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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合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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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四合院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三人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映在青砖墙上。
邹衔枝笨拙地切着土豆丝，刀工生涩却认真，每一刀下去都小心翼翼，生怕切到手指。
叶棠站在灶台前翻炒着锅里的青菜，油星子偶尔溅起来他也不避。
庄然则蹲在角落里剥蒜，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儿，时不时抬头偷瞄两人一眼，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盐。”叶棠头也不回地伸出手。
邹衔枝愣了一下，慌忙放下菜刀，手忙脚乱地在调料架上翻找。
叶棠等了几秒没等到，转头看见邹衔枝正对着几个相似的调料瓶发愁，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伸手拿过盐罐。
“这个。”叶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他轻轻晃了晃盐罐，细白的盐粒从罐口洒落。
邹衔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耳尖微微发红：“我、我记住了。”
庄然在一旁看得直乐，把剥好的蒜瓣往案板上一拍：“二爷，你这表弟可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叶棠没接话，只是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里，锅铲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热气腾腾的菜香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晚饭很简单，三菜一汤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槐树的影子投在桌面上，夕阳照映着的斑驳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邹衔枝捧着碗小口吃饭，时不时偷瞄叶棠一眼。
庄然则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二爷手艺见长啊！”
“吃你的。”叶棠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邹衔枝碗里，“你，多吃点，瘦得跟什么似的。”
邹衔枝受宠若惊地点头，低头扒饭时嘴角悄悄上扬。
庄然咬着筷子，眼睛瞪得溜圆：“哇哦——二爷把你当闺女养了吧？”
叶棠一个眼刀甩过去，庄然立刻低头扒饭，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的蚊虫开始活跃，围着灯泡打转，邹衔枝不时挥手驱赶，眉头微蹙。
叶棠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驱蚊的。”
邹衔枝接过瓶子，好奇地翻看着上面的标签。
叶棠见状，直接拿回来拧开盖子，往自己手心倒了一点，然后轻轻抹在邹衔枝裸露的手腕和脖子上。
微凉的液体接触皮肤的触感让邹衔枝微微一颤。
叶棠的手指划过他的皮肤，带着驱蚊水淡淡的草药香。
邹衔枝低头看着叶棠骨节分明的手，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自己涂。”叶棠把瓶子塞回邹衔枝手里，声音有些哑。
庄然在一旁看得直咂嘴，看了看被塞到自己手里的花露水：“怎么还区别对待啊？”
“哎要不你别用了，反正皮厚。”叶棠作势就要拿回花露水，庄然则猛得往后窜出一步，把花露水抱在了怀里隔空亲了亲。
“哎呀，不要白不要。”
吃完饭，庄然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哼着小曲儿钻进厨房。
叶棠则拉着邹衔枝在树围坐下拿出新手机。
“教你用手机。”叶棠打开手机盒，取出那部黑色的智能手机，屏幕在暮色中亮起，映得两人的脸都泛着光。
邹衔枝好奇地凑近，长发又从发带里溜出来几缕，垂在脸侧。
叶棠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开始演示基本操作。
“这是解锁，指纹在这里录入。”叶棠拉起邹衔枝的食指，轻轻按在屏幕下方，直到手机提示录入成功才松开。
“然后是这个，微信。”叶棠点开绿色图标，“已经登录了我的小号，好友只有我。”他点开通讯录，里面孤零零地躺着“叶棠”两个字。
邹衔枝眨了眨眼，伸手想碰屏幕又不敢，悬在半空：“这个只能联系你嘛？”
叶棠皱了皱眉：“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他人得加。”
接下来是电话功能，“长按1就是打给我。”
叶棠说着，示范了一下，侧兜里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铃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脆。
邹衔枝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你好！”
“嗯。”叶棠的声音同时从手机和现实中传来，带着回音。
邹衔枝抬头，对上叶棠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庄然洗完碗出来，看见的就是两人对着手机傻笑的场景。
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去，一步跳上了树围蹲在了二人旁边，手机也已经熟练地横在了手上：“玩什么游戏呢，加我一个！”
叶棠立刻收起笑容，轻咳一声：“打电话。”
“打电话？什么游戏？”庄然好奇地看着手机屏幕：“真就打电话啊？”
叶棠耸了耸肩，继续往下教，“这是相机。”
他点开相机应用，镜头对准了邹衔枝。
屏幕上的邹衔枝微微睁大眼睛，表情懵懂又好奇，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叶棠按下快门，“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来看。”叶棠把屏幕往邹衔枝那递了递，邹衔枝凑过来，长发垂落，扫过叶棠的手背。
屏幕上的自己眼神明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背景是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和槐树的剪影。
“这么好看。”邹衔枝轻声说，指尖轻轻触碰屏幕，像是在抚摸照片里的自己。
叶棠看着他的侧脸，低声道：“本来就不丑。”
庄然在一旁看得牙酸，突然举起手：“来来来，合照合照！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能不留念！”
他不由分说地挤到两人中间，举起手机，叶棠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邹衔枝则乖巧地凑近，三人的脸挤在小小的屏幕里。
“茄子——”庄然拖长音调，按下快门。
照片里，庄然笑得见牙不见眼，邹衔枝腼腆地抿着嘴，叶棠虽然面无表情，但神色却是柔和的，背景是四合院的一角，隐约能看到垂下的槐树枝叶和渐渐亮起的星星。
“发给你们！哎，我好像没有你微信吧。”庄然熟练地操作着，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邹衔枝看了眼叶棠。
“我发给他吧。”叶棠晃了晃手机，又顺手拿过了邹衔枝手里的手机，很快两个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只有厨房的灯和手机屏幕亮着。
叶棠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该走了。”
庄然伸了个懒腰：“是啊，再晚没公交了。”
他转向邹衔枝，笑嘻嘻地说，“表弟，明天见啊！”
邹衔枝愣了一下：“明天？”
“对啊，我明天还来蹭饭！”庄然理直气壮地说，拍了拍叶棠的肩膀，“二爷批准的！记得给我开门哦！”
邹衔枝眨了眨眼，有些犹豫地看向叶棠：“那你们想吃什么，我可以先准备着。”
叶棠则朝庄然微微抬了下下巴，“问他，我不常回来，住校都吃学校食堂。”
庄然在一旁挤眉弄眼：“我会监督表弟好好吃饭的！”
邹衔枝张张口，最后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庄然：“那……你想吃什么？”
“得，不用忙活，明天我给你小子露一手。”
叶棠点了点头，“有事打电话。”说罢就往外走了，庄然回过神来，赶紧跟上：“等等我！”
邹衔枝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夜风吹动他的长发和衣角，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才的合照。
远处，叶棠走在昏暗的胡同里，手机屏幕同样亮着，庄然凑过来想看，被他迅速锁屏。
“嘿！”庄然撇嘴，“不就是小表弟的照片嘛！”
叶棠没理他，只是把手机放回口袋，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度。
路灯忽明忽暗，无人窥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