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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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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叶棠将刚发下来的英语卷子对折两次，随手塞进了桌兜里。
阳光透过教室后窗斜斜地打在桌面上，那些被他用红笔圈出的单词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又全对？”旁边的庄然转过身，手指已经不安分地要去翻他的卷子。
叶棠用自动铅笔轻轻敲了下庄然的手背：“错了一个语法填空。”
“靠，不就是没大写，你管这叫‘错了’，这要我，可都算对的！”庄然夸张地瞪大眼睛，“总共没几个空，我错了一半，彩灯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块不可回收垃圾。”
叶棠闻言瞥了一眼庄然桌上全是红色叉子的卷子，轻笑了一声，“我去找彩灯了。”
“好运。”
走廊上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叶棠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班主任的声音：“请进。”
班主任也刚落座，正在整理教案，见叶棠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叶棠来了，坐。”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叶棠坐下后，班主任从抽屉里取出一叠资料推到他面前：“这是今年英语竞赛的具体章程和往年的真题。你的英语成绩一直很稳定，特别是阅读理解部分几乎从不失分。”
叶棠接过资料随手翻了几页，班主任继续说道：“这次竞赛初赛在十一月中旬，复赛在十二月，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而且……”她顿了顿，“以你的水平，拿个市级奖项应该不成问题。”
办公室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叶棠的目光落在资料上某道完形填空题上，他大概扫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关于迁徙鸟类的文章。
有个空是“homing instinct”。
“你妈就像那些候鸟，永远觉得国外才是家。”
…… ……
班主任观察着叶棠的表情，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有其他安排……”
“老师，我参加。”叶棠突然开口，合上资料抬起头，“需要填报名表吗？”
班主任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深：“那太好了！报名倒是不着急，九月份学校会统一通知的。”
叶棠点点头，大概翻阅了一下资料然后收好。
“今天开始小清北自习和晚自习就有竞赛辅导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听听，没时间的话，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班主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回去吧。”
走出办公室，叶棠径直去了洗手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他因教室闷热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撑着洗手台，水珠顺着脸颊滑落，镜中的自己眼神格外清明。
“哟，这不是咱们的竞赛选手吗？”庄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到叶棠旁边的洗手池，“彩灯跟你说什么了？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叶棠扯了张纸巾擦脸：“没什么，就是说了下时间。”
“得了吧，”庄尔凑近压低声音，“上学期数学竞赛老张找你谈了三次你都没松口，这次英语竞赛一次就搞定？有猫腻啊兄弟。”
说着庄尔还伸手捻起了放在一旁台子上的资料。
叶棠把揉成一团的纸巾准确投进垃圾桶：“就是突然想参加一次。”
“该不会是为了……”他故意拖长音调，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晃了晃，又迅速塞回了兜里，“辅导课能用这个？”
叶棠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凉气儿过了，若无其事地拧开水龙头又洗了把脸：“你想多了，我不稀罕玩手机。”
“行行行。”庄尔摊了摊手，撞了一下叶棠肩膀，“不过说真的，你要是拿了奖，CS肯定得让你在升旗仪式上发言。想到你站在主席台上念稿子……”忍不住笑出声。
庄尔甩了甩手上的水，故意往叶棠身上弹了几滴：“走了，你们下节物理吧，我刚刚看方块儿拿着一摞卷子气势汹汹地就直奔你们班去了。”
“哦，是物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庄尔还在后面喋喋不休：“我们班全员参加，这样咱俩回了宿舍还能搭个伙，哦对了，下午自习和晚自习你是不是得来我们班！”
叶棠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踩着预备铃跑回了一班。
果不其然，方静在讲台上已经恭候多时了，叶棠进班时班里同学都已经坐好也没人大声说话了。
“趁着发小测的时间，我来说一下啊。这次小测是没难度的，但是班里只有一个同学满分啊，是谁我都不用说了。发下去后公式错的抄五遍下课来找我，其他题错了不会的，自己来问或者问同学，我只讲最后一道题。”
方静一边插着U盘调课件一边评价。
不少同学和庄然一样拿到了卷子大松了口气，亏得没错公式，恨不得抱着卷子亲一口。
但有一些同学拿着卷子就开始叹气，更有甚者直接把卷子团了，不过很快又展了回来胡噜平整。
庄然本想借叶棠的卷子看看他那道卡了一半的大题究竟是个什么魔鬼解法，谁料卷子都发干净了，叶棠桌上依旧空空如也。
庄然又不信邪的看了看大屏幕，但也没有一张标准答卷被投影出来展示。
“二爷，你卷子呢？”
“叶棠，你和庄然看一个吧。”
方静的话像是回答了庄然的问题，庄然看了看讲台处，又看了看叶棠一时有点懵。
“二爷，你没补考去啊？”庄然把自己的卷子往中间一摆，侧了个身躺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考了，不过是口答的。”叶棠拿了根笔在手里转了转，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庄然的表情。
“你是说十分钟，你口答？那满分的还能是你吗？”
如果是上课写卷子的话，不会的题空着，或者撇一半儿交上去也是常有的事，但要是一对一还口答，怕是没有这个空题的机会了吧。
“这个我不知道，老师没说。”叶棠轻描淡写地带过，目光落在庄然卷面上一道被划得乱七八糟的力学题上，他随手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图，三笔两笔就标出了关键受力点。
听了这话庄然才平复了内心的汹涌澎湃，他们课上可是给了小半节课的时间做这张卷子，这要十分钟的口答都能全对，那还是人？
五分钟后。
“你们说这题有什么难度？一个个粗心大意，错的稀里哗啦的，还有就是前面基础的公式不熟，做题速度太慢，时间就这么浪费了，这道题全班就叶棠一个人做对了，效率非常高！”
庄然：？！
庄然诧异地盯着黑板上投影出标准解答，觉得有几分眼熟，在低头一看竟然和叶棠刚才在草稿上画的示意图相差无几。
庄然再一转头，发现这位大神居然低头在看藏在桌斗里的手机。
屏幕上是邹衔枝发来的动图：四合院房檐上，两只灰雀依偎而立，微风裹挟槐叶拂过时，它们突然振翅，在画面结束前一齐冲向湛蓝无云的天空，定格。
叶棠锁屏时，脑中浮现出了刚刚在竞赛资料上看到的话：
“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