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嫉妒迷宫 ...
-
林知还的军靴陷入液态镜面时，鞋底传来神经被吮吸的触感。亿万面棱镜在虚空中生长，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宋诏安：实验室里调试仪器的、暴雨夜回眸的、还有腕骨被银色手链勒出血痕的。
"别碰镜面超过三秒。"慕烨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电磁手套在镜墙上灼出焦痕，"这些是记忆棱镜，会吸食..."
警告被镜中伸出的苍白手臂打断。林知还旋身躲过袭击，却见镜中的自己正掐着宋诏安的脖颈，泪痣在血色月光下如同泣血。嫉妒值提示突然在视网膜炸开：
【当前嫉妒值：17%】
【警告！嫉妒具象化将在50%激活】
慕烨然突然拽着他撞向左侧镜面。液态金属吞没身体的刹那，林知还听见万千个自己在尖叫。当视线重新聚焦时，他们正站在倒悬的钟楼里，齿轮咬合声震得人心脏发颤。
"欢迎来到嫉妒回廊。"穿燕尾服的男孩坐在齿轮上晃腿，他戴着与宋诏安相同的银色手链，"要玩猜谜游戏吗？答错的人会变成发条哦～"
林知还的子弹项链突然发烫，他看见男孩后颈闪过生物芯片的蓝光——与玫瑰庄园的老伯爵如出一辙。
齿轮迷宫深处传来钢琴声。当他们循声找到演奏厅时，水晶吊灯下坐着穿白西装的青年。那人戴着银丝眼镜，泪痣在烛光中像粒星屑，正在弹奏肖邦的《离别曲》。
"宋诏安..."林知还的军靴碾碎满地蜡泪。
琴声戛然而止。青年推了推眼镜，袖口露出半截机械义肢："您认错人了，我是本层接引人Zero。"他的银手链随着抬手动作滑落，露出内侧的L?Z刻痕。
慕烨然突然发动电磁脉冲。钢琴炸裂的瞬间，无数镜蝶从琴键中涌出，林知还的子弹项链与Zero的手链同时共鸣。在漫天磷粉里，他看见青年用唇语说："别信系统。"
嫉妒值暴涨至35%。镜面开始渗出鲜血，倒映出林知还从未见过的画面：宋诏安跪在手术台前，将自己的记忆芯片嵌入他胸前的子弹项链。
"小心！"慕烨然扑倒他时，镜蝶群已凝聚成另一个"林知还"。那个镜像体手持唐刀冷笑道："你嫉妒我能光明正大地爱他吧？"
唐刀劈开空气的瞬间，真正的林知还嗅到血锈味。镜像体的招式与他完全一致，却在嫉妒值加持下快了三倍。军靴踩碎镜面时，他忽然想起宋诏安教过的近身格斗术——第七式专克镜像攻击。
"你学不会的。"镜像体刺穿他左肩，"他手把手教你这招时，心跳得比现在快十倍。"
林知还借势锁住对方咽喉，血液顺着唐刀血槽倒流："你漏了个细节。"他突然旋身反折镜像体手腕，"他教我这招时，左手始终护在我腰后。"
嫉妒值飙升到49%的刹那，子弹项链迸发蓝光。时间回溯启动，林知还出现在镜像体身后，唐刀贯穿其心脏时，镜面轰然炸裂。他接住坠落的银色手链碎片，发现内侧刻着新坐标：3-14-15。
Zero的机械义肢突然抓住他脚踝："快走！本体要醒了..."话音未落，整层迷宫开始垂直翻转。慕烨然拽着他跳进通风管时，下方传来血肉重组的黏腻声响。
通风管尽头是座倒立的教堂。彩绘玻璃上镶嵌着玩家们的记忆碎片，林知还看见顾梦泽将慕烨然按在告解室，青年法医的白大褂染着电子血："你永远别想逃离我。"
"那是三年前的我们。"慕烨然突然开口，电磁手套擦过玻璃上缠绵的人影，"现在他是追杀我的监察者。"
教堂突然响起管风琴声。穿漆黑风衣的男人从天而降，军靴碾碎满地紫水晶——正是拍卖会出现的顾梦泽。他枪口指着慕烨然的太阳穴，声音却温柔得瘆人："小慕，该回家了。"
嫉妒值突破50%的瞬间，所有彩绘玻璃同时爆裂。林知还的视网膜被数据流淹没，等视野恢复时，发现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宋诏安的克隆体们围在下方，齐声吟诵：
"你嫉妒每个时空的他吗？"
"你害怕承认他早已死去吗？"
十字架开始分泌酸性液体。林知还挣断锁链时，肩胛骨被腐蚀得露出金属骨骼——他这才惊觉自己体内有纳米修复装置。子弹项链在高温中熔化，露出暗藏的脑波密钥。
"终于觉醒了？"顾梦泽的枪管抵住他后心，"宋诏安赌上性命藏在你体内的系统后门。"
记忆如岩浆喷涌。林知还看见爆炸前的宋诏安将密钥植入他心脏，青年法医的眼泪滴在手术刀上："你要带着我的傲慢活下去。"
嫉妒值突破临界点的刹那，所有克隆体突然跪倒在地。林知还的瞳孔泛起数据流的金光，徒手撕开教堂穹顶。在漫天星斗下，他看见真正的宋诏安被困在镜茧中，银色手链正在消融。
"找到你了。"林知还剖开自己的胸膛，用密钥刺破镜茧。当宋诏安跌入他怀抱时，嫉妒迷宫开始崩溃。
晨光刺破数据洪流时，他们跌回游戏大厅。宋诏安的泪痣渗着电子血，机械义肢死死扣住林知还的后颈："你违规了。"他的声音混着系统杂音，"我不再是人类..."
林知还咬破他的嘴唇，血腥味在齿间炸开："那就一起当怪物。"他扯开对方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玫瑰芯片植入痕迹，"你当年在我心脏埋密钥时，就该料到这天。"
慕烨然的声音突然从废墟传来："小心身后！"顾梦泽的子弹贯穿两人相贴的胸膛，血花在晨光中凝结成并蒂莲的形状。系统警报响彻云霄：
【检测到原始数据波动】
【暴怒炼狱提前开启】
宋诏安在消失前轻笑："下个副本见，我的傲慢先生。"
"我们是背对背绽放的曼陀罗，用剧毒的花汁在彼此血肉里写情诗。"——匿名玩家留言墙第579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嫉妒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