲜出炉的设计师。
他自己挺喜欢这个工作的，和同事们相处的也不错。
他们组的组长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性，叫赵琳，能力很强，人也很好。
蒋明远拎着个袋子趁人不注意就溜进赵琳的办公室，把东西放在她办公桌上，笑得十分之灿烂，“赵姐，辛苦啦。”
赵琳抬头瞅了他一眼，“有什么屁快放。”
蒋明远年纪不大，性格活泼，人长得也精神，是以组里的前辈大多都买他的账，他自己也上道，立马顺杆爬，“是这样的，赵姐，我有个弟弟最近来这边了，想找份工作。赵姐你人脉广，帮帮我呗。”
“想贿赂我?”赵琳扒拉了一下桌子上的袋子，里面是一支口红，“这个牌子……你发财了？”
“便宜的配不上我赵姐的气质，”蒋明远继续道：“也不是贿赂，我这个弟弟他学历不高，进不了我们公司。我是想着姐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轻松一些，稳定一些的工作，工资方面过得去就成。”
“这么上心，亲弟弟？”赵琳很好奇，蒋明远平时虽然油嘴滑舌了些，但为人处世还是很正派的，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找到她这。
“那倒也不是。”蒋明远挠挠头。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能当做没听见。”蒋明远是个好苗子，赵琳还是很看中他的。“把你弟弟的详细情况和工作期望发个文件给我，我给他找找看。”
蒋明远知道这事稳了，立马道谢，“谢谢赵姐，辛苦赵姐了，赵姐yyds。”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琳笑道，“话别说得太早，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话是这么说，但蒋明远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以赵琳的能力，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处理的。
解决了一件大事，蒋明远心情愉悦，处理工作的效率都比平常高出好几倍。
于是他翘班了。
李惊蛰还在家，这件事存在感非常之强，强到让蒋明远想立刻回家。
没办法，自从高考以后，他们家搬家了，李惊蛰也不读书了，他们两个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亲近过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说，李惊蛰就像他小时候很喜欢的一道菜，虽然很多年没吃过了，但再次一碰到，就会感到想念，很想要。
蒋明远给李惊蛰打包了馄饨，旁边正好有家药店，蒋明远进去买了点退烧药。
他昨晚迷迷糊糊地感觉李惊蛰起床去了厕所，过了很久才回来，钻进被窝的时候带进来一身冷气，手也是冷冰冰的。
早上起床摸了李惊蛰的额头，发现他有点低烧。
蒋明远带着饭和药回到家，看到李惊蛰窝在床上玩手机。
他听到开门声回过头，几撮头发乱七八糟的立在头顶。
蒋明远只觉得可爱，“过来吃饭。”
李惊蛰很惊讶，“你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嗯，”蒋明远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带了馄饨给你。”
桌子上的书摆得整整齐齐，再一看其他地方，也是干干净净的，蒋明远就笑了，“家里来了个田螺姑娘。”
“瞎说什么，”他看到桌子上的两个大袋子，“这么多，我吃不完。”
蒋明远屈起食指敲在李惊蛰的额头上，“你在想什么?我不配吃一碗吗？”
李惊蛰反应过来也觉得好笑，没什么诚意地道歉道：“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了。”
馄饨的味道很不错，李惊蛰全都吃完了。
蒋明远倒了杯水给他，让他吃药。
李惊蛰心里一惊，“怎，怎么了?”
