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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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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进来，高三（1）班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周考。
"马上就周考了……"周梦的闺蜜孟媛媛小声嘟囔着，手指不停地转着笔。她扎着栗色的丸子头，额前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咱们谢老板绝对是第一呀！"高木乐呵呵地笑着，胳膊搭在孟媛媛的椅背上。他是个自来熟的男生，脸上永远挂着灿烂的笑容，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教室里弥漫着紧张又期待的氛围。就在这时，后门被猛地推开，谢临歧大步走了进来——毫无疑问，他又迟到了。
但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他身上。
谢临歧的头发变了——发尾是雪一样的白色，往上渐变成烟灰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发型：冲天辫高高扎起，像一簇叛逆的火苗直指天花板，却意外地与他棱角分明的脸型相得益彰。
"谢老板？你平时好像不是这个头发颜色..."高木瞪大眼睛，第一个打破沉默。
谢临歧懒洋洋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往桌上一扔："老子染发了。"
其实冲天辫也不是他自愿扎的。早上出门前，叶倾羽按着他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给他扎辫子："琪琪扎这个辫子多可爱呀！"——他一个大男人需要什么可爱？简直搞笑。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谢哥你这发型绝了！"
"发色好酷！在哪染的？"
"违反校规了吧？吴主任看到不得气死？"
谢临歧充耳不闻，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温予礼的座位——空的。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上课十分钟了，那个从不迟到的学霸去哪了？
"安静！"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敲了敲讲台，"周考定在明天，今天最后一节自习课取消，改为复习课。"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李老师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谢临歧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翻开课本："今天我们复习三角函数..."
谢临歧挑了挑眉。看来连老师都被他的新造型震住了，居然没找他麻烦。他随手翻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温予礼去哪了。
下课铃响，李老师刚走出教室，张浩和陈默就围了过来。
"谢哥，你这头发太帅了！"张浩竖起大拇指，"不过明天周考，吴主任肯定要找你麻烦。"
谢临歧无所谓地耸耸肩："让他来。"
陈默推了推眼镜："温予礼今天没来？"
"关我屁事。"谢临歧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门口。
孟媛媛突然凑过来："谢同学，能借一下你的数学笔记吗？"
谢临歧正要拒绝，周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媛媛，我有笔记，借你吧。"
谢临歧猛地转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周梦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笔记本，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自从上次咖啡厅"约会"后，他们还没怎么说过话。
"谢、谢谢..."谢临歧结结巴巴地说，耳根发烫。
周梦把笔记递给孟媛媛，然后看向谢临歧："你的新发型...很适合你。"
谢临歧的大脑瞬间宕机，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个"谢谢"。
高木在一旁挤眉弄眼："哎哟，谢老板脸红了！"
"滚！"谢临歧抓起一本书砸过去，高木笑着躲开。
正当气氛热闹时，教室前门突然安静下来。谢临歧抬头，看到温予礼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右手缠着绷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温予礼无视众人的注视，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你的手怎么了？"谢临歧脱口而出。
温予礼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新发型上停留了一秒："没事。"
"没事缠什么绷带？"谢临歧不依不饶。
温予礼放下书包，轻声道："摔了一跤。"
谢临歧眯起眼睛——这绝对是谎话。温予礼走路稳得像猫，怎么可能摔跤？而且那绷带...看起来像是专业医疗包扎，不像是普通擦伤。
但还没等他追问，上课铃响了。物理老师走进教室，复习课继续。
整节课，谢临歧都在偷瞄温予礼的手。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握着笔，写字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更奇怪的是，温予礼时不时会皱眉，像是在忍受疼痛。
下课铃一响，谢临歧就抓住温予礼的手腕："跟我来。"
他拽着温予礼来到天台，关上门，直截了当地问："谁干的？"
温予礼抽回手："我说了，自己摔的。"
"放屁！"谢临歧一把扯过他的手腕，"这伤是打架打的吧？谁这么厉害能伤到你？"
温予礼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关心我？"
谢临歧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谁、谁关心你了！我就是...好奇！"
温予礼嘴角微微上扬："谢谢关心，但真的没事。"
"不说拉倒。"谢临歧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明天的周考，你能参加吗？"
"能。"温予礼活动了一下手指，"不影响写字。"
谢临歧哼了一声："别以为手受伤了我就会让着你。这次周考，我一定是第一。"
温予礼看着他倔强的背影，轻声道："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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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谢临歧独自在食堂吃饭。他特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不想被人围观新发型。但事与愿违，高木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到他对面。
"谢老板，一个人啊？"高木笑嘻嘻地问。
谢临歧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了。"
高木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听说你和温学霸关系不错？"
谢临歧筷子一顿："听谁说的？"
"大家都看得出来啊。"高木压低声音，"你们经常一起走，他还帮你补习不是吗？"
谢临歧皱眉："谁要他补习了？"
"别装了。"高木眨眨眼，"对了，你知道温学霸的手怎么伤的吗？"
谢临歧的耳朵竖了起来："你知道？"
高木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听学生会的人说，昨晚有人在西巷打架，好像是温学霸和几个社会青年..."
