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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知道上周克罗切街的枪击案吗?阿帕基?小黑邦火并误杀两个路人,导致警察不得不抓他们,当然经过“运作”后,三天就出来了,那个罗西,靠这件事大赚一笔还在赌场赢了钱。”

      那不勒斯黄昏时的街道,如涤荡在郁金香染料中的大马士革锦缎,人们在街头上的掠影交错,像残光在锦纹上泛动。

      街道一侧铜制路灯旁站着两位警察,他们似乎对这颇具美感的场景乏善可陈,正低声交谈着,不过与其说交谈,更像那略有发福的老警官独自侃侃而谈。

      “那小子遭了不少嫉妒,但在我“老朋友”面前这都不算什么,他从「热情」那儿不知搞到什么好处,竟然升了职,还把我这老家伙踹下来带新人……对了,阿帕基,我一会儿有事,麻烦你帮我值下班。”

      阿帕基注视着街道,陈光映照他染着山梗紫的眼瞳,一阵微风拂过,似乎将那抹紫吹向很远,但又似于原地的芦苇一荡。

      阿帕基反应过来,在转头注视老警官一阵后才点头同意。

      “我可不是故意麻烦你,小子。你要知道我们这把老骨头可不如你们精力旺盛。”

      老警官咧嘴一笑拍拍阿帕基的肩膀。

      “警车我就开走了,你巡逻结束后打算怎么办?”

      阿帕基正欲回答,却余光一闪突然察觉什么,脸部微微向右侧转去。

      “……旁边街区巡逻的是我同学,他们巡逻车返回警局时会经过这条路,到时候我再路口等他就行。”

      “那就好,小子。你要记住这是那不勒斯,不是什么警官学校。”

      老警官看着阿帕基,喉腔发出意味深长的气音,最后开着警车扬长而去。

      “……”

      阿帕基环视了一圈街道,抬手摸索了下腰部左侧,抬脚向右边街道走去。

      右侧的街道区别于左侧,餐饮娱乐的店面较多,且有更多的巷口分布,因此有些特殊性质的酒吧会开在巷子里。

      阿帕基疾步穿过人群和围绕着水管玩闹的孩子,在Louis餐馆旁的第4个巷口停步,从人声嘈杂中静止,对着巷口侧耳细辨。半晌过后,阿帕基动作利落地掏出左侧配枪跑进巷子里。

      “举起手!不要动!”

      支巷里正对墙角处拳打脚踢的两人停下动作,转过脸面目狰狞的看着阿帕基,将阿帕基上下打量一番后,缓缓收敛身子,将手中的金属管扔到地上。

      “你们是什么情况!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警官,朋友之间打打闹闹而已。”其中一人踹了地上的人一脚“小子,是不是啊?”

      地上的人颤抖着支起上半身,吐出一口血,喘着气看了一眼那两人又看了眼阿帕基,最后将脑袋叩在地面上。

      “警官……我和他们是朋友……”

      阿帕基无话可说了,他知道那眼神,这两人很可能是黑邦的人。

      阿帕基缓缓垂下握住配枪的手,看着两个杂种笑嘻嘻地走出来跟他道谢,最后离开,而他站在原地,努力维持着面部的严厉。

      ——转折线——

      月光倾洒在那不勒斯的地面上,已是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

      两个身影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从一个屋子里出来,手里都握着半瓶劣质啤酒。

      “今晚真倒霉,下午那警察……嗝……还有晚上,好不容易看上两个妞,结果是那俩长得跟犹太人似的马子……艹,想到家里面那个真倒胃口。”

      “你那个至少懂事…我…嗝…我家那个揍了几次就哭哭啼啼说papa,mama,前天还带着孩子回娘家…嗝…她最好别回来…”

      夜晚偶有的阵风,显然并不能让这俩酒鬼清醒,风只好卷走酒气留下一些树叶的痕迹,好使得这个夜晚没那么不堪。

      他们最后喝完了酒将酒瓶扔进一个支巷,酒瓶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最后渐变成“咔嗒咔嗒”的脚步声。

