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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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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山下停下,前往尼姑庵还需要走一段路程。
潘羽辞别两人,说先去前面打探一下。
谢承宇则陪着沈终离慢慢往山上爬。
两人到尼姑庵门口时,潘羽正在门前等着他们。
谢承宇问他:“怎么样?”
潘羽显然是已经打探了一番,“这个尼姑庵破得很,没几个人,她们像是很害怕生人,也不愿多说话。”
谢承宇道:“这里是尼姑庵,我们是男子,不愿意和我们多说话也正常。”
虽说确实是这样,但潘羽还是觉得诡异得不行,整个尼姑庵都是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潘羽又抬手敲了敲门,来开门的还是刚才给他开门的那位姑子,“你好,这就是我们家公子,刚才跟您说过,想见一见你们这里的住持。”
“施主稍等。”
没一会儿那位姑子又回来了,抬手示意道:“几位施主请进。”
几人被请到一个偏殿,和住持行了个礼。
住持道:“几位施主请坐。”
待几人坐下,住持便问他们:“几位施主到此,是有何事?”
谢承宇道:“实不相瞒,确实是有一些事想问问住持。”
住持道:“施主请问。”
谢承宇:“我想问一下,住持可否记得十八年前,有一产妇在此生产,并产下一子?”
住持先是以无人发现的速度愣了一下,随即道:“不瞒几位施主,贫尼在此地都不曾有十八个年头,更别说是知道十八年前的事了。”
听闻住持这话,沈终离不免垂头丧气下来。
谢承宇又问:“那这里可还有在此待过十八年以上的?”
住持摇了摇头,“没有了,唯一有一位,已经去世三年了。”
谢承宇:“那那位已经去世三年的,可否有跟您讲过关于十八年前的事?”
住持还是摇摇头:“不曾。”
谢承宇:“好,多谢了,多有叨扰,实在抱歉。”
“施主客气了,没能帮到您,我也很抱歉。”
三人告别之后,又往山下的马车走。
沈终离叹了口气,道:“我以为到这里就能真相大白了,没想到竟然到这里都断了线索。”
谢承宇安慰道:“没事,阿离,我继续找人帮你查。”
沈终离边下台阶边摇头,“不找了吧,谢承宇,或许这是天意。”
他不想让谢承宇再为了他的事而耽误他自己的时间、精力。
谢承宇道:“别呀,阿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他无所谓地问:“有么?”
谢承宇给他分析:“有,你想,那位老头他既然让接生婆不要外传,那就证明,这个人一定是位京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阿离很有可能是哪位达官贵人或者富贵人家的私生子,又或者,是哪家大富人家的小姐婚前产子,从而不得不抛弃刚生下的儿子。
一旁的潘羽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以调查的范围就更小了,可以着重去调查这部分人。”
谢承宇:“没错。”
沈终离深知自己对于潘羽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多出来的主子,自从他的到来,潘羽的工作量就增加了许多,却不曾想这时候潘羽竟然在替他谋划。
他偷偷瞄了一眼潘羽,“那这样的话,也太麻烦潘羽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谢承宇瞪了一眼潘羽,问他:“麻烦吗?”
潘羽自证道:“天地良心,我又没说过。”
沈终离对谢承宇道:“你别为难潘羽。”
“我哪里为难他了。”他又转头问潘羽:“我为难你了吗?”
潘羽斩钉截铁道:“没有。”然后又说,“不过我感觉这个尼姑庵有点怪怪的。”
沈终离想了下,刚才思绪全然都在那位住持的话上,不觉得有哪里奇怪。
谢承宇也附和道:“不错,好像我问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仿佛答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况且来开门的那位姑子畏畏缩缩,按理说就算是陌生人,她们也应该是礼貌相迎,可在潘羽已经打过招呼的情况下,那尼姑还是缩头缩脑,眼神慌乱,太奇怪了。
潘羽道:“我继续查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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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潘羽在书房和谢承宇汇报最近的调查情况。
谢承宇:“查到了吗?谁在背后散播谣言。”
潘羽:“有游子剑,不过只是少部分,大肆传播谣言的幕后主使暂时还未查到。”
谢承宇:“继续查。”
潘羽:“是。”
谢承宇又问:“对了,阿离父母的事有线索吗?”
