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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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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谢承宇差人给柳玉凝送了信,相聚于醉仙楼雅间。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一堆事都向他砸来,可第一件先要解决的,那就是和柳家的婚事。
“二公子叫我前来,所为何事?”柳玉凝问他。
“三小姐好。”谢承宇微微点头。“谢某此次相邀,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哦?二公子说来听听。”柳玉凝一脸好奇道。
谢承宇弯腰,深深地给柳玉凝行了个礼,“谢某,恳求三小姐,能否拒了这桩婚。”
柳玉凝笑了,笑了好一阵,“二公子,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就是想和你商议如何退婚的,岂料你竟当众羞辱了我一番。”
谢承宇面色一滞,这才想起来当时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谢承宇好男风,把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说得一文不值。“三小姐,以前的事,实在多有抱歉。既然三小姐早就已经有了想退婚的打算,那现在也不迟。”
“晚了,一切都晚了。”柳玉凝说,“二公子,你应该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庶女,爹不疼,娘死得早,府里嫡出的公子小姐好几位,而我这个三小姐,也只是一个空有一个虚名罢了,柳夫人巴不得早点把我甩出去。你认为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可你甘心嫁给一个不爱你,你也不爱的人吗?”谢承宇说。
柳玉凝摇摇头,“爱不爱的,对我柳玉凝来说,太奢侈了。”
柳夫人早就告诉她,两家的婚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已经约好商量婚期了。
“更何况你谢承宇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么会做得到?”柳玉凝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打扰了。”谢承宇明白,找柳玉凝根本没有用了。
“二公子客气。”柳玉凝微微欠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三小姐慢走。”
待柳玉凝走后,谢承宇叹了口气。
然后回了谢家。
从回到谢家,到饭桌上,谢承宇都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谢宏章也颇为满意。
于是饭后谢承宇就找去谢宏章书房。
“爹。”谢承宇叫了一声。
谢宏章抬眼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什么事?”
“是有点事要和你商量。”谢承宇说。
谢宏章放下手中的事物,“说吧,什么事?”
谢承宇上前给谢宏章倒了杯茶,“和柳家联姻的事。”
谢宏章瞥了他一眼,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满意地端起茶杯,只不过才送到嘴边,就听他的儿子说:“爹,我们退婚吧。”
谢宏章一口茶吐了出来,“你说什么?!”
“或者,跟柳家商量,让柳家退也行,绝对不会伤害柳家三小姐的名声。”谢承宇继续说。
“我们谢家的名声就不重要吗!”谢宏章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反正我的名声也就那样了。”谢承宇小声说。
“你当我们谢家和柳家联姻是为了什么?”谢宏章大吼,“还不是为了你这不成器的逆子的名声!”
“什么名声是成个婚就能挽救的。”谢承宇说。
“你闭嘴!”谢宏章用力地拍了下桌子,“这件事不用再说了,你母亲已经为你商量好了,你就等着婚期到了迎娶新娘吧。”
“可是……”
他还想说什么,被谢宏章用书卷砸了回去,砸到他身上,“滚出去!”
谢承宇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开了书房,离开了谢家。
沈终离见谢承宇怒气冲冲地回来,连忙上前问他,“怎么了?”
看到沈终离,谢承宇这才减了几分气焰,“没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终离看得出不对,还是执着地问他。
“真没什么。”谢承宇挤出一个笑容,“就是,和我爹吵架了。”
“啊......”沈终离说,“什么事啊,怎么又吵起来了。”
“没事。”谢承宇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爹,吵架是常事,我都已经吵习惯了。”
沈终离想想也是,谢承宇一年要和他爹吵好多次,也见怪不怪了,不过他还是努力安抚谢承宇。
“别想这个了。”沈终离拉着他来到院子里,“你来看我们的花,我今早起来发现竟然又有花苞了,过不了几天,等全部都开了,肯定特别漂亮。”
谢承宇被拉着过来,才看到枝丫上确实有好几个花苞,“看来它们也很想阿离,你一回来,它们就又开始开花了。”
沈终离笑了,笑得眉毛都弯了起来,好像连花都在为之动容。“你就喜欢瞎说,花怎么会有感情。”
“怎么会没有。”谢承宇说,“你这么用心浇灌它们,它们也是会有感情的,也会倾尽所有,努力绽放来反馈给你。”
沈终离点点头,也是,就像谢承宇对他一样。谢承宇对他好,他也一样,想倾尽所有,反馈给谢承宇。
可他什么都没有,纵然他想倾尽所有给谢承宇,却是什么都给不了。
那谢承宇呢?谢承宇对他这么好,是什么理由呢?
