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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听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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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宿舍,气氛依旧尴尬僵硬,他在自己位置几次抬起头,想和段以桓说之前班上找自己出来的事情,问问其实段以桓想说什么,却发现对方要么在忙,要么不搭理。
久而久之,再傻也看出段以桓不想和自己交流,陈懿觉得丢脸,又觉得憋屈。
这么久都不讲,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情。
可能两个人就是不合适吧,连最后分手都是这么生硬。
陈懿渐渐开始适应了不和段以桓讲话的生活,他明白这种习惯一旦建立,两个形同陌路的人就很难再回到以前。他们可以亲密无间互相挂念彼此,每个纪念日准备礼物和信封;亦可以半个月不说一句多余废话,陈懿有次忘记设置闹钟,差点睡过,段以桓走之前拍了拍他的床板,看到他动了一下才走。两人间最大的互动,就仅此而已。
不讲道理的人,这次不是他。
盛延北那边,从和他互动之后,有时候会在学校里找他“讨甜头”。
而且底线是越来越低,最近的一次,竟然在体育课时候把他拉到器材室,说些自己不感兴趣的生活的事情。
陈懿肯定是不乐意,但是盛延北威胁他,不服从就直接在垫子上亲他,亲到有同学进来。
器材室都是尘味,他有点想打喷嚏,想速战速决,可盛延北就是不放过他。
“快点!”
“你求我。”盛延北戏谑道。
陈懿眼神有点凶,瞪着他,顿了一下,伸出舌头,小声地说:“......求你。”
高中生就是好骗,盛延北再一次履约了。
拉着陈懿手腕从器材室出来,盛延北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松手。”
“干嘛,牵一下都不行?”盛延北没计较他命令式的口吻。
陈懿环视四周:“有人经过。”
“这么怕被人看见?”
盛延北像是想起什么:“还是怕被前纪律部长看见?”
陈懿沉默一会,道:“你不提他我都要忘了。”
“怎么可能会忘,你们可是舍友啊。”
说到这里,盛延北心情又变得不好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是前任情人的关系,他们之前有多要好自己可是看在眼里的,段以桓为了这个小子三番四次电话警告自己父母,害得他被罚禁闭一个月,那一个月里天天在家养花遛鸟,真的没劲。他俩怎么也算有一段故事,保不准哪天背着他又好上了。
他没去细究两个人为何分开的,因为在他眼里,段以桓就是那个心比天高的,陈懿又是个俗到骨子里的,配自己差不多,段以桓肯定是不怎么看得上陈懿,所以分手很正常。
他扭头用余光去瞟陈懿。
人有点拘束的样子,另一只手抚着手臂,有点警惕地看向操场那边。
他打探似地问:“你们现在,还住在一起?”
陈懿听他这么问,疑惑地抬头:“怎么?”
“搬回来?”
“搬回来被你弄死?”陈懿坚决不要,他宁可在宿舍里和段以桓尬着,起码无害健康,还能有个学霸在旁边激励自己学习。
这话听在盛延北耳朵里就像打情骂俏,他有点暗爽。
不过,总是让他俩在一起可不行,于是,他想了个阴损的鬼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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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整个班上的人都惊讶地看着窗外。
学校最有争议和影响力的人之一——为非作歹,长得又十分高大好看的盛延北,竟然早早地守在走廊一角,等着他们放学。
都在怀疑人是不是谈了对象,正要做“骑士”守卫着对象上下课。
陈懿也没想过他在等自己,因为就算是这样,他也是绝对不会站起来跟着盛延北走的。
丢人。
竖着本书遮着自己的脸,陈懿认真阅读上面的字。
人都开始走出教室了,他还没起来。
盛延北等得不耐烦,走到后窗,扒着框子朝里喊:“喂,陈懿,装毛装,出来。”
剩下还在班里几个人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让陈懿不得不硬着头皮合上书站起来,跟着盛延北走出教室。
“都说了不要你送了,有病啊......”陈懿低声挣扎他抓着自己的手,一路说了无数次了不要再碰他了,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场有点暴力胁迫的校园欺凌。
盛延北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非要亲自送他回宿舍。
“砰”一下把门一关,就开始脱他裤子。
陈懿大惊,疯狂地推开他:“这是宿舍!”
段以桓待会会回来,他不可能让他知道这种事情。
“你别忘了当初答应我什么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不会说出去的,因为当初我没有举报你们的不正当关系,所以你放心——”
盛延北面上笑嘻嘻,实际手臂上的青筋都露出来,表明他的决心。
陈懿挣扎得太厉害,突然,他的脖子被死死掐住,抬眼便是盛延北带着癫狂的怒意。
“别动!”
陈懿被吓得一时间忘记挣扎,身子发冷,盛延北竟然没给他留余地。
他浑身发冷,想到待会段以桓就要进门,又惊又怕,开始苦苦哀求起来。
“不能让他看到!”“为什么不能?”
抓着盛延北的衣领,陈懿崩溃似地在他耳边吼叫:“因为我不愿意!”
“如果我说我今天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和你关系好呢?!”盛延北被他激得起了气性,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作风。
在陈懿软磨硬泡下,盛延北终于同意不让人亲眼见到。
不是亲眼所见也无所谓,让段以桓看着前任在一墙之隔的浴室里和他共处,何尝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
冰冷的瓷砖抵着陈懿的后背,脊背的骨头都像要被磨平那样,盛延北不顾对方有些扭曲的表情。
*
灵魂仿佛正在经历一次次走丢。
盛延北在他颈窝扮成温柔情人:“他回来了,在阳台听着呢。”
陈懿顿时屏住呼吸,试图从门外听见动静。
段以桓回寝室了,他一定会在洗手池先洗手,他们在浴室说话,一定会被发现的......
看出陈懿的心不在焉,盛延北勾着唇,把玩他的手指。
狭窄的空间里,随便转身、低头就会碰到对方。陈懿在里面站得十分难受,但是,又不可能突然打开门走出去。
直面段以桓。
前进与后退,都不行。
他都要急哭了。
过了十几秒,段以桓离开阳台,回了自己的床位。
陈懿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明白,两人在浴室的事情已经无法掩瞒。他再也无法在段以桓面前抬头。
这个宿舍,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