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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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歧站在书店门口，手里攥着刚买的《社会契约论》，脑子里还回荡着温予礼那句"成为更好的自己"。他摇摇头，试图甩掉这种奇怪的感觉，转身准备回家。
"谢临歧？"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临歧回头，看到池绦站在不远处，身边挽着一个陌生女孩。池绦穿着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但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
"池绦……你怎么在这？"谢临歧皱起眉头。
池绦轻笑一声，手臂自然地搭在身边女孩的肩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谢临歧的目光移向那个女孩。她穿着淡紫色连衣裙，长发微卷，五官精致得像是精心雕琢过，但莫名给人一种违和感。
"你旁边的女的是？"谢临歧直接问道。
"我女朋友——洛晚。"池绦的语气带着炫耀，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孩的肩膀。
谢临歧眯起眼睛："洛晚？我记得她好像不是长这样的，我的印象中她长得很普通——"
"那是伪装。"洛晚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挽住池绦的手臂，亲昵地靠在他肩上，"不要再说了，老公。"
谢临歧盯着洛晚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啊池绦，几年不见，口味变了？"
池绦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笑容："人总是会变的。倒是你，还是这么...特立独行。"他的目光落在谢临歧的小辫子上。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谢临歧和池绦是初中同学，曾经关系不错，直到那场变故——池绦的父亲因贪污被捕，而举报人正是叶倾羽。从那以后，池绦转学，两人再没见过。
"听说你现在跟叶教授过得很幸福？"池绦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还有那位...卷医生？"
谢临歧的眼神冷了下来："你调查我？"
"只是关心老朋友。"池绦耸耸肩，"对了，听说你们班新来了个转学生？姓温？"
谢临歧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池绦笑而不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有空联系，我请你吃饭。毕竟...老朋友了。"
谢临歧没有接，池绦也不在意，随手将名片塞进他手中的书里："代我向叶教授问好。"
说完，他搂着洛晚转身离去。洛晚回头看了谢临歧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谢临歧站在原地，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低头看向那本书里夹着的名片——"池氏集团副总裁 池绦"，背面手写着一行小字："小心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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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歧回到家时，已经快晚上九点。客厅里，叶倾羽正窝在沙发上看书，卷云舒在一旁处理文件。
"琪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叶倾羽放下书，关切地问。
谢临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提遇到池绦的事："去书店买了本书。"
卷云舒抬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社会契约论》，挑眉："突然对政治哲学感兴趣了？"
"...作业需要。"谢临歧含糊地回答，转身上楼，"我先去洗澡。"
关上房门，谢临歧把书扔在床上，盯着那张名片发呆。"小心温家人"——这是什么意思？温予礼和池绦有什么关系？
他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温予礼今天的事。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退出了聊天界面。他和温予礼又不熟，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他说。
手机突然震动，是张浩发来的消息：【谢哥！大新闻！周梦和学生会主席分手了！】
谢临歧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听说是因为学生会主席劈腿！现在周梦可伤心了，在朋友圈发了好多伤感文字！】
谢临歧立刻打开周梦的朋友圈，果然看到一连串忧郁的句子和黑白照片。他犹豫了一下，点了个赞，又迅速取消——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发消息安慰周梦时，一条新消息弹出来：【温予礼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谢临歧一愣，手指不小心点到了"接受"。
【温予礼：书买到了？】
谢临歧盯着屏幕，不知该怎么回复。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温予礼关于池绦的事。
【谢临歧：嗯】
【温予礼：明天上午十点，图书馆讨论第一章】
【谢临歧：知道了】
对话就此结束。谢临歧把手机扔到一边，仰面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池绦的出现、温予礼的身份、周梦分手...太多信息一下子涌进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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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临歧顶着黑眼圈起床。餐桌上，叶倾羽正在看早报，卷云舒煎着荷包蛋。
"琪琪，没睡好？"叶倾羽放下报纸，关切地问。
