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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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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远买了一些蔬菜和牛肉回家，虽然他厨艺很一般，但考虑到李惊蛰发烧了，外面的食物调料又很重，所以还是他自己做吧。
也没忘了给李惊蛰带多肉回去。
他对植物没什么研究，多肉颜色和种类又多，他也不知道怎么选，索性挑长势好的拿了五六盆让老板打包好带回去了。
蒋明远回去的时候，李惊蛰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蒋明远放下东西就凑到李惊蛰身边，想看他在看什么电影，但是李惊蛰故意把手机关了不给他看。
“什么呀？这么神秘，还不给我看。”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你喜欢看电影吗？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电影院看呗，正好最近有新上映的片子，评分也不错。”
李惊蛰愣住了，也不说话，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他想，明天他就不在这里了。
可是他还从来没和蒋明远一起看过电影。
一想到这里，他就好不甘心。
看他不说话，蒋明远追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不，不是……”
蒋明远直接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小哲，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直说，想不想一起去看电影，嗯？”
这么近的距离，李惊蛰能在蒋明远的眼里看到那个懦弱的自己，但是他不想撒谎：“想去。”
是真的很想去。
都怪蒋明远，他永远这么好，让自己下不了决心。
那就等看完电影，一定，看完电影就走。
蒋明远倒是高兴了，“那好，我明天下班就来接你，先去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晚饭吃什么？”李惊蛰问他。
“土豆牛腩，清炒西兰花，好不好？”蒋明远收拾食材，李惊蛰想给他打下手，被他推开了，“你不是想要多肉吗？给你带来了，去看看吧。”
李惊蛰打开盒子看到六盆多肉很吃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我其实只要一株就好了。”
蒋明远还在做饭，他没回头，听声音是笑着的，“喜欢吗？”
“喜欢，谢谢啦。”李惊蛰把多肉都拿出来摆在窗台上，把每一盆都仔细擦了一遍。
他本来是想要一株多肉把原来仙人球的盆给种上，现在多了这么多，又长得这么好，他哪个都舍不得动。最后，只从其中两盆里摘了几片叶子插在空盆里。
多肉的生命力很强，过不了多久，这些叶子上就会长出新的多肉。
窗台上摆了七个盆，把空间占得满满的。
李惊蛰想，多了也好，这样才不会孤单 。
蒋明远给两人盛好饭，叫李惊蛰过来吃。
李惊蛰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吃得很认真，蒋明远夹给他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嘴巴一鼓一鼓地，好像兔子一样。
蒋明远被自己的联想给逗乐了，不小心笑出了声。
李惊蛰抬头看他，满脑袋问号。
蒋明远直接贴脸开大，“你吃东西像兔子一样，”他光说还不够，咧着嘴模仿李惊蛰。
李惊蛰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扔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吐槽：“我发现你有时候挺神经的。”
蒋明远哈哈大笑：“原来小哲你还会讲冷笑话。”
李惊蛰：“出门把脑子忘带回来了吗？”
蒋明远：“你在骂我吗？”
李惊蛰：“没，夸你呢。”
吵吵嚷嚷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李惊蛰洗漱回来爬上床，凑到蒋明远那边去看他拿在手里的平板；“你在干什么？”
“跟客户扯皮。”
李惊蛰很好奇，“你平时工作都是做什么呢?”
“开会，画图，联系甲方。”蒋明远快速答复完最后一个邮件，合上平板，“也没什么特别的。”
李惊蛰离他很近，蒋明远能闻到他身上洗发水的味道。明明是同一瓶洗发水，怎么在李惊蛰身上就格外好闻。
蒋明远长臂一伸，把李惊蛰揽在自己的怀里，像吸猫一样吸李惊蛰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好闻。”
李惊蛰挣扎着不让他动，“你怎么跟狗一样，放开我。”
“胆肥了你，李惊蛰，现在都敢骂我了。”他说着就去挠李惊蛰腰腹处的痒痒肉。
年少时相处的记忆突然涌现，蒋明远最了解李惊蛰哪些地方碰不得。
李惊蛰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一直挣扎，奈何实力相差过大，被蒋明远压在身下一通折腾。
反抗无效，李惊蛰只好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开我。”
“叫哥，你叫我哥我就放开你。”蒋明远丝毫不想放开他。
“叫个屁，你从我身上下来。”
“嘴还挺硬，行～”蒋明远仗着自己力气大，简直为所欲为，李惊蛰都被他搞得没脾气了。
这场战争还是以蒋明远胜出结束。
灯熄了，李惊蛰还不想睡，拉着蒋明远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工作累吗?”
