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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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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谢承宇做了个梦，梦到沈终离在房间里换衣服。
只见沈终离从外到里，一件件褪下，直到最后那件薄薄的里衣。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一览无余，从白皙的肩头，精细而窄的腰，再到白而长的小腿。沈终离缓缓回过头来，笑着看着他。
谢承宇猛地惊醒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燥热。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谣言听多了，他竟然做这样的梦。这突如其来的梦，仿佛他是一个在梦里偷窥阿离的人，太诡异了。
他怎么能这样？
睡意全无，天色也渐亮，他打算起床先洗漱下。
却没曾想他刚一推开门，隔壁的阿离也推开了门。
两人一瞬间都愣了下，沈终离先开口问他：“你怎么起来了？”
谢承宇还没从他做的那个梦里完全缓过来，现下又碰上沈终离，他偏开了头，道：“醒了睡不着，就起来了，你呢，怎么也起来了。”
沈终离把门给关上，道：“我去给你做早饭。”
“你不用起这么早，早饭有人做。”其实本来他什么都不做也行，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才说让他做饭，不曾想他竟然一大早就起床给他做早饭。
沈终离笑道：“我就想给你做。”
这话说得谢承宇想入非非，阿离这样说，仿佛是家中的妻子天天给上工的丈夫天天做饭似的。又或许是他听多了最近的谣言，不自觉带入了。
吃过早饭，他没有直接去铺子，而是去找谢承瑾了。
潘羽跟他说，如果要查这二十年的天蚕丝出货进货，得找谢承瑾，这些一直都是谢承瑾在管。
听完谢承宇话，谢承瑾问他：“你查十八年前的账簿做什么？”
谢承宇道：“我最近跟郑老头学习，了解这二十年内天蚕丝的售卖情况，我粗略看看。”
谢承瑾笑道：“父亲要是知道你这么用功一定很开心。”说完他把钥匙找给谢承宇，“这是钥匙，所有的账本，售卖出入情况都可以查看。”
谢承宇接过钥匙，道：“知道了，多谢大哥。”说完他捏着钥匙就走了。
留谢承瑾一个人站在原地愣神。谢承宇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这么多年，谢承宇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冷的，就连这最基本的称谓也鲜少听到。
他发现了，谢承宇，好像变了。
谢承宇拿了钥匙，便和潘羽往账房去。
账房先生见来的人是谢承宇，不免得有些惊讶，“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谢承宇道：“我来查点东西，十八年前的所有出货记录在哪个房间？”
“十八年前？如果是要查这么远的记录，得找大公子拿钥匙才行，我这里没有钥匙。”
谢承宇道：“嗯，我知道，我找大哥拿过了。”
“好，二公子这边请。”
谢承宇开了门，却愣住了，这满满一屋子的簿子，要从哪开始找？
谢承宇吩咐道：“你从那边，我从这边开始找。”
潘羽：“是。”
两人足足翻了两个时辰，才找到。
谢承宇把架子上的簿子翻了出来，“找到了。”
他把账簿放在桌上，复述道：“永平三十六年，天蚕丝出货记录。除了上贡皇室的，其他购买者都有王府，侯府，张家，陈家，孙家，赵家，周家。”
潘羽道：“没了？”
谢承宇往后翻了翻，道：“没了，天蚕丝本就极其罕见。”
潘羽若有所思道：“排除上贡和王府侯府，那就是剩下的这几家了。”
谢承宇点点头：“嗯，你先着重查一下这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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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终离正在菜地里松土，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沈公子。”
沈终离抬头，看了看那男子的面孔，和谢承宇有几分相像，一瞬间便猜到，这是谢承宇的哥哥——谢承瑾。
他赶紧粗略洗了个手，上前道：“大公子好。”沈终离微微弯腰给他行了个礼。
谢承瑾眼里有几分诧异：“沈公子认得我。”
沈终离笑道：“猜的，承宇跟你还是有几分相像。”
谢承瑾也笑了笑，道：“也是。”
沈终离道：“大公子是来找承宇的么，他今日刚好不在。”他平时叫谢承宇叫惯了，刚来的时候还记得，和仆人们都说你们家二公子怎么怎么样，但谢承宇不准他这么叫，后来大家也习惯了他一口一个谢承宇，他自己也就习惯了。这会儿全然忘了是在和谢承宇哥哥说话。
谢承瑾心道：承宇，叫得这么亲热，这么不见外么？这传闻中的男宠竟这么一副主人的样子，自己倒像是个趁弟弟不在家，上门来棒打鸳鸯的恶人。
虽然也确实是。
于是谢承瑾道：“我知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专挑谢承宇不在的时候来找他，那定是有什么事了。
沈终离礼貌道：“不知大公子找我何事。”
谢承瑾没说话，站在院里，眼神环绕了一圈，院里专门围的菜地，养得娇艳欲滴的花，无一不显得惬意满满。他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两杯茶。抬手示意了下其中一杯：“沈公子。”
沈终离走到桌前坐下，没有喝，“大公子有事不妨直说。”
谢承瑾抿了口茶，“沈公子来多久了？”
