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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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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宇喝了药之后,果真就退了热。晚些时候便醒了,沈终离替他擦了身子,就一直陪着他。
谢宏章和谢承瑾听闻谢承宇醒了,后脚就赶来。
“公子,老爷和大公子来了。”潘羽进来报。
“知道了。”谢承宇说。
“我先出去。”沈终离说,“你好好跟你爹说,千万记住,不能吵架。”
“好,你放心吧。”谢承宇答应他,“你昨晚都没休息好,去睡一会儿,你睡我的房间。”因为昨晚谢承宇是在他房间受伤的,就一直在他的房间没有回去,而沈终离陪了他一晚上,肯定是没有睡的。
“我昨晚趁你睡着的时候,睡了一会儿。”沈终离再次叮嘱他,“你千万记住我说的话。”
谢承宇点点头。
出房间时,面对迎面而来的谢宏章,沈终离毕恭毕敬,谢宏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往屋内跨进去。
沈终离见谢宏章和谢承瑾进去了,便识趣地走开了。
“爹。”谢承宇想起沈终离的嘱托,叫了一声前来的谢宏章。
谢宏章嗯了一声,“看来是好很多了。”
谢承宇想说死不了,但这样估计又会和他爹呛起来,于是他没有接话。
他不接话,谢宏章就要开始跟他算账了。
“从前你爱玩,我都不管你。”谢宏章说,“可你现在在干什么?为了一个男人挡刀!你有几条命?”
谢承宇转头看了看门口的潘羽,潘羽一脸无辜。
“别看潘羽。”谢宏章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
“那沈终离究竟是谁你知道吗?你查过他的底细吗?”谢宏章继续骂他。
“他不是谁。”谢承宇说,“他也没什么底细,他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而已。”
“是吗?”从小到大,谢宏章好像只要一和谢承宇说话,就没有不吵架的,就没有不生气的,“如果没有什么底细,那怎么会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要灭他的口?”
“你怎么知道那黑衣人就一定是针对他的,说不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派过来杀我的也不一定。”谢承宇嘟囔着说。
“混账!”谢宏章气得脸色铁青,“你以为就你会查,我不会查吗?你当你老子是傻子吗?”
谢宏章从一开始发现谢承宇不对劲,就派人盯着他,一半是手下查到的,一半是审问潘羽知道的。
“不论你查到哪里,都立刻停止,此事事关重大,恐怕已经危及到朝中重臣利益,再查下去,我怕我们整个谢家都要给他陪葬!”谢宏章给他下达死命令。
此事查到一半就丢了线索,猜也能猜出几分。
“我查我的,跟谢家有什么关系。”谢承宇说。
“你不是我的儿子就没关系!”谢宏章大吼出声。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吧!”谢承宇手臂一撑坐了起来,也不管拉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他龇了一下牙。
“你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谢承瑾上前扶住他,谁料却被对方猛地甩开。
“我看你中气这么足,我都多余来看你了!”谢宏章说,“你好自为之吧!”
毫无疑问,谢宏章又被气走了。
“爹没有这个意思。”谢承瑾坐在床前,给他拉了拉枕头,“你快躺下,我给你看看伤口。”
“用不着。”谢承宇黑着脸说。
“那你好好养伤。”谢承瑾叹了口气,“等你伤好了,差不多也就到婚期了。”
“什么意思?”谢承宇这才抬头正眼看他的大哥。
“娘已经和柳家为你们商量好了婚期,就定在两月后的十五。”谢承瑾说。
“谁准你们自作主张了?!”
“这是爹的意思。”谢承瑾说。
谢宏章只想让他赶紧成婚,心想着他要是成婚了,估计就不会再惦记男人了。
但他爹哪知道,谢承宇并不是惦记男人,他从始至终在乎的都只有一个沈终离。
“我不娶!”谢承宇斩钉截铁的说。
“爹的态度很强硬。”谢承瑾观察了下他的表情,“看爹的意思,估计是由不得你娶不娶了。”
“那也没用。”
“……你……”谢承瑾迟疑了一下,“你就那么喜欢沈公子吗?”
话刚说完,谢承瑾就见到从未见过的场景——自家弟弟瞬间红了脸,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反正我不会娶别人。”谢承宇快速说。
“承宇,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但我还是想说。”谢承瑾说,“男子和男子在一起之事本身就少之又少,先不说爹不同意,更何况现在和柳家的婚事也成定局,你……你还是尽早和沈公子断了吧,免得以后伤了他的心。”既然婚事已成定局,早些断开对两个人都好。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谢承宇说。
他不会让任何伤害沈终离的事发生。
“那你让柳家三小姐怎么办?”谢承瑾说,“她是无辜的。”
“这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吗?”谢承宇抬手指了指自己,“她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谢承瑾捏了捏眉心,道:“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你先好好养伤。”谢承瑾又说。
门外,沈终离看到被气得脸都皱成一团的谢宏章从里面出来,便自觉低下了头。
谁知谢宏章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不给他任何表情,悠悠开口提醒:“沈公子应该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
沈终离呼吸一滞,“记得的。”
“记得就好。”
等人全都走了,沈终离才进屋来。
谢承宇一见沈终离进来,就开始一脸委屈,龇牙咧嘴。
“怎么了?”沈终离三两步跨到床前,焦急地问他,“伤口又开始痛了吗?”