“那你呢?”沈终离真的这么问出口。
“我?”谢承宇说,“我什么?”
“你对我这么好。”沈终离认真地看着他说,“可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你。”
“……”谢承宇转了转眼珠子,“……怎、怎么没给过,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对你那么坏,你不也对我那么好。”
“那算什么。”沈终离笑道。
要说一开始,他们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呛一鼻子灰,如果真要追溯两人的关系缓和起来,那应该是谢承宇叫了一大堆人替他们修缮庙宇的时候了,“你——”
“阿离,我们不纠结这个了。”谢承宇打断他,把他推到凳子上坐下,“不如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个你放心吧。”沈终离说,“我早就想好了,已经让二娃准备好食材了。”
谢承宇这几日都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沈终离问他在忙些什么他也不说,只说以后就知道了。沈终离见他不说也就不多问,每日做好饭菜等他。
整个宅子都是祥和一片,如果不是谢承宇他爹找过来的话。
对于谢宏章的到来,他是极其意外的,他这么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竟然会惊动到谢承宇哥哥和父亲都相继而来。
谢宏章审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却又不失男子气概的男子,最主要的是还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不禁眯了眯眼睛。
怪不得谢承宇会把一个男子藏在这,他心道。
沈终离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叫沈终离?”谢宏章问他。
“……是。”沈终离大气都不敢喘。
“开个价吧。”谢宏章说。
“什么?”沈终离骤然抬头。
“离开谢承宇,离开京都。”谢宏章一副满不在意地说,“你开个价。”
“……我。”沈终离在脑子里迅速转了好几遍,最后只冒出了一句:“我不要钱。”
“不要钱?”谢宏章这才不得不给了他一个眼神,“那你想要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要。”
谢宏章突然笑了,笑得沈终离吓得一抖,果然,大笑了两声之后,他立马敛了笑容,厉声道:“什么都不要,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可以嫁进谢家?!”
他哪里敢这么想啊!
“先不说你一个男子,就算你是个女的,谢家也不可能允许这么一个毫无门第的女子嫁进来。”
“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谢宏章在生意场上混迹这么多年,就算是面对对手,气势也绝不输人,更何况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喽啰,“除了钱财,你还想要什么?”
“我没有想要什么,真的…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要,……您误会我了。”沈终离着急想解释,可任他怎么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磕磕绊绊说什么都不想要。
“那你怎样才肯离开我儿子。”谢宏章对面前的人不禁感到多了几分威胁,不怕图钱图利的,就怕真图感情的。但他谢宏章是谁,不论图什么,他都必须解决掉。
这段时间沈终离心里其实一直都在刻意逃避,不去想这件事,可事实证明,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该来的总会来。
就像今天谢承宇他爹找上门一样,躲不掉的。
事实就是事实。
柳家和谢家联姻,也是事实……
“……”沈终离觉得自己遇上了世界上最大的难题,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
“你应该早就听说了,谢柳两家联姻。”谢宏章说,“我不妨告诉你,婚期已经定好了,就在下下个月。我希望你不要给我们谢家带来任何不好的名声,还有,谢承宇他是要娶妻生子过正常日子的人,你就别妄想了。平时外面随便玩玩,我也就懒得管他,要不是他快成婚了,我才懒得管他这些破事儿。”
“给你十天时间,想想你要什么。”谢宏章抛出了话,“想好了来告诉我。”
“倘若十天之后也没有见到沈公子,沈公子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谢宏章丢下话就走了。
可沈终离却丢了魂。
谢承宇快成婚了。
并且就在下个月。
这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可真正到了离事实这么近时,他却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他想要什么呢?
沈终离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又或许,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他从来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一点点都不敢,他只求自己能在谢承宇身边待着就好了。
可到现在,谢承宇要成婚了,他还能不带任何心思地看着他成婚吗?
每次一想到谢承宇要成婚这件事,他都在脑子里立马避开,可事实就是事实,现实要怎么避开呢?
他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遇到这样的事,到底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