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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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傍晚，这全凭你身上阵阵冷涔感知着，你手指抽动着攥起一拳温热的潮意，忽闪开双眼。你陷在沙发里，周围有种隐匿在黝暗的飘然，往往这时身体的隐遁会从希区柯克式变焦中庞然起来，而生出种世界于人的底气来。
天花板有种腐蚀性，斑驳卷着皮一圈圈荡开，然后沿着边缝稀释成新古典主义的调色盘，砸出旧佛手柑简洁的气氛，视线往侧边移去，酒瓶依次矗立在铺开的报纸上，散出种凌乱醉意引着月色在纸面上倾泻。
你扯下一张未被压制的报纸，它浸着点葡萄酒的斑痕在版面上与新闻图融为一体，那是博洛尼亚的雨夜。
“连环杀人犯[鸟嘴]现身博洛尼亚”
下面则是些无聊的案情描述和一些记者热闹的猜疑……[鸟嘴]是否是意大利裔，是否是黑邦成员，是否是[热情]雇佣的杀手等等。
此时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脚步声，你将报纸罩在脸上，听着他打开门，然后房间中只余一种呼吸的频率，接着报纸呼气的尾角，追逐着木质调的香味缭绕而起，你看到一串染料木花蜕成的蝴蝶，缀着靛蓝色的湖水打转，普罗修特。
他半屈下身子看着你，脸部晕着层凛然，那遏制着淡淡的缱绻，引申出略有乏力的游龙戏凤意味来。
“……普罗修特先生，这是你们的旅游社吗？”
“小姐。我们之间的缘分实在出人意料的深刻，应该说，这是由博洛尼亚雨夜蒸发的命中注定的吸引。”
“普罗修特先生……你很自信，或者说一种自得。你或许认为这与你擦肩而过，残留的一切便定会有种确切的定义，这种深意在于你关不关心，你关心那便是“注定”的缘分，若不关心即使闪现百次，也只是弹指间的消遣。即使是目前的状况，你仍悠然自得地说些烂漫的话，来避免你“关心”中掺杂的庸俗……”
“小姐，你难道不也是？为自己，便是这样，应该说理所应当，人生中有许许多多的注定，注定成为动物，顺应世间的联系……我是有些自得的态度，那是因为要将联系把握在自己手里，所有事情不抱着心想事成的态度做，就无说出来的理由，不然就是假大空。那些“烂漫”的话，是让你认识到，这份缘分既定的事实，我把握的事实。”
普罗修特说着抬起手想似想捉住你面上的什么，又蜷曲手指浮过那脸侧……他转过脸身子扭转坐在你腿侧沙发的空余，腰部微驼，这使西装绸制的褶皱轻轻摩挲着你。
门外又传来错落有致的对话混杂着脚步声，到门前时便都沉寂下来，最后门推开，领头的是霍尔马吉欧，之后便是……回忆中串着线凝聚成现实的物影。
“普罗修特，旁边不是有位置吗？”
“我跟她比较熟，那些位置就让给你们。”
“这么说的话，我们每个人跟她都称的上熟吧？等里苏特来了看着所有人站在这沙发上？这不是魅力发散的时候。”
霍尔马吉欧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塌斜下半个身子一手支着脑袋看向你，眸中碎烟尘密布模糊掉底层的土调色，这让你喉中裂出细微的干涸，你目光移到他的嘴唇上，它察觉到蠕动开始变得迟缓，一点点重新浸润出额头余留的触感。
“……Bella”
你看到他说完话，露出些许调笑的意味，拿起一瓶金巴利酒冲你摇晃。
“霍尔马吉欧先生，看来[尼格罗尼]真的唤醒起你少年般的意气了，后面要像个男孩开始大喊大叫地拍“苍蝇”吗？”
“还得多多感谢你啊小姐。不然我怎么会摘下葡萄酿成[莫斯卡托]，为了递给你而驱赶路上的“苍蝇”呢？……对了，抱歉抱歉，那只是一种礼仪而已，当然，我可是因腾不出手才用，吻，来试探小姐你的呼吸还在不在。”
“……”
你将视线快速地挪移到周围几人身上，一个个掠过，幽昙的冥花，安托利亚蒜头螺，碎银色常青藤，还有，东南亚紫砂蛇。
他坐在对面的位置，用鞋跟抵着桌角将腿撑在间隔中，将笔记本电脑搭在大腿上，屏幕蓝光铺散在他的脸庞，那溶化些许眼罩的覆盖，使得轮廓从微茫中脱离。他察觉到你的视线，眼球停缓下来，然后一点点攀向眼帘，将你罩入电子光的映射中。
“你……先生，我想问一下那辆车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那是你的车，不是我该操心的。”
“……”
“普罗修特火车上遇到的是你，霍尔马吉欧酒馆里遇到的是你，伊鲁索拿情报时遇到的是你，贝西练习遇到的是你，梅洛尼撞车遇到的是你，而我，去买报纸遇到的还是你。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可怕的偶遇啊，这就像你解释的[掘根掘叶]寓意一样吗？先把根找出来，叶子一便就都带出来了……为了找到情报，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对我们“掘根掘叶”吗？”
靠在椅子上的，安托利亚蒜头螺，没办法，他解释了一圈人的名字，就是没说他的。他在说话时站直了身子，他瞳孔很特殊，在居高临下中就像狙击筒倒转的聚集角度，扩散，集中，不变的是对目标位置的缠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问你的计划啊？我说的不清楚吗？我——我叫加丘，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普罗修特喉咙里突兀地滚出哼声，整个人后倾靠在你已半坐起身曲起的腿上。
“还是得再次感叹，这出人意料“注定”缘分中联系的广袤啊。”
在这句话刚落的此时，一个人影从黝黯中踱来，将不断旋转的轮子打断，使气流遂成凝滞的铁色，他站在你面前，浸褪了身体中夜影的冷涔，使得腹部的血凝块重新颤痛起来。
“初次见面，我是“里苏特·涅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