沈终离道：“有段时间了，年初的时候来的。”
谢承瑾点点头，“我这个弟弟，从小性格执拗，谁的话也不听，行事荒唐，不过——”
沈终离打断了谢承瑾的话：“他很好。”他听不得任何人说谢承宇的坏话，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行。
谢承瑾顿了顿，接着道：“是，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承宇他很厉害，从小学什么都很快，只是需要一个正向的人来引导。现在看他一天天变好，连父亲也很高兴。”他脑子里寻找了许多措辞，想尽量说得不那么奇怪过分，“但我最近听了很多传言，不过据我所知，承宇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男子，是你——”
沈终离越听越不对劲，抬手示意停，又打断了他：“等等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谢承瑾以为冒犯到了他，道：“抱歉，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希望你体谅体谅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有我父亲，他年事已高，而且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想要看到我们两兄弟娶妻生子，他是绝对不允许我们谢家出现男妻的。”
沈终离两颊绯红，表情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什、什么男妻？大公子，你误会了！误会了！我只是他的厨子，厨子！”
他什么时候要成为谢家男妻了！
谢承瑾也僵住，“厨子？”
沈终离继续大声道：“是啊！厨子！”
谢承瑾道：“那外面的传言......”
沈终离道：“传言？什么传言？”
谢承瑾道：“沈公子没听到传言吗？”
“......没有。”沈终离顿了顿，又问，“传言说什么了？”
他猛地想起来前两天二娃对他说的话，提醒他让他不要出门，他必须得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承瑾张了张嘴，道：“没什么，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抱歉，那是我误会了，多有冒犯。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承宇有对哪个朋友这么好过。”
沈终离道：“他本就是个极好的人，不论谁跟他做朋友，他都会这样的。”
谢承瑾道：“刚才的话，多有冒犯，还望沈公子勿要见怪。”
沈终离：“大公子言重了。”
待送走了谢承瑾，他转身就去找二娃。
找到二娃，他就开门见山地问：“二娃，你老实跟我说，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二娃支支吾吾的：“没、没什么。”
沈终离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快告诉我。”
二娃道嘀咕道：“你不是知道了吗，怎么还让我再告诉你。”
沈终离起身就要走，“算了，你不说我出去就知道了。”
“哎等等，沈公子。”二娃拉住起身的沈终离，“你还是别出去了。”
沈终离又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
二娃道：“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京都城都在传、传......”
沈终离道：“什么？传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二娃道：“整个京都城都在传，说二公子在私宅里养了一位男宠，而那位男宠......”二娃偷偷观察了下他的神情，“就是你。”
“我、我？”沈终离指了指自己，“男、男男男宠？”
这下对上了，怪不得谢承宇他哥找来对他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对，外面都在说：‘听说谢小公子养了一个男宠’，‘对啊！我还在大街上看到他们两个一起逛街，卿卿我我的！’，‘可不是嘛，这男宠还天天去给他送饭，哎哟，也不嫌害臊。’，‘听说那男宠生得漂亮极了。’，‘怪不得谢小公子这么喜欢。’。”
“......”沈终离脸色极其扭曲，又问：“那，那谢承宇知道吗？”
二娃道：“外面传得那么厉害，二公子应该是知道的......”
也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连他哥都知道了，说不定他父亲也知道了。
他父亲，他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又会跟他吵架。
这样的谣言传了多久，整个京都城又会怎样看谢承宇？
可谢承宇这几天跟个没事的人一样，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谢承宇这么善良，肯定不会跟他说，只会自己去承受这一切。他不能这么自私，他谢承宇应该是步步高升，名声显耀的，并且这段时间已经在步入正轨了，不能因为这个而断送了他的名声。
沈终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二娃又支支吾吾地问他：“那，那沈公子，真、真的是吗？”二娃刚听到谣言那天，就开始咒骂那些乱传谣言的人，可每次看沈终离和他家二公子的相处，好像确实也像是那么回事......
沈终离还在走神，下意识地问：“什么？”问完他又立马反应过来，“不是！不是啊！”
“沈公子您别生气，我就是问一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