"西巷？"谢临歧放下筷子，"他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西巷是学校附近有名的混乱地带，网吧、酒吧林立，经常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
高木耸耸肩："谁知道呢。不过听说温学霸一挑三，把那几个混混都打趴下了。"
谢临歧想起温予礼的柔道黑带，心里稍微放心了些，但随即又升起一股无名火——这家伙没事跑去西巷干什么？还跟人打架？
"谢了。"他匆匆扒完最后几口饭，起身离开。
下午的课程谢临歧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放学铃一响，他就拦住准备离开的温予礼："等等，我有话问你。"
等其他同学都走光了，谢临歧才开口："你去西巷干什么？"
温予礼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谢临歧逼近一步，"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温予礼沉默了一会儿："私事。"
"什么私事能让你跟人打架？"谢临歧不依不饶，"你知道那里多危险吗？"
温予礼突然笑了："你这是在担心我？"
谢临歧耳根一热："少自作多情！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觉得你太蠢了！"谢临歧恼羞成怒，"手都伤成这样还逞强！明天的周考要是输给我，你肯定会找借口说是手伤影响的！"
温予礼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放心，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不会输给你。"
"呵，走着瞧！"谢临歧转身就走，却在门口撞上了周梦。
"啊，对不起！"周梦后退一步，脸颊微红，"我...我回来拿东西。"
谢临歧顿时手足无措："没、没事！"
周梦匆匆走进教室，从座位上拿了本笔记，又匆匆离开。谢临歧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原本还打算约她周末去看电影的...
"不去追？"温予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临歧回头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温予礼耸耸肩，拎起书包准备离开。谢临歧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喂，你的手...真的没事？"
"嗯。"
"...
需要帮忙吗？比如...拿书包什么的。"
温予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谢临歧。"
"干嘛？"
"你头发..."温予礼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冲天辫，"很可爱。"
谢临歧瞬间炸毛："滚！谁要你说可爱！"
温予礼笑着收回手："谢谢关心。不过我能照顾好自己。"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了，"温予礼突然说，"明天的周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可能会考空间向量。"
谢临歧挑眉："你怎么知道？"
"猜的。"温予礼眨眨眼，"李老师最近很迷这个知识点。"
谢临歧哼了一声："别以为告诉我这个我就会感激你。"
"不需要感激。"温予礼轻声说，"只是想和你公平竞争。"
谢临歧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别过脸去："...明天见。"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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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考当天，整个高三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谢临歧早早到了教室，发现温予礼已经坐在位置上复习了。
"早。"温予礼头也不抬地打招呼。
谢临歧撇撇嘴，拉开椅子坐下："手怎么样了？"
"好多了。"温予礼活动了一下手指，绷带已经换成了更轻便的款式。
谢临歧还想说什么，吴主任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谢临歧！出来一下！"
全班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谢临歧叹了口气，跟着吴主任来到走廊。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吴主任压低声音，"校规明确规定不准染发！"
谢临歧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老师，我这是天生的。遗传我父亲，他年轻时也这样。"
"胡说八道！"吴主任气得脸都红了，"叶教授的头发明明是黑色的！"
谢临歧面不改色："我说的是另一个父亲，卷医生。"
吴主任一时语塞。卷云舒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确实全校闻名。
"那、那这个发型呢？"吴主任转移话题，"男生不准留怪异发型！"
谢临歧摸了摸自己的冲天辫："这哪里怪异了？就是普通的马尾辫啊，只不过扎得高了点。"
"你——"
"吴主任，"李老师突然出现，"考试马上开始了，让学生们先准备吧。谢临歧的问题考完再处理。"
吴主任不甘心地瞪了谢临歧一眼："考完来我办公室！"
谢临歧耸耸肩，回到教室。温予礼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询问。
"没事。"谢临歧小声说，"老吴就是看不惯我帅。"
温予礼轻笑一声，递给他一张纸条：【专心考试，别被影响】。
谢临歧看着那行工整的字迹，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考试开始了。谢临歧全神贯注地答题，偶尔抬头看一眼温予礼。后者右手写字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但表情依然平静。
数学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果然是空间向量。谢临歧暗自庆幸温予礼提前提醒过他，这道题做得格外顺手。
交卷后，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最后一道题太难了！"
"我完全没思路..."
