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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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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基?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有点奇怪啊?”
“没什么……”阿帕基撇过脸冷冷回到。
一个警察走过,在经过阿帕基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似是安慰。
“阿帕基,这种事我们很常见,你不用担心他们报复,再怎么样我们是警察。”
“不过这次保释意外的快啊?那两明明是小喽啰吧?之前没听说过,结果这次北边黑邦的头头来接的……”
“谁知道他们是真出老千杀的人还是……跟我们无关咯,人已经放出去咯,苦力我们出,钱我们拿不到……”
阿帕基冷哼一声,并未参与他们的交谈,只靠在桌上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说到北部的黑邦……你们有没有听到小道消息?那不勒斯所有黑邦集团总领不是「热情」吗?咱们局长和「热情」有关系,每次也只和「热情」的人对接,但最近北部的头头经常请局长吃饭啊……”
“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什么黑邦卧底吧?”
“我要是黑邦卧底不至于现在都穿这破鞋……是餐馆,餐馆听到混混们的风言风语。说不准后面要斗起来了,那时候我们警察最难办了。”
“我们这些人听安排就行了,别想那么多。”
阿帕基摩挲茶杯壁面上的花纹,眼神无聚焦地看着茶水,陷入一阵恍惚,最后茶水波动将他的面部扭曲,他回过神,起身走向办公桌翻了翻昨晚的报告笔录,将那两人的记录及信息扫了一眼,撇开,又打算往下翻。
“对了阿帕基,昨晚那位小姐没问题吧?别是黑邦的女人啊。”
阿帕基手停顿了,然后将刚抽出的一角记录又塞了回去。
“啊,她说得证词……没问题。”
肉身好似化在被褥中,与棉絮一起融成泥潭,然后穿过锈斑管道灌入一片汪洋深部,眼球神经悬挂在礁上,往上除饱和度极高的死蓝布堆成的“海浪”,层叠而下全是淤积的黑渊,似是地狱前般炙烤的前兆,在实体梦魇中,黑渊流动起来裹着蓝布猛地冲向你,眼球在芜杂中浮出海面,霎时被光刀裂开瞳孔,血管也震得泛起鸣叫。
你捏着被子猛的从床上坐起,深呼吸后,揉揉脑袋,看着阳光发了会儿呆,然后下床去洗漱间简单收拾完,翻出衣服穿上,便准备出门了。
你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房间,现在你已没有住酒店。领居女士离开的前一天她跟你说,既然她的丈夫死了,她要回家乡,房子留下没人住,让你不要住旅馆暂住她的房子。那混混除了“教育”她几乎不回家,避免让你膈应,不过,搬来后你也感受到了,比起那种腌臜气更多是她留下的坚强和煦。
你走出房子,早上的那不勒斯街头,没有晚上莫名衰竭的暮凉,而是如日光铺色于柠檬垂在枝头,裹着阵海风凉爽,散落闪光的海盐点缀在人来人往逸散的生机中,这种蓬勃抚平些你早起余下的后脑钝痛。
你今天的信应该到了,这么想着你到邮局询问,果不其然,你接过信,确认完寄信人的姓名,「狄俄尼索斯」,你在邮局台面上拆开信件,拿出信纸一边走出一边看着。
“亲爱的「鸟嘴」:
在经过漫长指针的旅程中,终于在顶端展开了缘分。虽然我不太喜欢看占卜,但我察觉到了命运的感应,这种感应我不太讨厌,因为这是来源于你的。你要知道,当我有点倒霉的工作时捡到报纸,看到你出现在意大利的消息,有多么惊。不管怎样,这几天似乎风也柔和起来,将每个人的脸上吹出笑脸,也不再有可怜的蜻蜓淹死在酒杯中,老板对我。工作也顺利多了,啊,可能是个人的心理作用,但这属于我个人的秘密吧,无论如何,我觉得愉快。
啊其实不应该说的,但是这几次你给我的来信有些久,我以为你不会再给我留下新的地址了,尤其是在意大利,结果意外的收到了……没有说专门逼你写信,只是工作完后失去了,真希望能向老板请假,见,放松一下,希望你在意大利玩得高兴。
你亲爱的 「狄俄尼索斯」”
「狄俄尼索斯」是你在美国时,在报纸上认识的笔友。在处刑的起始,就像被授予骑士荣誉,被圣光肃穆的笼罩中,似乎会本能地颤栗……简单来说,在将第一坨肉块送下地狱时,陷入了一段时间精神纽结,有需要倾诉这一关口,如选择现实无疑如履薄冰,所以在报纸上找到位意大利笔友,寄出信件,在开始几次回信中,对面似乎是“矫揉造作”的作家,你们完全各说各的,直到某一次,你确定那作家搬家了,或者信件送错了人,得到的新回信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从那之后他叫「狄俄尼索斯」,因为意大利葡萄酒。
这是个充满矛盾的年轻人,有些许自命不凡或妄自菲薄,甚至超出常人的观察和直觉,他猜出你是连环杀人犯「鸟嘴」,却意外没有喋喋不休,而是用欣赏一笔带过……反正他只要作为笔友合格就好,甚至有莫名的心安……你们虽不是相见恨晚的灵魂知己,但却有种冥冥之中的默契,就是合格的倾听者默契,他用积极“笨拙”偶尔带有哲理的文字理解开导你,你也尽可能共情他的感受维护其精神。
虽然到后面莫名有些颠三倒四的黏腻感……但出于你之前对他的分析及猜测,这个年龄的男孩也算是合理的行为,他也存在某些懵懵懂懂。
他没有强烈想在意大利见面的意思,也挺好的。你看着信的末尾这么想。在意大利这段时间处刑的人意外的多,间隔太短,不能待长,找机会解决完这最后两个人,你就打算离开意大利。
不过可惜,你或许不再有机会知道那金链花少年的名字了。
你刚想将信件合上,却注意到什么凑近信纸,有一团极其不显眼的擦痕,你想走到阳光处仔细辨认,却不小心碰到了人。
你抬头望去,这人让你想到了今早的感觉,不过是颠倒幻境,卷浪袭来的蔚蓝深蕴的大海,翻涌沿线出珠白色的细波粼粼,在暖阳折射中显现出绮丽的鱼汛及珊瑚礁,转瞬一个浪打间又消散于虚像,只余下扬在空中,如碎钻般的盐粒。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你正过身子向他道歉。
他垂下眼眸,就像冰蓝色斗鱼波漾的鱼摆,振起纱雾般的缥缈,而摆动的发丝似海百合般衬出面部。
你猜他可能是在海边长大的,或许祖辈从事过渔民,将这股海洋气息融入血液中遗传下来。
“……没关系的,女士。”
他打量了你一眼,便侧身而过,你耸耸肩瞄了一眼他的背影,便重新注意起信件上的擦痕。
你发现了“见”这里的擦痕,是因为犹豫动摇而擦的吗?但如果是,为什么泛着红色?
你进一步审视起这封信件,发现还有一处存在红痕。
在“你亲爱的「狄俄尼索斯」”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