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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恶……这是什么?这酒为什么有股煤油味?。”

      “这么好的酒你说煤油味?天天张嘴接着排气孔喝水呢?哈。”

      “……哇哇哇,赌钱把马子都输了气疯了?”

      “谁来告诉我,这破酒馆为什么要放爵士?这是什么西餐厅吗?”

      “你说谁气疯了?——嘶,我的鼻子……我要弄死那个跑债的”

      “这段时间赚钱好难啊,为了喝酒我真要考虑老本行的事了。”

      “谁的钱好赚啊?……啊,霍尔马吉欧可不担心这些吧?他可是在「热情」,今晚你请客吧,霍尔马吉欧?”

      七嘴八舌的声音停下来,围在卡座一圈的混混们看向坐在边缘处的男人,他胳膊搭在靠椅上,头部后仰看向吧台的位置,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

      “我请客?”

      霍尔马吉欧扫视一圈发出声嗤笑,抬手摸了摸头,身体前倾拿起面前的空酒瓶。

      “我点的酒你们已经喝完了?我说啊,你们平常可点不起这破酒吧?因为很久没见就把我当冤大头了?”

      他抓着酒瓶放平在桌上,手腕一扭,酒瓶在桌上旋转起来,发出玻璃碰撞间的咕噜声。

      “看着以前打过照面的份上,让你们在旁边多嘴多舌已经很大度了……”

      他接着将压低身子半倾,胳膊压在膝盖上,一只手背过用骨节敲敲桌子。

      “你们要是不想像这酒瓶样,留骨头在上面转圈表演,就给我闭嘴……”

      “叮— —”啤酒瓶停止了转动,瓶口对准了刚刚嚷嚷请客的人,那人僵着脸,肩膀内收,眼睛直视着瓶口,不敢抬眼看霍尔马吉欧,半晌后他拿起酒瓶立好,开始尴尬地打圆场。

      “兄弟,我们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几口有点上头,刚刚都是不过脑子的玩笑话,别往心里去哈,哈。”

      霍尔马吉欧扫了眼开始装模作样起来的几人,喉咙震出几声冷笑,又重新向后仰去,将视线投向酒吧外圈。

      霍尔马吉欧看着远处光泡晕开的漩涡,从脑周围冒出的酒气从血管蜿蜒于眼球中吐出泡泡,使得那漩涡似变成维苏威火山口般,将要爆开的威士忌熔岩,要崩裂所有人的脑袋。

      他最近真是头大,杰拉德和索尔贝的事情让大家提心吊胆了几日。不过根据「老板」这种窒息般的无声警告,看来他俩并未摸到多少「老板的」真面目,以至于没有“祸及”他们,所以只将对违规者的处罚当提醒。当然还有点到为止的杀鸡儆猴,简直就是镌刻人文情怀的剔骨刀。

      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严重的「侮辱」。他们都觉得调查老板真面目的不在少数,为什么让杰拉德和索尔贝当“哨子”?让组织很多人顾忌的同时…还看起了他们的热闹。

      ……还有,新的任务还都很刁难,比如最近的,先是让普罗修特和贝西,到博洛尼亚追杀叛徒,然后还要去跟佛罗伦萨的「老板」“谈谈”,关于卡拉布里亚省的焦亚陶罗港口问题。

      第二件事本不属于他们处理,结果就因为对面的「老板」喜欢钓鱼…导致组织内这几天笑话他们是“钓鱼佬”……

      霍尔马吉欧眯眯眼,皱起眉头,抬手用大拇指按住太阳穴往上一划,擦过寸头的刻痕,鼻腔哼了一声。

      他的思绪从晕染昏黄的灯泡沫中稀释,重新切身于现实,这下他闻到了一种熬菜与陈啤酒混合的味道,他侧头看了眼如鹌鹑喝酒的几人,觉得这个夜晚兴味索然。

      “喂,我走了,你们慢慢喝吧”

      霍尔马吉欧突然站起来惊了那几人一下,他并未打眼瞧,只自顾自摸了下夹克内兜,手掌扣在后颈活动头部,他的目光投向酒柜,心里想着[离开前还是要喝杯酒,以至于今天结束的不那么难堪],便大步走向吧台位置。

      你找到了那医生说的酒馆,位置并不偏远,你是吃完晚饭消食走来的。

      酒馆像是泡在尼格罗尼中的漆皮鞋面,从开胶的缝线结果的酸柠檬,以底部溃烂的腐色胃液包裹住金酒光泽。

      你走了进去,内部如柠檬纤维铺开的酒,滋生了某种痉挛的脑胀感,你一边走向吧台一边环视四周,这个酒馆布局平平,是经典的传统英式复古风格,某些点缀摆件则是地中海风格的,地板几乎被酒浸透了味儿,翻起股黑醋般的涩意,以至于,每个人都似被爬满深色酒渍。

      你走到吧台前挑位置坐下,抬手叫来侍应生。

      “我想指定…”你给侍应生向某处指去“…他,让他来给我调配饮品好吗?”