"完了，这次肯定不及格..."
谢临歧伸了个懒腰，看向温予礼："怎么样？"
温予礼活动了一下手腕："还行。"
"哼，等着看成绩吧。"谢临歧自信满满地说。
午休时，谢临歧被吴主任叫去办公室训话。等他回来，发现温予礼不在教室，而周梦正坐在他的座位上，和孟媛媛聊天。
"谢同学！"周梦看到他，眼睛一亮，"考得怎么样？"
谢临歧挠挠头："还行吧...你呢？"
"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周梦沮丧地说，"你能教教我吗？"
谢临歧正要答应，突然看到温予礼从后门进来，手里拿着两瓶饮料。他鬼使神差地说："那个...温予礼数学更好，让他教你吧！"
周梦和温予礼同时愣住了。
"我？"温予礼挑眉。
谢临歧夺过他手中的一瓶饮料："谢了！"然后飞快地溜出了教室。
他站在走廊上，大口喝着饮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跑。明明是个和周梦独处的好机会...
"笨蛋。"
谢临歧回头，看到温予礼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周梦给他的纸条。
"她问你要电话号码。"温予礼把纸条递给他，"为什么让我教她？"
谢临歧抢过纸条，塞进口袋："...关你屁事。"
温予礼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说："你喜欢她？"
谢临歧的心跳突然加速："谁、谁喜欢她了！"
"那就好。"温予礼转身要走。
"等等！什么叫'那就好'？"谢临歧拦住他。
温予礼回头，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你为别人紧张的样子。"
说完，他径直离开，留下谢临歧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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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考试继续进行。谢临歧努力集中注意力，但温予礼那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你为别人紧张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是嘲笑他？还是...
不，不可能。谢临歧摇摇头，强迫自己专注于试卷。温予礼那种高冷学霸，怎么可能对他...
考试结束后，谢临歧匆匆收拾书包，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方。但刚走出校门，他就被三个陌生男子拦住了。
"谢临歧？"为首的男人叼着烟，眼神阴鸷。
谢临歧警惕地后退一步："谁啊你？"
"听说你和温予礼关系不错？"男人吐出一口烟，"那小子昨晚坏了我们好事，今天得让他长点记性。"
谢临歧瞬间明白了温予礼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冷笑一声："怎么，一个人打不过，就来找帮手？"
"少废话！"男人扔下烟头，"带我们去见他，不然..."
"不然怎样？"谢临歧活动了一下手腕，"要打架？我奉陪。"
男人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人立刻围了上来。谢临歧估算了一下形势——一打三，胜算不大，但逃跑更不是他的风格。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找我？"
温予礼不知何时出现在校门口，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拎着书包，表情冷得像冰。
"温予礼！"男人咬牙切齿，"昨晚的账还没算完呢！"
温予礼走到谢临歧身边，低声道："你先走。"
"开什么玩笑！"谢临歧瞪他，"这事我管定了！"
温予礼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看向那三人："换个地方？这里人太多。"
男人狞笑："行啊，西巷老地方，不来的是孙子！"
说完，三人转身离去。
谢临歧一把抓住温予礼的手腕："到底怎么回事？"
温予礼叹了口气："他们是一个地下赌场的打手。昨晚我去西巷找我表哥，正好撞见他们欺负一个女生，就..."
"就英雄救美？"谢临歧翻了个白眼，"你傻啊？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温予礼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突然笑了："你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谢临歧松开手，"现在怎么办？报警？"
"没用，他们没实质性伤害。"温予礼摇摇头，"我去赴约，你回家。"
"放屁！"谢临歧掏出手机，"我叫人。"
他拨通了张浩的电话："浩子，叫上陈默和篮球队的那几个，西巷有架打！"
温予礼按住他的手："别牵连其他人。"
"那你就让我一个人去！"谢临歧固执地说。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温予礼终于妥协："...跟紧我，有危险立刻跑。"
谢临歧哼了一声："这话该我对你说。"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并排延伸向远方。谢临歧偷偷看了眼温予礼的侧脸，心跳不知为何又加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