谢临歧摇摇头："做噩梦了。"
卷云舒把煎蛋放在他面前："吃完再回去睡会儿。"
"不行，我有约。"谢临歧咬了口煎蛋，含混不清地说。
叶倾羽和卷云舒交换了一个眼神："约了谁啊？"
"...同学，讨论作业。"
"是那个转学生吗？"叶倾羽眼睛一亮。
谢临歧差点被牛奶呛到："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叶倾羽得意地笑了："直觉。你很少为作业这么上心。"
卷云舒突然问："他姓什么？"
"温。"谢临歧下意识回答，随即警觉起来，"怎么了？"
卷云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恢复平静："没什么，随便问问。"
谢临歧想起池绦的警告，心里更加疑惑，但看卷云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也就没再多问。
吃完早饭，谢临歧换上那套改良版校服——虽然今天是周六，但他觉得穿校服去图书馆比较正式。临走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张名片塞进了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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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里人不多，温予礼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候。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谢临歧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早。"
温予礼抬头，目光在谢临歧的校服上停留了一秒："校服很适合你。"
谢临歧耳根一热，拉开椅子坐下："书我看完了。"
"第一章有什么感想？"温予礼合上笔记本。
谢临歧组织了一下语言："卢梭认为社会契约是自由人之间的协议...但我觉得现实中很多规则根本不是协议，而是强加的。"
温予礼点点头："继续。"
"比如校规，"谢临歧举例，"学生根本没有参与制定，凭什么要遵守？"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温予礼反问，"让每个学生都参与校规制定？"
谢临歧语塞："这...不现实。"
"所以卢梭提出'公意'概念，"温予礼耐心解释，"即使个人没有直接参与制定，但只要规则符合整体利益，个人就应当遵守。"
谢临歧皱眉："这不还是强迫吗？"
温予礼突然笑了："所以才有辩论的价值。下周六的辩题，我们需要论证的就是这个观点——在某些情况下，遵守规则比个性发展更重要。"
谢临歧这才意识到，温予礼是在为辩论赛做准备。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比枯燥的理论讲解有效多了。
两人讨论了一上午，从社会契约谈到校园规则，再到个性表达的界限。谢临歧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跟上学霸的思维节奏，甚至在某些观点上还能反驳几句。
中午时分，他们离开图书馆，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谢临歧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你认识池绦吗？"他故作随意地问。
温予礼的筷子顿了一下："谁？"
"池绦，池氏集团的。"谢临歧盯着温予礼的表情，"昨天我在书店碰到他了。"
温予礼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他好像知道你。"谢临歧没有提名片的事。
温予礼放下筷子："他说什么了？"
"就说我们班新来了个转学生，姓温。"谢临歧耸耸肩，"挺奇怪的，他怎么会知道？"
温予礼沉思片刻："可能是从学校官网看到的？新生名单是公开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谢临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正想继续追问，餐馆的电视突然播报一条新闻：
"据悉，温氏集团董事长温远山近日回国，或将调整集团战略布局..."
温予礼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常态，但谢临歧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温氏集团..."谢临歧故意说，"跟你同姓呢。"
温予礼喝了口水："常见姓氏。"
谢临歧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张浩发来的照片——周梦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神情落寞。
【浩子：谢哥！机会啊！周梦在星巴克，快来！】
谢临歧顿时坐立不安。温予礼注意到他的异样："有事？"
"...朋友找我有急事。"谢临歧犹豫地说。
温予礼点点头："去吧，周一见。"
谢临歧匆匆结账离开，跑向附近的星巴克。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周梦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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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看到谢临歧时明显愣了一下："谢同学？"
"好巧啊。"谢临歧干笑两声，"我能坐这儿吗？"
周梦点点头，谢临歧在她对面坐下，手心全是汗。他瞥见周梦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和前男友的聊天记录，赶紧移开视线。
"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周梦勉强笑了笑："还行，就是...有点难过。"
谢临歧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笨拙地安慰："那种渣男不值得你难过。"
周梦的眼睛红了："可是我们在一起两年了..."
谢临歧手忙脚乱地递纸巾，不小心碰翻了糖罐。两人同时去捡，头撞在一起。
"对不起！"谢临歧赶紧后退，却撞到了路过的服务员。咖啡洒了他一身。
场面一片混乱。等一切平息，谢临歧的校服已经毁了，周梦却破涕为笑："谢同学，你真是..."
"我真是太笨手笨脚了。"谢临歧懊恼地说。
"不，你很可爱。"周梦真诚地说，"谢谢你今天陪我。"
谢临歧的心跳加速："不、不客气..."