      侍应生点点头走过去,跟对方说明情况,没过一会儿,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我要点无酒……算了,我要尼格罗尼。”

      “小姐是来那不勒斯旅游的吧?在这玩得怎么样?”

      “那不勒斯确实很不错,作为观赏风景的地方,不过前几天玩的很好,但这几天有些担心……因为会些意语,所以在街上散步时听到传染病什么的?一下子就起鸡皮疙瘩了……”

      “什么传染病?我在那不勒斯这么久都没听说过?”

      “啊,说是一个有眼疾传染病的孩子?听说染上了会死人,我朋友听了都不敢来那不勒斯了。”

      “哦,你说的那个小孩啊,我朋友认识他,从小就是个混混,为人不怎么样,刚说他有眼疾传染病我也担忧了一阵,不过现在看来也就是疱疹那种感染吧。”

      “是这样吗?看来那孩子也算“罪有应得”了,既然是你朋友说的……没想到意大利交友不在意年龄差啊?那孩子看起来十多岁,你朋友也是?那你心态挺年轻的。”

      “呃,我没有跟小屁孩交友的兴趣。我朋友其实也是听朋友说的,说是那混混惹到他了,结果没想到患上眼疾,就放过让他自生自灭去。”

      “那个人看来很受“尊重”啊。放过了,还能让朋友帮他出头,在意大利不会是“□□老大”的身份吧?”

      “女士,真不懂你怎么想的,还□□老大?那人就是一个剪头发的。”

      “是吗……说到剪头发,就不谈传染病的事了。好不容易来次那不勒斯,刚好我想剪一个意式风情的发型,我担心自己找的又贵又丑,你是当地人,还认识理发师,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女士,那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与他并不熟啊……”

      “我可以多给你服务费,就当是“导游”费用了,对了,能不能把地址门牌号写在纸上?”

      “……好吧,那先等一下,我去给朋友打电话确认后再给你写地址。”

      男人将调好的尼格罗尼推到你面前,擦了下手,跟另外一名调酒师打了招呼后便离开吧台。

      你撑着头注视着尼格罗尼,它就像一杯落霞色的极光,圈起层谷物沉醉吐出的冰雾,你手指划过古典杯的水珠,开始漫不经心地打量起周围。

      你听到似是在杯壁中冰块碰撞的声音,便向声源处望去,从你这个方向看,只能看到中部卡座有些战战兢兢的几人,和露着后脑勺的柳丁夹克男,他正用指节敲着桌子,敲一下,仿佛那几人的头发就立一下。

      有点滑稽,不过今天不是来欣赏木偶剧的,你摸摸外套内部,又将目光转向那男人消失的方向。

      “给我来一杯威士忌……算了还是利口酒吧。”

      你视线扫过去,是刚刚卡座中的“木偶师”,黄铜蜡烛光打在他身上割裂出一半阴影,似是蛰伏的红隼,他穿着赭色柳丁夹克衣,光影过渡而来,使他整人像晕开的烈酒渍。

      他寸头左侧的刻痕线断于眉峰,烛光投于此下沿于颊处,如金巴利滚珠落入引擎,振发出Motown式的脉搏节奏。

      他一只手握成拳头扣在桌面上,一只手插兜,整个人半踩着高脚凳虚坐着,好像喝完这杯酒,便能心满意足地离去。

      他视线瞥过来了,你泰然自若地转移视线,刚好看到调酒师攥着纸出来,他表情轻松,看来这事并未引起他们过多疑虑。

      调酒师走近,你掏出里拉递给他,转接的同时,你抽过纸条夹在手里,你对他笑笑便站起身准备道别。

      你走出几步后又转回身,给调酒师说了声什么,调酒师犹疑片刻,最后点点头。

      你离开了酒馆。

      霍尔马吉欧接过利口酒,感受到凉风拂过,转头看到那女人离开的背影。不待他多加思索,那女人面前的酒保便用托盘端起,剩下未动的那杯酒向他走来。

      他奇怪地看着那杯酒放在他面前,尼格罗尼,他第一次喝在佛罗伦萨,下一秒,他听到的使他有种氤氲静谧中,冰块蒸发的漏滴于皮肤上引起的颤动感。

      “先生,这是刚才离开的女士送给你的「尼格罗尼」,她说与你就像这杯酒般,有缘于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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