“痛,好痛,痛死了。”谢承宇一连说好几个痛,吓得沈终离立马去查看他的伤口。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伤口隔着一层衣服,渗出了好多血,“怎么回事?怎么会流血?早上大夫看过不是说昨晚的大夫把伤口处理得很好吗?”
“不知道。”谢承宇轻飘飘地说,“可能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怎么会扯到伤口?”沈终离把他的衣服解开,像是突然想起来,“和你爹吵架了对不对?怎么又吵起来了?”
明明还特意嘱咐过不要吵架,没想到还是吵起来了。
衣服解开,伤口渗血显得更触目惊心,穿透层层纱布,白色的纱布被染得一片通红。
“你先别动!”沈终离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谢承宇抬手拉住他,“反正待会儿大夫会来给我换药。”
“那怎么行!”沈终离按下他的手,“先别动,等我。”
谢承宇又回握住他的手,“叫潘羽去叫就行,你陪着我。”
“好,好。”他被吓到乱了阵脚,竟忘了这里到处都是下人。“我去叫潘羽。”
沈终离快步往门口跑去,“潘羽,快去叫大夫,伤口裂开了!”
“这就去。”
沈终离再回来时,谢承宇已经疼得脸色发白,额前渗出细密的汗,他拧干了巾帕,替谢承宇仔细擦拭。
“是不是很疼?”沈终离看到他疼成这样,一想到这伤还是因为自己而伤的,更自责了,“当时我本来就在前面,你就不该替我挡的。”
“没事,痛一下而已,别担心。”谢承宇安慰他。当时沈终离挡在他前面,要是这一刀刺的是沈终离,保不齐刺中的就是心脏,刺中心脏那还得了!
潘羽动作快,说话间大夫就来了。
“大夫,你快给他看看。”沈终离道。
“哎哟,怎么出这么多血。”大夫放下药箱,替他揭开纱布。
大夫皱了皱眉,“伤成这样还乱动。”
大夫清理干净伤口,又上了药,重新包扎好,“好了,记住动作幅度别太大了。”
“好。”沈终离替他应下。
送走了大夫,沈终离又开始语重心长地说教,“就算吵架,也不能让自己受伤。”
“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终离就想给他们父子俩解开心结。
“其实天底下就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沈终离说,“只不过谢老爷的爱深沉了些。”
“他也是护子心切而已,你看,他一听说你受伤了便立马赶了过来。”
“得知自己儿子身边有个这么危险的人物,别说是你爹了,换做是任何父母,都会做同样的事。”
沈终离才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要是我死了,他们估计会更高兴——”
听了这话沈终离立马捂住他的嘴,“不准你这么说。”
谢承宇感受到唇上的几根手指,四目相对间,他突然觉得嘴唇很干,想舔一舔。
于是他咽了下口水。
视线里感到谢承宇的喉结滚动了下,沈终离猛地收回了手。
谢承宇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回答:“好,我不说了。”
他知道这父子俩有很多误会,但他总会下意识认为,谢宏章是爱自己的儿子的。
可谢承宇竟然说出这种话,又让他不禁觉得无比心疼。
算了。
一切让谢承宇伤心的,都不要提了。
“不准再乱动了,你要是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就在这陪着你。”沈终离对他说。
“好。”谢承宇对他笑了笑,“你睡会儿吧,要不你上来跟我一起睡,也方便照顾我。”
他知道沈终离昨晚肯定是没有睡好的。
“不、不不不不用了。”沈终离结巴着说,“我不困。”
“而且,在你旁边要是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谢承宇意识到吓到他了,“那等你困了就去睡会儿。”
沈终离这才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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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谢承瑾唤道。
“怎么了?”谢宏章看向他。
“承宇的婚事,还能作罢吗?”
“他找你来当说客的?”谢宏章不知不觉地提高了声音。
“不是。”谢承瑾摇摇头,“只是觉得,这桩婚事太过草率了些。您也知道承宇的脾气,他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段时间我观察过他,自从他认识了沈公子之后,就变得成熟了不少,也上进了许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看不见得,搞得满京都城都知道他养了个男人!成何体统!”谢宏章一提起来这件事,又开始发怒。
“爹,就算他将来不娶男子,那也是要娶自己心爱的人才对,承宇和那三小姐左不过一面之缘,谈婚嫁未免太草率了些。”谢承瑾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当爹的又怎么不想自己的儿子娶心爱之人呢。”谢宏章叹了口气,“可你看他这样,成什么样子!再说了,柳家是什么人?已经谈好的婚事变卦,要是让他们的女儿丢了丑,保不齐以后要怎么对付我们谢家。”
“可是……”
“好了,此事没得商量。”谢宏章说,“你去告诉他,让他死了心好好准备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