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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放肆 ...

  •   “......”陈懿的眼珠子在烟花下是琥珀的颜色,他的嘴唇动一下,虽然犹豫了但最终还是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盛延北睁开眼,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也许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在学校的时候?”

      “嗯。”盛延北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陈懿在阳台玩手机,他在洗漱池前面刷牙,垂眼就能看到那个黑发及眼的清瘦少年低着头在角落划动屏幕。他看着那张微红的柔软的嘴唇,心里想的是长得妖异纤细,眼睛却不敢直接对视陈懿的双眼。

      那时候让他耳朵发红的不是被冒犯的愤怒,而是掩饰心动的羞耻吧。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告白也继承了他过往的强取豪夺。

      也不知道陈懿信不信他的话,不管怎么听都很像渣男敷衍对象的场面话。

      果不其然,陈懿非常愤怒。

      “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你,因为……不管怎么说,你所谓喜欢或者讨厌,对当时的我来说都是暴力伤害。那时候我很痛苦,想过要不要再次转学,你要我忘掉那些,根本不可能!”

      热闹的烟花秀逐渐安静,取而代之的,是海岛沿岸一圈数米的蓝色星斑。

      这是盛延北希望模拟出荧光乌贼在海边产卵的“蓝色海湾”而提前准备好的一万根入水灯带,在水边固定了一条环链,捆上蓝色的灯带,在海里彻夜随潮汐起伏,就像发光的海一样。

      喧嚣过后,就是彻骨的寒冷。

      高大的男人抱着毯子里的他,在窗前落下浓浓的长影。

      “不喜欢,但是却可以拥抱你么?”

      盛延北苦笑着,用鼻尖触碰陈懿的头发。

      “陈懿,我可以看看你的心吗?”

      “……我想什么,重要吗。”

      黑夜里陈懿的目光亮如星电,直直闯入盛延北脑中。

      “重要。”抱着对方的手圈得更紧。

      “像你们这样的人,就算知道再多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我说过的,你可以尽情利用我,直到你认为足够偿还我对你的伤害。

      “但是,最后,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想像别人一样,学会怎样爱人。”

      前面再多的宴会盛典,再多的烟花礼炮纸醉金迷,都没办法让陈懿相信一个人会改过自新,把少年时暴力的因子剔除。

      但是盛延北说到“学会怎样爱人”这句话的时候,他陷入恍惚中。

      事实上,他也学不会怎样爱人。

      好像每一段关系,都是失败的,都是没有结果的。

      迄今为止,他接触的所有亲密关系,除了甜蜜,更多的还是伤痕。

      他一遍遍舔舐自己。

      他真的不敢赌了。

      -

      红酒杯倒在地毯上,酒瓶里馥郁果香充斥房间。

      原本敞开的大窗关闭了,陈懿咬着盛延北的脖颈,犬齿几乎没入皮肤血管。后者却闭上眼,皱眉笑得满意。

      相连的身体,陈述了情事糜烂。

      陈懿醉倒之前,还在自暴自弃地想,用酒精就能麻痹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混乱的关系,说不清楚他对盛延北的态度,他只是有点好奇,对方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为了验证这段关系,他开了盛延北带来的酒,疯狂灌醉自己和对方。

      又……受到了蛊惑。

      他锁骨下的阴影晃了又晃。

      盛延北靠在软皮的床头,眼神迷离地看着。

      年少时惊鸿一瞥又难以靠近的人,像猫一样舒展开来的身段,像是上帝给他的馈赠,重逢后不断庆幸的心情,让他对陈懿越来越迷恋和不舍。

      他早忘了跌落楼梯的疼痛,忘了运动生涯尽毁那时的惘然。

      双手被锁在头顶,他想亲却亲不到的人,正下巴垂着汗,露出眼睛里湿润的倔强。

      咬住牙齿死不发出声音的人,被粗暴凿进柔软的温床,顶到的却是硬硬的骨头。

      一开始是出于征服,到最后变成为爱屈服。

      盛延北想自己也变成了当年绝对想不到的爱情奴隶,但他不会退缩。

      汗流经皮肤,像溪流经过田野,无声地驰骋。

      陈懿懵懂地将手撑在盛延北的肩头。

      一整日的走动和酒精麻痹,陈懿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样睡着的。

      只记得一直有人在舔他,脸上湿乎乎的大片,还在耳朵上留了一个牙印,很长时间都在痛。

      盛延北生日当晚,陈懿睡了个天昏地暗。

      之后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白日的海岛,就像装在玻璃球里,明亮到没有一丝阴暗角落。椰林花香和盐的气味,和沙滩上烧烤炭火香气,让陈懿找到了衔接现实的通道。

      他微微皱眉,醒来。

      发现脑袋有些宿醉后疼痛,但身体很轻盈,像排了满身浊气。

      睁开眼,世界出奇的安静。

      陈懿心里一怔,被电击一样地坐起来,发现周遭环境变了,不是盛延北那间略显浮夸的宽敞主卧,他回到了之前安排好的一楼房间。

      一看外面太阳猛烈,应该已经到了中午,计划中午就要出发回去码头邮轮的,可是都没人叫他!

      该不会又被盛延北骗了?!

      这里和别墅不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海上孤岛!

      要到对面的小岛屿起码要游半个小时,还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洋流冲走。

      他怕极了,赤脚穿着睡衣就猛地推开门。

      把准备敲门的小敏吓了一大跳。

      她满脸惊诧,但一看陈懿比她更慌张,扑哧笑了。

      “刚想说你怎么连早餐都没吃,是不是睡懒觉了不想走,现在看你才知道你肯定是昨天晚上忘记定闹钟了。”

      她今天一早醒来发现陈懿不在外面,以为他是在房间里赖床,于是自己出门走走逛逛,喝了一杯菠萝汁又加个太阳蛋在吐司里,吃饱喝足到快要返程,陈懿都没回她消息。

      怕耽误时间,她就先回来找陈懿了。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两人默契地站在门前。

      “他们人呢?”陈懿看到小敏,担心自己被再次囚禁的心就放下来。

      “在客厅玩桌游呢,这里还有好多斯诺克球桌,但是太潮湿了桌腿被腐蚀到立不稳,我们就没玩。你快点换衣服,还有半个小时就回去啦……好重的酒味,你喝了这么多吗?”

      陈懿也被自己一惊一乍的反应弄得下不来台,他红着脸倚墙,低头看自己扣得严实的衣领,心叹幸好没什么痕迹露出。

      然而视线一转,被手上一闪而过的白光牵住注意力。

      看到的不止他一个。

      “你手上……”小敏捂住嘴,眼睛瞪溜圆。

      伸出来搭在铜金欧式门把手的白皙修长的指节上,海浪形状的戒指套在上面,好似扑打在桅杆。

      是上次沙龙他丢回盛延北身上的那枚戒指,不知道是昨晚什么时候被其主人锲而不舍地戴回。陈懿怔怔看着手上戒指,脸上表情风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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