      [你很久以前曾思考过人是什么。]

      你从巷子里面走出来,顺着街道上拼接的夜光,跟上那醉醺醺的影子。

      [人是什么呢?书本上的种种总缺少一种妙不可言,以至于有一种混沌不清的感觉了,就像横跨了条泥沙沟壑,缺乏浊清的流水。]

      他们扯了一阵酒嗝后开始高声唱歌,一开始是那不勒斯语,到后面则像是意大利北部的口音,他们疯疯癫癫的摇来晃去,就像脚部有疱疹的猪猡。

      [直到有一天,像是圣光感召般,你意识到这个世界,生物,人身上的某种超自然的灵性。那是浑然天成的灵魂彰显体,那使精神超然脱俗于世外,陷入了象牙白的云影般。]

      你摸进大衣内部,掏出了手帕,那里面包裹着louis餐厅的刀叉,一个复古式餐厅,钢琴演奏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Op.9 No.2》,那玫瑰金的刀叉上有美丽的罗勒叶纹。

      [灵性就像萤火虫的光点般时隐时现,穿梭在人群中,他们时常会颤抖着升起幕布来掩藏住美丽的灵性,你开始观察那些擦肩而过的人。]

      你跟他们的距离慢慢趋近,你听到他们嘎吱机具般烂朽的声音,“兄弟,我可忍不住了,我要去小便,你先走吧。”说完这句话,其中一人就走向旁边的墙角,另外一人接着摇摇晃晃向前走。

      [对于灵性的观察是非常曼妙的体验,就像是卢浮宫与潦倒画家街头画展,都是值得欣赏甚至歌颂的艺术,那种自身也意识不到周身有多美的浮光跳跃。]

      你用拇指摩擦过皮革手套,从怀里掏出一根镶着小刚刺的尼龙绳,你走向打着哼哼排泄的人身后,猛的勒住他的脖子,用叉子刺入他的左眼,像绞肉机般搅弄着,肉块儿发出咔吱咔吱的机器声,也许因劳累许久而尖锐鸣叫。

      [但就像世间常认为的黑与白,阴与阳般,这世间有你这般歌颂灵性的吟游诗人,也有践踏灵性的污泥浊水。]

      你将那堆肉块松开,那一下子垮泄在地上,你掏出两张丝巾用刀尖描了一个“9”,将其中一张轻飘飘的掷在肉块身上。你转身走出巷子,跟上那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影子。

      [有时候人常常不敢深入思考某些东西,以至于很多时候得过且过,在黑暗的悬崖边而不敢深思,以至于没有走近就将那打上“海市蜃楼”的标签。]

      你将脚步放的又沉又稳,悄无声息的站在那影子的一侧,那影子脑子实在烂的厉害,它往另一边回头望去,你用尼龙绳套住它的脖子,一脚狠踹它的膝盖,用尼龙绳勒住它往旁边的巷子拖去。

      [你一开始也犹豫过,但真实面对那作践人灵性上的东西时,似乎无法冷静,在某个落日,一片昏沉之中,你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说“作为花园的园艺师修剪杂草是称职的行为,甚至是对美丽的维护。”]

      你拖着它将它的头甩在巷子中废弃的床垫上,掀开大衣从里侧掏出一把手枪,用皮靴将它的下半张脸踩在垫子上,微微俯身用手枪抵住它的太阳穴,此时,那肉块有两个水球闪烁剧烈的光。

      [你开始偶尔修剪杂草清理腐肉了。有时…社会把你这种人定义为疯子或是精神病,又或有人理解你的行为,只觉得你的手法和思路难以理解或发泄暴力,有的人可能会讽刺你为动物……]

      你想了想,移开枪将丝巾扔到他的脸上后,再次将枪抵着“9”的圆处。

      [其实有时不能通过某种行为定义人的复杂性。你在面对那被发现了灵性之美的人时,你是拥有灵魂之笔的画家。]

      “砰——!”

      [而在面对“动物”时,你才会变成“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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