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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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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见他不语,面色阴晴不变,直觉对方是真的生气,换做以前的陈懿,可能会说些刻薄话来嘲讽他们,但今天就只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她态度软和下来,商量道:“你要是有什么急事要回去的话,我们可以提前两天回家呀,没有必要今天就急着走吧?”
“我自己有事情要回去。”陈懿越过陈欣,开门。
见他还是要走,陈欣有些担心,正在踌躇如何是好,池叔开了口。
“这里深山老林,自己回去是打不到车的,我送你回去吧。”
呵,假惺惺。陈懿心底冷笑:“不用了,我看了下附近有车站,我坐高铁回去就行,票买好了,先走一步,不好意思。”
说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池争追上来,手虚虚扶着他:“你别到处跑,身体这么不舒服还逞强。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你给我半小时,我把东西收好回去,你在房子里休息。”
“我要回去找谢嶂了。”为了让对方死心,陈懿不得不搬出谢嶂。
听到他说的话,池争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气,他垂下手,低着头,眼里有不甘和怨恨,他没办法阻止这两人旧情复燃,只能让他走。
不记得走了多久,只记得到车站的时候街道已经陆续开始有了行人。
陈懿在车站上了始发车,公交车在山路上摇摇晃晃颠簸,他看着逐渐远去的绿林秀屿,感觉自己的心被灌满了水,拎起来在那个握把上晃来晃去,涨涨的,边缘被针滚过。
他坐在后排,眼泪就这样不经意地落了,没有人发现,他庆幸没有人发现。
匆匆用纸巾擦干,他想着自己幸好还有个家可以回。
几番周折,终于赶上高铁,顺利到家。
这边不过几天的时间,叶子都要掉完了,光秃秃的书扭曲树枝,挣扎着伸向天空的样子有些憔悴,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陈懿有点想念夏天了,至少自己夏天毕业的暑假,还算得上相对愉快。
回到家天都快黑了,陈懿拖着行李箱费老大劲走回楼栋前边,看到在门口站着的黑影,心里大骂一句倒霉。
谢嶂估计是收到陈欣消息,知道他离开,特地在门口守株待兔呢。
今年冬天虽然是暖冬,但也很冷,谢嶂却仿佛感觉不到寒意一样,别人穿着羽绒服的时候,他只在棕色风衣里套了件高领,脖子围上围巾,笔直地站在他家门口,看着手机。莹白的手机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宁静。
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特别明显,谢嶂听到声音,很快抬起头,也就将那个把自己死死裹在防风衣里的身影收进眼底。
避是避不开了,陈懿冷着脸把门开了,假装没事人那样拖行李箱进去。
谢嶂帮他提起箱子,里面轻轻的,简直像没装东西。
他没提任何陈懿不打招呼就从HK回来的事情。这是陈懿唯一感谢的事情。
两个人在家里,偌大个房子,谁也不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冷清。
陈懿弯下腰脱鞋,领口露出一点空隙,谢嶂站在后面垂眸,能看到里面大片的痕迹。
他瞳孔猛缩,一把将陈懿拎起来,压在沙发上,将上衣脱了。
“这是,什么?”他咬牙切齿,森冷的声音像阎王。
陈懿护着自己的身子贴着沙发靠背起身。他弯着脖子,给对方看自己全身的咬痕。
肉色的画布上,被人用沾满颜料的手指肆意涂抹,凹凸的脊峰是枝桠,延伸便是怯放的绒梅。拉过正身,锁骨到腹部再到脐下,甚至还有淤青。
虽不发一语,明眼人也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谢嶂来的时候心静如水,现在却截然相反。他看四周无人,陈欣的信息来得突然,他们是去了家庭旅行,回来的时间不到一天,那应该是在度假村发生的事情。
“你和池争一起去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放任危险接近自己身边。”谢嶂对他真是恨得要死,他扭住陈懿的手,让他看向自己,“他对你做了什么。”
谢嶂周身散发出来对于真相的探求,令受害者仿佛感受到有节肢动物在皮肤上拖拽前行,皮表流出的带着盐分和水分的汗水,散发着不安的酸味。陈懿抿着嘴看过去,他亦不示弱,只是这样看着反而更可怜。
“能做的,自然都做了。”
几次愤怒到达临界点,都被谢嶂压了下来,他问:“强迫你的?”
他多害怕听见陈懿说自己是自愿的。
陈懿盯着谢嶂,大约过了一分钟这么漫长。
他才慢慢道:“他趁我没有注意,强来的。”
至于个中细节,他已经不想再回忆,就没有告诉谢嶂。他甚至不愿意强调自己绝不会主动和池争做那种事情,谢嶂比谁都清楚,除非他的大脑已经被某种特异病毒侵害,否则他碰都不会碰那个人。
谢嶂把衣服给他重新套好,压抑着爆发,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都要蹦出来,可是事情发生了,他除了生气做不了什么,这也更加验证了陈懿是不能放手的,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为什么想来犟种的陈懿会这么爽快地承认是对方强迫,按照以往套路,怎么也要嘴硬来气他。
也是学聪明了,懂借刀杀人。
“你这么告诉我,也无非是想看我和他打个头破血流,虽然你不说,我也早有这个打算,但我实在不想,让你学会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达成你的目的。”谢嶂起身,拖着他的行李箱到二楼。
陈懿看他背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谢嶂下来的时候,整个行李箱都被装满了。
“剩下的东西我会叫管家过来拿。”谢嶂说,“以后不要回家了。”
“你不能这样做。”陈懿虽然有想过让谢嶂替自己收拾池争,但从没想过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与其这样跟着谢嶂走,还不如刚才就什么都别说。可那也是不可能的。
“还不走,是等着所有人回来看你笑话吗。”谢嶂指着天花板一角,“认清楚吧,这个房子里,没有人珍惜你!况且,只要你还在这个家一天,你就得假装和池争无事发生一样,你自己想好了,真的能做到吗。”
“还是说,他这么干你一回,你就又喜欢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