潘羽摇头:“没有,太难了,单凭一个生辰,没有任何头绪。更何况,如果真是如我们所想的那样,那他们肯定会做好一切被查的准备,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这样查起来就更难了。”
谢承宇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道:“继续查吧,如果人手不够,你再多找些人手。”
“是。”潘羽又道:“或者,你问问沈公子,还有没有什么信物,如果有,至少也算个线索。”
谢承宇猛然拍桌,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问问阿离。”
他抬脚就往门外奔去,走到沈终离门前,一把推开了门,朝屋内喊道:“阿离,我有事问......”
屋内的沈终离背对着门,正脱下最后一件衣服,门突然被推开,吓得他整个人一抖,连忙又把脱到肩下的衣服捞了起来。
谢承宇刹那间转身,反手把门给合上了,做完这一切动作,他又突然反应过来,都是男人,他躲什么?
屋内沈终离的声音响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刚才在换衣服。”
谢承宇咽了咽口水,道:“好。”
沈终离穿好衣服,把门打开,谢承宇才转过身来,“进来吧。”
“哦。”谢承宇进门,把门给关上。
两人坐下,沈终离给他倒了杯水,问他:“怎么了?你不是说有事,是什么事?”
谢承宇这才想起来正事,“对了,阿离,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娘当初捡到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信物?”
“信物?”沈终离摇摇头,“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娘肯定会给我。”
片刻他又想起来他的包被,“对了!还有一个,我怎么给忘了。”他走过去拿出那个装红色包被的包袱,随即又泄了气,“不过这只是一个包被,可能什么都证明不了。”
谢承宇走近他,道:“阿离错了,如果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包被,那自然不好查,但若是富贵人家的包被,材质自然是不同的,富贵人家用的都是好料子,而京都城最大的布庄,就是我们谢家。”
沈终离抬头看向他,“你是说,如果这真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包被,就很有可能查到,对吗?”
“没错。”谢承宇拿过他手里的包袱,打开摸了摸包被的材质,是天蚕丝的,他这段时间跟着郑老头学了不少,这天蚕丝他还真听郑老头说过。早在二十年前,这天蚕丝是非常少见的,近几年来喂养天蚕的技术上升,这天蚕丝才稍微没那么紧缺,但能用得起的人也大多也是非富即贵的。
谢承宇皱了皱眉,道:“这料子手感极好,这要放在二十年前那是极其罕见的,我没猜错的话,用得起的人家,要么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要么就只能是我们谢家。因为货都是从我们谢家出的。”
原来这包被的材质是天蚕丝,他自小在乡下长大,自然不知道这包被的材质竟是极品材质。
沈终离道:“皇、皇亲国戚?”
谢承宇道:“没错。”
沈终离不敢相信,有一天他居然会跟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扯上关系,虽然现在真相是什么也还未可知。
“我怎么会?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不会养不起我才对,又怎么会把我扔掉?”
谢承宇握住他的手,开玩笑地猜测道:“难道说我们阿离是位小皇子?宫里的女人争斗而嫉恨你的母亲,所以生下来就把你给换掉了。”
沈终离知道谢承宇是说着玩的,但他还是接道:“真是这样的话,直接把我杀了不是更好吗?”
谢承宇捏了捏他的手,道:“我会继续帮你查的。你先别瞎想,好不好。”
沈终离点了点头。又对他说:“你别太累了,我不急的,反正都这么多年了,晚几天又没关系。”
谢承宇拖长了尾音,轻声道:“好——我听阿离的。”
沈终离道:“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忙。”
“嗯,阿离也早些休息。”说完谢承宇又想到了什么,“你......你以后换衣服把门栓上,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这家里人这么多,要是被哪个仆人看到了那怎么行。
沈终离笑出了声,道:“除了洒扫,他们平日里从不进我的门。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谢承宇还是皱眉道:“那也不行!谁都不行,我也不行。”阿离怎么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万一被女的看到怎么办。他设想了下,不止是女的,男的更是也不行!
沈终离道:“好,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