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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长相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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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
大婚当夜，萧晚寒站在洞房外，竟罕见地有些踌躇。
他今日着了正红色喜服，金线绣的云纹在烛光下流转，腰间玉佩与苏卿澜所赠的香囊相映成趣。手指刚触到门扉，就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咔嚓"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声音。
"殿下？"
推门而入的瞬间，三根银针迎面而来。萧晚寒侧身避过，银针深深钉入门框，针尾还颤动着。
"反应不错。"
苏卿澜端坐在喜床上，一袭大红嫁衣如火如荼，凤冠上的明珠映着她含笑的眼眸。她手中把玩着那支凤羽簪，方才的银针显然是从中射出。
"新婚夜就要谋杀亲夫？"萧晚寒反手合上门，一步步走近。
"试试将军的警觉性。"她晃了晃簪子，"母妃说这簪子里还藏了个秘密，要我在洞房夜才能打开。"
萧晚寒单膝跪在床前，接过凤羽簪仔细端详。簪尾有个极小的凹槽，需要用特定角度按压才能开启。他指尖用力，"咔嗒"一声，簪子中空的部分缓缓分开——
一卷薄如蝉翼的绢纸飘落。
"这是......"
苏卿澜展开绢纸，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西域三十六国的秘道与暗桩。最下方是辰妃娟秀的字迹："凤翱九天，终需归巢"。
"母妃这是把整个谍报网都交给我了。"她轻声道，指尖微微发颤。
萧晚寒握住她的手："怕了？"
"怕？"苏卿澜忽然挑眉，一把将他拽到床上，"本宫是高兴！"
床帐落下，凤冠被随手抛到一旁。萧晚寒在缠绵间隙瞥见那张绢纸被小心地塞到了枕下——她终究还是那个心系家国的公主。
---画眉
晨光熹微时，萧晚寒先醒了。
苏卿澜蜷在他怀里，青丝散满绣枕，睡颜恬静得不像平日那个杀伐决断的公主。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却听见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
"驸马这是要逃？"
回头看见苏卿澜支着下巴，寝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去岁秋狝时留下的。萧晚寒俯身在那疤痕上轻吻："去给殿下取早膳。"
"不急。"她拽住他衣带，"先替本宫画眉。"
妆台前，萧晚寒执起螺子黛，却不知从何下手。他惯用长剑的手此刻竟有些发抖，惹得苏卿澜轻笑："将军在战场上杀敌如麻，倒被一支眉笔难住了？"
"比'凤点头'还难。"他诚实地皱眉，第一笔就画歪了。
苏卿澜对着铜镜端详："不错，像两条毛毛虫。"
萧晚寒无奈，索性放下眉笔，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盒："那试试这个。"
盒中是北疆特有的矿石粉，遇水即化。他用指尖蘸了，轻轻描摹她的眉型。矿石粉在晨光下泛着微蓝，衬得她眉眼如画。
"什么时候准备的？"苏卿澜讶然。
"半年前。"萧晚寒仔细勾勒最后一笔，"北疆女子都用这个画眉，说能保佑夫君平安归来。"
铜镜中，两人目光相接。苏卿澜突然转身，将矿石粉抹在他眉间："那本宫也要画。"
结果两人的眉毛都变成了诡异的蓝色，相视大笑。
---锦书
三朝回门那日，辰妃在御花园设了家宴。
"哀家新得了副棋局。"辰妃指着石桌上的残局，"驸马可愿一试？"
萧晚寒执黑子，辰妃执白。苏卿澜在一旁剥葡萄，时不时往两人嘴里各塞一颗。棋至中盘，辰妃忽然落下一枚关键白子："西域近来不太平。"
"儿臣知道。"苏卿澜将葡萄籽吐在帕子上，"他们换了新可汗，正蠢蠢欲动。"
萧晚寒盯着棋盘，忽然将黑子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铁浮屠的弱点不止马腿。"他指尖轻点棋盘，"重甲散热差，若用火攻......"
"驸马好计策。"辰妃微笑，却突然话锋一转，"卿澜近日胃口如何？"
苏卿澜差点被葡萄呛到："母妃！"
萧晚寒耳根通红，手中的棋子"啪嗒"掉在棋盘上。辰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儿平坦的小腹，从袖中取出个香囊："拿着，早晚各服一丸。"
香囊里装着滋补的药丸，还夹了张字条。苏卿澜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西域新可汗的行程安排——三日后会经过两国边境的落霞谷。
"母妃这是......"
"哀家老了。"辰妃慢条斯理地收着棋子，"该你们年轻人去历练了。"
萧晚寒与苏卿澜对视一眼，同时勾起唇角。
---远征
落霞谷的黄昏美得惊心动魄。
萧晚寒伏在岩壁后，看着谷底缓缓行进的西域使团。苏卿澜趴在他身边，正用凤羽簪在地上画着进攻路线。
"按计划，我带队从东侧突袭，你负责截断后路。"她压低声音，"那个戴金冠的就是新可汗。"
萧晚寒却皱眉："太危险，我去东侧。"
"怎么，刚成亲就不听本宫的了？"苏卿澜眯起眼。
"正是成了亲，才更要听。"他突然凑近，在她唇上轻啄，"夫为妻纲。"
苏卿澜气笑了，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迂腐！"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同时带队突袭。
战斗结束得很快。当新可汗被五花大绑时，还不可置信地瞪着苏卿澜："你是...景国公主？"
苏卿澜甩了甩凤羽簪上的血珠："现在知道，晚了。"
回程的马背上，萧晚寒仔细包扎着她手臂上的划伤："殿下今日用了'凤点头'？"
"嗯，可惜只中了两针。"她靠在他怀里，"第三针被那老狐狸躲开了。"
萧晚寒从怀中掏出个小木盒："试试这个。"
盒中是改良过的凤羽簪，簪尾多了个机关，可同时发射五针。苏卿澜眼前一亮："什么时候做的？"
"你熬夜批奏折的时候。"他低头吻她发顶，"我总得找点事做。"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为一体。
---长相守
凯旋那日，皇帝在宫中设宴。
酒过三巡，苏卿澜悄悄离席，在御花园的梧桐树下找到了独酌的萧晚寒。
"躲这儿做什么？"她夺过他的酒杯。
"看星星。"萧晚寒指了指夜空，"殿下可知那颗最亮的是什么星？"
苏卿澜顺势靠在他肩头："将军星？"
"是公主星。"他轻笑，"旁边那颗小一点的才是将军星。"
苏卿澜忽然从袖中掏出个荷包："那这个送你。"
荷包上歪歪扭扭绣着两颗星星，下面还绣了"长相守"三个字。针脚粗糙得不像话，显然是初学者的手艺。
萧晚寒珍重地收进贴身的暗袋："殿下何时学的刺绣？"
"就这几日，跟宫里的嬷嬷学的。"她伸出手指，上面还有针扎的痕迹，"比'凤点头'难多了。"
夜风拂过，梧桐叶沙沙作响。萧晚寒忽然打横抱起她："回家。"
"回哪个家？"
"有你的地方。"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渐渐远去。腰间的玉佩与凤羽簪偶尔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某种永恒的承诺。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