蒋明远：“还行，偶尔加班。”
李惊蛰：“你和同事相处得好吗?”
蒋明远：“挺好的，前辈们都很照顾我，同期的同事也都合得来。”
李惊蛰：“那真好。你平时下班了都做什么呢？”
蒋明远翻身面对着他，想了想说道：“和朋友一起吃饭，有时间就约着打台球或去打电竞，周末会去烧烤什么的。”
李惊蛰：“你去旅游过吗？”
蒋明远：“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去海边玩过，毕业后工作比较忙，就没再出去过了。”
李惊蛰：“海边好玩吗？漂亮吗?”
蒋明远：“还可以，你想去吗？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这附近正好有个海边景点刚开发不久，据说挺漂亮的，你想去的话我这周末带你去。”
李惊蛰轻轻地摇头。
蒋明远往李惊蛰那边蛄蛹几下，“干嘛离那么远，我都听不见你的声音。”直到贴住李惊蛰的胳膊，他才停下来，“一直说我多没意思，你呢？”
李惊蛰挪开胳膊，避开蒋明远的触碰，“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就上班，赚钱。”
蒋明远不依不饶地问:“除了上班呢?”
李惊蛰：“睡觉，吃饭。”
“真敷衍。”蒋明远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他坏笑着问：“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
李惊蛰对这个话题反应很大，一个翻身背对着蒋明远，捞起被子盖住头，“你烦不烦。”
“哎呀，不要害羞嘛。大小伙子谈个恋爱多正常。”蒋明远使劲拉被子，想把李惊蛰从被子里拉出来。
“那你呢？”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
“我？我当然谈过了。”蒋明远洋洋得意道：“哥这么帅，不谈恋爱岂不是暴殄天物?”
“哦，”李惊蛰想结束这个话题，他钻出被子，说：“睡觉吧。”
但蒋明远显然还在兴头上，“别啊。你还没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呢？”
李惊蛰：“你烦死了，没有，可以了吧？能睡觉了吗？”
蒋明远:“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从来没有。”这个问题李惊蛰倒是回答的很快。
如果蒋明远当时仔细听，就会发现李惊蛰声音很不对劲。
如果当时光线亮一点，蒋明远就能看到李惊蛰说这句话时，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深，那么绝望。
可惜这些，蒋明远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的他心情尚好，“你这样是不行的，”他做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对李惊蛰说：“没事。有哥在，等过几天我忙完了，带你去玩，有很多漂亮的女生，肯定有你喜欢的。”
李惊蛰一巴掌拍在蒋明远嘴巴上，没什么力道，“烦死了，你还睡不睡。”
蒋明远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睡就睡，你打我干什么。”
第二天蒋明远比较忙，中午没回家，给李惊蛰点了外卖，并发微信嘱咐他。
蒋明远：如果觉得闷了想出门，记得穿暖和点。厚衣服都在柜子里。
蒋明远：先穿我的衣服，可能有点大，你先凑合一下，周末带你去买新衣服。
李惊蛰看到他的这两条消息，笑了。
他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弯起的嘴角慢慢平复。
镜子里人脸色苍白，一脸病态。
李惊蛰慢慢脱了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面横七竖八地布满了伤痕。
他伸手按了按那些淤青，已经不会痛了。手臂上的针孔扎了太多次的缘故，一直没有愈合，血管都在泛着青。
看起来丑陋又可怖。
李惊蛰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他知道蒋明远可能察觉到了什么，虽然他一直没问。
这两天，蒋明远不在家的时候，他都在昏睡。
普通的退烧药对他没有用，他尽量在白天的时候养好精神，等晚上蒋明远回来的时候，不至于状态太差。
这个时候来找蒋明远很不对，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应该。
可是，如果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牵挂，那就只有蒋明远了。
他就自私这一回，任性这一回，保证不给蒋明远添麻烦。
他知道蒋明远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算最后知道了所有，应该也不会怪他。
如果，蒋明远最后很生气，会怪他，怨恨他……
那就怨恨吧，反正他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李惊蛰对着虚空说道：“对不起啊蒋明远，我仗着你是个好人，这么欺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