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一枚纽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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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拐角，没有一丝防备的路桓被突然出现的女生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邓依依拿着包的手一抖，包直直往下掉。
路桓眼疾手快在包砸到地面之前勾住包带，包在离地面两三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还挺重。
路桓将包递给邓依依，“这么晚还没睡？”
邓依依接过，“呃，我睡觉前想起来借念白的小刀没还，刚刚去还……”
“路队长——”
路桓越过邓依依发顶看见大步走过来拿着一管绿色小药膏的祁晔。
祁晔旁若无人地抹起药。
邓依依自觉后退两步，视线顺着祁晔的手移到路桓的脖子上。
路桓下意识解释，“那个，刚刚有蚊子，嗯……”
说完路桓就后悔了，人家还没问呢，他这么一说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邓依依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在包里翻找起来。
“我记得我好像有一瓶驱蚊花露水。”
“啊？”
“你等等啊。”
邓依依掏了半天，干脆将包上层的衣服拿出来，衣服遍布血迹，但在外条件就这样，也没人闲着没事浪费水洗衣服。
血迹干后的味也不会比丧尸丧尸自带的腐尸味更让人难以接受。
“啪嗒”一声。
一个小小的纽扣样的东西从外套口袋掉出来，掉到路桓脚边。
路桓蹲下身捡起，突然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看见过。
“路队长？”邓依依递过来一小瓶花露水，“呃，虽然过期了，但是应该还是有点效果的。”
“谢谢啊。”路桓将扣子还给邓依依，“这衣服……”
邓依依将扣子塞回口袋，“噢，这是周大哥的。”
邓依依说完想到两人的关系，又不作声了，半晌干巴巴地说，“你们忙，我先回去睡觉了。”
祁晔见电灯泡走了，拿过路桓手上的小绿瓶左看右看，先给自己手上喷了两下，确定没什么怪味后才给路桓全身上下喷了个遍。
淡淡的薄荷清香，且不论有没有驱蚊效果，喷在身上倒是挺凉快的。
又回到了熟悉的楼梯口。
路桓怀里窝着祁晔，祁晔也不困，非赖在路桓身上，头埋在路桓腹前。
温热的呼吸打在衣服面料上，明明皮肤没有任何感觉，路桓却无端感觉到几分热意。
路桓戳了两下祁晔圆圆的后脑勺。
祁晔反手扣住路桓的手指，十指相扣。
“祁晔，我想……唉！”
路桓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腾空，祁晔一起身便将路桓架到自己身上。
“你睡。”
“不是，”路桓抓两把头发，“我没想睡觉。”
路桓拍拍祁晔的腰，示意他把自己放下去。
祁晔手松开，直盯着路桓的脸。
“你说言溪睡了没，我想去找她。”
祁晔歪了下脖子，“应该睡了吧，现在都几点了。”
纯属私心，祁晔完全不想路桓大晚上和别人待在一起，男的不行，女的更不行。
“哦，也是，唉。”
找什么机会去说啊，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路桓满脸愁容，脸皱得像苦瓜。
祁晔感觉到路桓沉默的焦躁，暗自叹了口气，在路桓肩上蹭了蹭。
起身，“我去看一眼。”
路桓不明所以，“看什么？”
“等我一分钟，别乱跑，路队长。”
祁晔指尖从路桓腰间抽离，再次跨上二楼。
路桓坐着没动，掰着手数到第四十六秒，祁晔裹着一阵风回来，倚在墙边。
祁晔站着，路桓坐着。
明明是俯视，祁晔懒散的姿态却没有半分压迫。
祁晔歪着头，“盛言溪还没睡，不是想去找她聊天吗？”
路桓瞪大眼睛，“不是，你怎么知道她没睡，你不会，”不会把她喊起来了吧？
“啧，没有，敲门开了，你要去吗？”
去去去！
当然去！
路桓一骨碌爬起来，祁晔跟在他身后，路桓歪头，祁晔双手插兜道，“我在门口等你。”
门没关，路桓推开门小心道，“言溪？”
盛言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路桓看她确实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才相信不是祁晔将人吵醒的。
毕竟这种事他真干得出来。
千言万语到到嘴边又生生哽住。
“祁晔，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呸，就半分钟，能说什么啊，无非就是，路桓想上来找你说说话，还能是说什么呢，唉。
盛言溪扶着椅子上的扶手起身，三两步走近，揽住路桓的肩，像每一次她们开心，难过，激动，失望。
只是一个拥抱。
路桓的手也轻轻搭在盛言溪的肩上。
盛言溪也闻到了路桓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别担心我了，认识我多久了？我会一蹶不振？自暴自弃？别难过，也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只是需要时间，你也是。”