他们聊了一下午，周梦的情绪明显好转。临走时，她甚至主动加了谢临歧的微信："下次一起去看电影吧？"
谢临歧晕乎乎地点头，直到周梦走远才反应过来——这是约会邀请吗？
他兴奋地掏出手机，下意识想告诉温予礼这个好消息，却在打开聊天界面时停住了。奇怪，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温予礼？
谢临歧摇摇头，给张浩发了条消息：【兄弟！我可能要脱单了！】
发完消息，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校服脏了，得回家换一套。他刚走出咖啡厅，就看到马路对面站着温予礼，正和一个人说话——那人赫然是池绦的女友，洛晚。
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洛晚激动地说着什么，温予礼则一脸冷漠。突然，洛晚抓住温予礼的手腕，温予礼猛地甩开她，转身离去。
谢临歧躲在树后，心跳如鼓。温予礼不是说他不认识池绦吗？那为什么和洛晚见面？还有，洛晚到底是什么人？
他决定跟踪洛晚，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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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晚没有坐车，而是步行穿过几条街道，最后进入了一家高档酒店。谢临歧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酒店大堂宽敞明亮，洛晚径直走向电梯。谢临歧躲在柱子后，看到她按了18楼。等电梯门关上，他赶紧跑到前台。
"您好，请问刚才那位女士的房间号是？"他拿出学生证，"我是她弟弟，有急事找她。"
前台小姐狐疑地看着他："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客人信息。"
谢临歧正想再编个理由，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谢临歧？"
他回头，看到池绦站在大堂中央，脸色阴沉："你跟踪洛晚？"
谢临歧心跳漏了一拍："我...只是碰巧看到她了。"
池绦冷笑一声："别装了。跟我来。"
他把谢临歧带到酒店咖啡厅，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池绦开门见山地问。
谢临歧决定反击："这话该我问你。温予礼是谁？为什么警告我小心温家人？"
池绦的表情变了："你看到名片了？"
"不仅看到了，还看到你女朋友和温予礼在街上拉拉扯扯。"谢临歧逼视着他，"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池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谢临歧，你还是这么直接。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一点——温予礼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好学生。"
"什么意思？"
"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池绦压低声音，"温家和你养父之间...有些过节。"
谢临歧心头一震："什么过节？"
"这你得去问叶教授了。"池绦站起身，"我只能说这么多。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劝你离温予礼远点。"
谢临歧也站起来："洛晚是谁？她为什么认识温予礼？"
池绦的表情变得复杂："洛晚是...一个意外。她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他苦笑一声，"我们都被人利用了，谢临歧。"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谢临歧一个人站在酒店大堂，满脑子疑问。
走出酒店，谢临歧的手机响了。是温予礼发来的消息：【周一别忘了带书】。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谢临歧的心揪了起来。他想起池绦的警告，又想起温予礼教他写检讨、陪他准备辩论的样子...到底该相信谁？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回复：【知道了】。
不管真相如何，他决定先按兵不动，自己调查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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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叶倾羽正在厨房做饭，卷云舒还没回来。谢临歧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爸，你认识温家的人吗？"
叶倾羽手中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慢慢转过身，脸色苍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谢临歧心跳加速："就是...今天听人提起温氏集团，有点好奇。"
叶倾羽弯腰捡起锅铲，声音有些发抖："以前...工作上有些接触。怎么了？"
"没什么。"谢临歧观察着父亲的反应，"就是听说温家和我们家有些过节？"
叶倾羽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谁告诉你的？"
"...一个同学。"
叶倾羽关上火，走到谢临歧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琪琪，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尤其是关于温家的事...很复杂。"
谢临歧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肃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叶倾羽摇摇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和你卷叔都会保护你。"
谢临歧还想追问，门铃突然响了。叶倾羽如释重负般去开门，门外站着卷云舒，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怎么了？"卷云舒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叶倾羽低声说了几句，卷云舒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他走到谢临歧面前："谁跟你提温家了？"
谢临歧被两人的反应吓到了："就...一个老同学，池绦。"
"池家的儿子？"卷云舒眉头紧锁，"他怎么会知道..."
叶倾羽拉了拉卷云舒的袖子，摇了摇头。卷云舒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琪琪，这些事以后再说。先吃饭吧。"
晚餐在沉默中进行。谢临歧有无数问题想问，但看到两位父亲心事重重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回到房间，他拿出手机，看着和周梦的聊天界面，又看了看温予礼的头像，心里乱成一团。
窗外，夜色渐深。谢临歧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池绦的警告、洛晚和温予礼的争执、父亲们的反常反应...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谜团——温予礼到底是谁？他接近自己真的另有目的吗？
谢临歧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拿出那本《社会契约论》，翻到第一章。卢梭写道："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他苦笑一声，合上书。现在的他，确实被重重谜团束缚着。
明天就是周一了，他将再次见到温予礼。是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直接质问对方？
谢临歧盯着天花板，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他看见温予礼站在远处，向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化作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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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