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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正一夜未眠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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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棠收拾得相当麻利，完全看不出是个病患。
当然了，小感冒而已，本来也就不至于请假的。
庄尔继续睡自己的回笼觉，只当叶棠是照常去上课了。
出校门其实并不是个很大的问题，因为同校区的初中到校时间为7:20，叶棠只需要趁着这个人流溜出去就好了。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街道上，他快步穿过马路，目的性极强地往附近的商场走去。
转过一个街角，叶棠突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校服的同学正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半闭着，脑袋一歪一歪的，似乎随时要撅过去。
他的长发还是梳成高马尾，但相比昨天就很随意了，甚至有几缕散落在脸颊旁，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憔悴。
黑眼圈浓重得像被人打了两拳，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叶棠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他大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邹衔枝，“我是不是该送你回动物园？”
邹衔枝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是那像是熊猫祖宗的俩黑眼圈有点破坏气氛：“叶棠！”
他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麻而踉跄了一下。
叶棠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触手一片冰凉。
“你……”叶棠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吃早饭了吗？”
邹衔枝摇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叶棠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商场方向走，“还有，你昨晚睡哪儿了？怎么搞成这样？”
邹衔枝被拉得踉踉跄跄，小声回答：“我就……我就没睡嘛……”
“什么？”叶棠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松开邹衔枝的手腕，转而掏出手机操作了一顿。
商场刚开门不久，人还不多。
叶棠带着邹衔枝直奔一楼的咖啡店，到了地方叶棠便取来了一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
叶棠把咖啡推到邹衔枝面前，自己则坐在对面，盯着他看。
虽然没说话，但明眼人都知道如果邹衔枝拒绝，恐怕接下来就没啥好脸给他看了。
邹衔枝双手捧着咖啡杯，小口啜饮。
“好苦……”邹衔枝低着头眼神瞄着叶棠的反应，然而叶棠似乎没听见似的，只是盯着咖啡杯。
邹衔枝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没打算再喝第二口。
叶棠盯着他看了几秒，移开了视线开口：“不想喝就吃三明治。”
邹衔枝一只手护着咖啡杯，一只手拿过三明治开始狼吞虎咽。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毕竟邹衔枝昨天一天都没吃着东西。
“咖啡不喝给我。”叶棠似乎对邹衔枝护食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也没过多计较，“一会儿没事吧，陪我逛逛。”
“去哪儿？”邹衔枝让开了咖啡，怯生生开口。
“买衣服。”叶棠拿过咖啡喝了一口，淡淡道：“我买。”
等邹衔枝塞完最后一口，叶棠便端着咖啡起身了，邹衔枝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走在叶棠身后。
商场二楼的服装区琳琅满目。
叶棠径直走向一家休闲风格的店铺，开始翻看衣架上的衣服。
“这件怎么样？”他拿起一件浅灰色的卫衣，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邹衔枝点点头：“好看。”
叶棠“嗯”了一声，把衣服放回去，又拿起另一件深蓝色的：“这件呢？”
“也好看。”
叶棠瞥了衣领一眼，突然把衣服塞到他手里：“去试试。”
邹衔枝愣住了：“我？”
“让你试就试。”叶棠不耐烦地说，“我懒得换，只想看效果。”
邹衔枝只好乖乖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几分钟后，他穿着那件深蓝色卫衣走出来，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镜子前。
卫衣的尺码刚好合身，衬得邹衔枝的肩膀线条更加柔和。
深蓝色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叶棠站在一旁，目光在邹衔枝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身对店员说：“这件要了，还有刚才那件灰色的，也要同款同码。”
邹衔枝睁大眼睛：“叶棠，你不是说……”
“我突然改主意了。”叶棠打断他，又拿起一条长裤，“这个也试试。”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叶棠以“想看效果”为由，让邹衔枝试穿了各种服装——T恤、衬衫、外套、裤子、鞋子……最后买下的全是邹衔枝的尺码。
邹衔枝抱着满满一袋新衣服，既感动又无措：“叶棠，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
“打住。”叶棠打断他，“我是不想别人穿我校服，这些就当我借你，以后还我，还不起……另说。”
邹衔枝抿了抿嘴唇：“谢谢你。”
叶棠别过脸去，假装对旁边的店铺很感兴趣：“走吧，该回去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商场，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一家服装店和隔壁的饰品店门口，两个店主正吵得面红耳赤。
“你家的衣服掉色，把我家的地毯都染花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饰品店的女老板叉着腰吼道。
服装店的男老板也不甘示弱：“你家的模特天天挡在我店门口，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丢的项链就是你……”
争吵迅速升级，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叶棠本想绕道走，却发现邹衔枝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两个吵架的店主。
“怎么了？”叶棠问。
邹衔枝的脸色突然变了变，意味不明的看了叶棠一眼。
而下一秒那两个店主竟然动起手来。
女老板抄起衣架就往对方身上打，男老板也不示弱，抓起一盒饰品就往地上砸。
玻璃珠和金属链子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邹衔枝定睛打量起打架的两个店主和霎时便聚集起来的人群。
“走吧，已经有人叫安保了。”
叶棠明显是不愿意凑热闹，伸手拎过邹衔枝提着的纸袋就要往扶梯走。
“等等，我们走这边。”
邹衔枝猛得拉住叶棠提着纸袋的手朝着反方向走去。
最终在叶棠略显嫌弃的目光下，两人停在了一个垃圾桶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