蒋明远伸手摸了摸李惊蛰的额头，感觉温度退下去了一些，“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在发烧，来的时候顺便买的药。本来想带你去医院，但我这两天有点忙。”
李惊蛰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什么事都没有，不用麻烦。”
于是蒋明远就不再深究。
下午还要上班，蒋明远有午睡的习惯。吃饱喝足，这会已经哈欠连天了。
李惊蛰早上醒的迟，这会没什么睡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就陪蒋明远躺着。
窗帘很厚，拉起来室内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
蒋明远睡前还要絮絮叨叨说几句：“工作的事有我呢，你生病了就休息几天。”
“不要怕麻烦我，小哲，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
“……嗯”
李惊蛰慢慢往蒋明远那边挪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的距离，也需要他鼓起极大的勇气。
他从来不敢把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蒋明远身上。
蒋明远桌子上的书，阳台上的仙人球，他都仔仔细细地看过。
哪怕那些书他根本看不懂，仙人球也早就枯死了。但是想到这些书是蒋明远看过的，仙人球是蒋明远种的，他就觉得自己离蒋明远的距离近了一点。
那些不为人知的、难以言表的心事，他不敢让任何人察觉。
尤其是蒋明远本人。
这样就很满足了。蒋明远睡着了，昏暗的光线给了他勇气，他的目光仔细描摹着蒋明远的脸。
他发现蒋明远长大了，确切地说，是长开了。
他们分开的时候，蒋明远的脸还是有些圆润的，现在却能看到清晰的下颌线。
肩膀好像也变宽了，李惊蛰小心地比了一下，确实变宽了。
手也变大了。
蒋明远摸他额头感觉温度的时候，差不多连他的脸都盖住了。
网上说成年以后身体就不会再生长了，这话对蒋明远不适用，对李惊蛰自己倒是挺适用的。
李惊蛰拿出手机，偷偷地给蒋明远拍了张照片。蒋明远睡得很沉，微微皱眉，好像做了什么梦。
李惊蛰怕打扰他，不敢再动，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翻看那张照片。
李惊蛰发现，蒋明远不笑的时候，模样有点凶。
他看了会，就把照片删掉了。
没必要。
反正他会一直记得。
蒋明远他们组最近接了个大单，确实挺忙的。所以他早上翘班的做法其实不太厚道，为了让大家不要记恨他，下午他请大家喝咖啡。
好在他平时人缘不错，没人跟他计较这个，毕竟组内的活还是有大体分工的。
新来的实习生周屏是个话痨，她叼着吸管嘬咖啡，还不忘调侃蒋明远，“迟到早退，还老是看手机，蒋哥这是有情况了？”
蒋明远放下手机，“就你话多，活干完了吗？”
周屏继续八卦：“心虚什么？哦，我懂了，被我说中了吧？”
“一个弟弟，别瞎说。”
周屏缩了缩脖子，撇撇嘴，“口是心非啊，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蒋明远摇摇头，不再理她。
李惊蛰刚刚发给他一张图片，是那盆仙人球。李惊蛰问他能不能把仙人球扔掉，他想种一株多肉在里面。
这种小事蒋明远当然顺着他的意思，让他想种什么种什么。
过了几分钟，微信又弹出两条消息。
小哲：我不想出门。
小哲：你晚上回来可以给我带一株多肉吗？
蒋明远回复他：可以。
蒋明远喜欢李惊蛰跟他提要求，对他来说，这代表着李惊蛰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他享受着李惊蛰对他的依赖，并为此感到满足。
周屏突然大叫一声，“我就说你绝对不对劲，蒋明远，你完了！”
蒋明远被她吓了一大跳，“你这么喊这么大声干什么？脑袋都炸开了。”
周屏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你自己看看你笑得多浪荡！”
“你不工作拍我干什么？”蒋明远看了周屏的手机一眼，自己的笑容确实过于灿烂了点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我平时都这么笑，赶紧给我删掉。”
“我不！”，周屏使劲扒拉着身旁的李泽端，都快把他鼻梁上的眼睛晃掉了，“你刚刚也看见了是不是，快说，他是不是笑得春心荡漾？”
李泽端扶好自己的眼镜，“你不要这么八卦，明远就算恋爱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不要这么激动。还有，请你放开我的胳膊。”
“哦。”周屏满意了，李泽端虽然没明说，但明显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她得意地瞥了蒋明远一眼。
蒋明远无语至极，但他自认为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不会和还没毕业的菜鸡一样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
这场风波暂时平息。
下午开了个短会，蒋明远下班比平时稍微迟了点。
要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个，但今天加班让他异常烦躁，几乎一散会他就跑没影了，周屏和李泽端看着他的背影惊得目瞪口呆。
周屏再次发表她的看法：“他女朋友绝对催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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