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游戏大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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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还的军靴踩在青铜地砖上，溅起细小的数据流萤火。腐朽的咸腥味混着电子元件过载的焦糊味扑面而来，他抬头看见千米高的穹顶布满蠕动的人脸浮雕，那些面孔正是各个副本里消失的玩家。
"新来的？"穿旗袍的机械侍女飘然而至，她的关节处开满数据玫瑰，"建议先处理伤口哦，生物黏液腐蚀到神经丛就不好啦。"
林知还低头看向右臂，在玫瑰庄园沾染的培养液正在蚕食皮肤，伤口边缘呈现出诡异的珍珠母光泽。他跟随侍女穿过青铜拱门，霓虹灯牌突然在头顶炸亮：
【往生医疗站·赊账典当一体化服务】
诊室内悬浮着数百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浸泡着残缺的肢体。戴鸟嘴面具的医生正在给机械臂安装手术刀，刀刃折射出林知还锁骨处的子弹项链。
"典当记忆还是器官？"医生的声音像是坏掉的老式收音机，"提醒你，典当痛觉神经的新人，最后都变成了嫉妒迷宫的养料。"
林知还甩出染血的玫瑰芯片："用这个换治疗。"
诊室突然陷入死寂。医生面具上的电子眼疯狂闪烁，突然从抽屉掏出把骨质手术钳："你从傲慢之镜带出来的？"钳尖刺入芯片的瞬间，全息影像在血腥味中炸开——
宋诏安浑身是血地跪在实验室废墟里，银色手链正在他腕间溶解。青年法医用手术刀剖开自己的左胸，将浸泡在培养液的心脏接入服务器接口："七罪系统必须...有人记住真实的历史..."
"够了吗？"林知还按住医生颤抖的机械臂。
鸟嘴面具突然裂开缝隙，露出底下腐烂的半张人脸："你会后悔知道真相的。"医生的机械手指向窗外，"午夜拍卖会要开始了，那里有你要找的东西。"
医疗站的玻璃在身后炸成冰晶，林知还踏入永夜集市时，无数盏人皮灯笼同时转向。那些灯笼表面浮动着玩家生前的记忆片段，有个灯笼正播放着慕烨然被顾梦泽按在镜墙上亲吻的画面。
"瞧一瞧！嫉妒迷宫的地图残片！"
"出售暴食厨房的□□，只要典当三天味觉！"
叫卖声在潮湿的雾气里此起彼伏。林知还的子弹项链突然发烫，他循着感应来到黑市最深处的摊位。蒙眼老妪正在擦拭水晶头骨，摊位上摆着件令他血液凝固的物品——宋诏安的银色手链。
"二十个记忆碎片，或者..."老妪裂开没有牙齿的嘴，"用你在玫瑰庄园看到的最后画面来换。"
林知还的指尖抚过手链搭扣，内侧的L&Z缩写刺痛了指腹。当他调取系统界面准备交易时，斜地里突然刺来把骨刃："这手链，我们血盟要了。"
穿猩红斗篷的男人舔着刀刃逼近，他的瞳孔是数据流组成的漩涡："新人就该乖乖去...呃啊！"
林知还拧断他手腕的瞬间，子弹项链迸发蓝光。时间流速突然减缓，他看见斗篷内衬绣着血色七芒星——和在玫瑰庄园发现的图案完全相同。
"我出三十个记忆碎片。"清冷男声破开骚动。穿唐装的青年拨开人群，他腰间玉佩刻着"慕"字，右手戴着能撕裂数据的电磁手套，"再加条情报——你脖子上项链的冷却系统有漏洞。"
林知还的瞳孔微微收缩。青年食指内侧有颗浅色小痣，位置竟与自己完全相同。
当教堂钟声敲响十二下，所有灯笼突然熄灭。林知还跟着人群沉入地下拍卖场，血色帷幕在腐臭的晚风中缓缓拉开。戴哭脸面具的主持人漂浮在半空，聚光灯照亮展台——
那是个灌满淡绿色营养液的圆柱舱，浸泡着与宋诏安一模一样的躯体。银色手链在实验体腕间闪烁，泪痣位置渗出细小的血珠。
"压轴拍品！七罪系统初代测试员克隆体！"主持人挥舞白骨权杖，"起拍价：典当爱情记忆！"
林知还的子弹项链突然发出蜂鸣，他看见实验体的睫毛在颤动。当某个包厢亮出"典当全部味觉"的竞标牌时，他扯下脖颈处的项链拍在桌上："加注回溯能力永久使用权。"
全场哗然。慕姓青年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你疯了？回溯能力是..."
"再加一条。"林知还掀开衣袖，露出被生物黏液腐蚀的伤口，"我在傲慢之镜获得的污染源数据。"
营养舱突然爆裂，实验体在粘液飞溅中睁开眼睛。林知还飞扑向展台的瞬间，整个拍卖场响起刺耳警报：
【检测到非法数据流】
【嫉妒迷宫提前开启】
宋诏安的克隆体突然露出诡异微笑，他在消失前用口型说道："来找我。"
林知还站在河畔粉碎竞标牌，慕烨然的电磁手套还在滋滋作响。"你被算计了。"青年踢开血盟成员的尸体，"拍卖会根本不存在宋诏安本体，那些克隆体都是..."
他的话被河面突现的漩涡打断。戴银色面具的男人从数据流中踏出，西装下摆滴落着嫉妒迷宫特有的镜面碎片："想要情报？"他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液体里沉浮着顾梦泽的领带夹，"用你的血来换。"
林知还划破掌心时，子弹项链与银手链再次共鸣。血液在杯中化作星图，男人突然扣住他手腕："你在玫瑰庄园是不是见过..."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对岸突然升起蘑菇云，火光中浮现出巨大的系统提示：
【警告！暴食厨房副本崩溃】
【所有玩家强制进入嫉妒迷宫】
林知还在气浪中抓住面具人的领带，却只扯下半片浸着雪松香的衣料。慕烨然拽着他跳进往生河，在意识被数据流吞没前，林知还听见面具人最后的忠告：
"小心戴紫水晶项链的女人..."
"我们是彼此的人质，在名为爱情的恐怖组织里交换心跳当赎金。"——匿名玩家留言墙第466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游戏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