盛言溪知道，路桓心里的难过不比她少，他还要顾全大局，不能表现出半点。
她失去了爱人，他同样失去了并肩作战的朋友。
盛言溪垂眸，她不想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到他。
失去这件事，时时刻刻都发生在世界上各个角落，追忆失去的时候，更不能失去更多。
“言溪，我……”
是啊，路桓了解盛言溪，盛言溪是不会被打倒的，他们都需要时间。
时间。
祁晔漫不经心靠在墙拐等，姿势也不换一个，直到左脚都站麻了，路桓才走出来关上门。
祁晔迈出左脚，站立不稳倒在路桓身上。
“哎呀，腿麻了。”
祁晔被路桓搂住往胸口压了压。
祁晔支起身子，“哭了？”
路桓抿着嘴，“没有。”
祁晔瞅着人眼眶红了一圈，重新将路桓抱住。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二楼另一侧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王义武的脸出现在转角的时候，两人还没彻底分开。
“咳咳，路队长我来换班，你们去睡会吧，再过会天亮了。”
王义武脸上挤着尬笑，眼神飘忽。
路桓也有点尴尬，也没推辞，回了声就拽着祁晔跑回房间。
虽然在王哥面前，祁晔连老公都叫过，但再怎么说也是大自己十几岁的长辈，被撞见莫名心虚。
路桓安静地躺在沙发床上，手被祁晔牵着。半睡半醒之间，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路桓猛地坐起身，祁晔都没反应过来，声音还带着沙哑。
“怎么了？”
“好像……是他身上的。”路桓顶着一头睡乱的亚麻色头发讷讷开口。
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祁晔还以为路桓是在说梦话，祁晔将路桓的头扶向自己的肩膀，顺了顺毛。
“你做梦了？”
梦见谁了？怎么不梦见我？啧。
“不是。”路桓晃了晃头，拨开祁晔的手，“我去问问，你在这乖乖等我。”
说完不给祁晔拒绝的机会，在祁晔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以示安抚，套了件外套便推门出去。
祁晔像只大型犬缩在沙发床的一角，头发的混乱程度比起路桓来也是不遑多让。
乖乖的行，干等着不行。
祁晔跟着起身，扒开门往外看。
路桓走到邓依依房间门口才发觉此举不妥，大晚上的说不定人家女生早睡了。
举起的手放下，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这回轮到邓依依吓一激灵。
原本还带着困意的眼睛瞬间瞪大，“好，好巧，路队长，你来找……”邓依依左右看看，试探性地指了指自己，“我？”
“昂，对，”路桓不自然地收回手，“我想看一下刚刚那件衣服行吗？”
“啊？哦哦好，我去拿。”
邓依依翻出那件衣服递给路桓，路桓从口袋里拿出那颗纽扣，将衣服拿在手上一番暗中比对，确认这颗纽扣并不属于这件衣服。
路桓将扣子捏在食指与大拇指间，问道，“这枚扣子，是你的吗？”
邓依依摇摇头，“不是，应该是衣服上掉的。”
路桓将纽扣攥在手里，将衣服还给邓依依，“谢谢啊，对了，你刚刚是要出门？”
“啊对，那什么，人有三急。”
路桓后退半步，“那，我先走了，早点休息注意安全。”
路桓回房间后就见祁晔幽怨地靠在墙边。
“路队长怎么着急出去夜会谁了？”
祁晔也不是没看见，纯刷存在感。
路桓抓着祁晔的手坐到床边，仔细端详起那枚扣子，记忆回溯。
扣子的扣眼沾上了早已干涸的血迹，暗红色。
如果他没记错，这粒扣子应该出自队内成员的衣服。
是那个在疾控中心被丧尸利爪刺破胸膛的男生。
虽然当时不忍多看只是匆匆一瞥，但足以留下一点印象，更何况这种扣子的款式并不多见。
但，为什么这粒扣子会出现在周尧成的口袋里。
他不是在丧尸放出后直到他们发现男生的尸体之前，都没再见过他吗。
是在他死后，周尧成从他衣服上拽下来的？为什么？路桓不觉得现在的周尧成会跟其他人兄弟情深到要留下什么遗物当做纪念。
这不合理，但路桓更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这粒扣子出现在周尧成的衣服里。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他神经过度紧张，想多了。
路桓摩挲着不算光滑的纽扣，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祁晔靠在床尾，顺着路桓的思路回想起当时发生的种种。
半晌抬眸，撑着下巴问路桓。
“你说的那个人，我也没见过，但是他死的时候，身上就只有一只丧尸？”
路桓沉默片刻，之前没意识到，现在祁晔一提，路桓猛地反应过来。
那人死后，丧尸是谁杀的？
不是他和祁晔，也不是盛言溪，更不可能是在等在六楼的几人。
那就只剩下……
但是。
“为什么？”
路桓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的是周尧成杀的丧尸，他为什么要否认见过那个男生为什么要撒谎，就因为没成功救他，这也太牵强了。”
“如果他杀的不是丧尸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一枚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