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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和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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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的看着她。她是在吓唬我吗？
我摇摇头，眼神却不离她，固执的说，“你告诉我。”
红姨坐在轮椅上，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便是这样，却比跪在地上面对她的压力还要大。红姨仰头来看我，鞭子已经脱手了。
“慈姑和金枝进来。”红姨说。
门立刻就开了，慈姑带着金枝和几个弟子进来。那几个弟子手上拿着绳子，面色十分不好。红姨吩咐道：“将她绑回去，没有我的允许，这辈子不得踏出院子！”
说完，那几个弟子便上前来用绳子要把我绑起来，我挣扎着，却是没有多少力气，一下子就被绑住了。慈姑带着他们把我送回自己的院子，随后将院子门上了锁。
我躺在床上，再是不想说什么。就怎么被绑回来，我感到浑身难受，想要哭出来，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我心疼的抱住自己，我把杀母仇人当做亲生母亲。可是，她对我并非是坏的，甚至很好，难道就是要我尝到被人欺骗的苦果吗？
我想下山，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再也不想见到红姨。可是，要不是凌天启和叶如棠，我也不会那么快怀疑到红姨头上去……
对了，凌天启。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鞋子也没穿就爹下场去，急急爬了起来，找到当时放骨笛的梳妆匣，打开暗格，那枚骨笛还在，与之同在的还有他给的那枚玉佩。
透过窗子，我看了看天色。赶紧把灯点起来，裁了一小张纸，在上面写道：“带我走。”
我站在窗子前，吹响了骨笛。
风很轻，月色浓郁，稠的像是碗玉米粥。
海东青却是顺着风飞来了，它没发出什么声音，稳稳当当地停在窗沿上。
我从柜子里找出一块肉干给它吃，再把那张纸塞进信筒里，绑在海东青的腿上。它吃完肉干，我对它说：“快去找凌天启吧。”
海东青停在窗沿上，看得出来，它长得好壮啊。
在它飞走之前，我拍拍它的脑袋，说：“我在这里快要耗死了。”
海东青飞走了，我站在窗子前。
皓月当空。
我应该不会在这里荒废一生吧？一生这么长，我总要做出点成绩来的，哪怕身上背了这么多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
梦境中，凌天启娶我为妻，现实里，凌天启也曾愿意为我付出。那么，我和凌天启在一起是正确的吗，我选择和他在一起，究竟是对是错？
不想这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玩命上东山。
我爬上床，盖好被子，却一夜难眠。
我等了十三日都没有等到凌天启。
这期间出来银枝进来给我送饭，我就再也没看见旁的人了。银枝跟我说，我是真的惹怒红姨了，否则她不可能这么生气，她劝我给红姨道个歉去。可是，我连院子都出不去，要怎么给她道歉？更何况，她是我的杀母仇人，我又如何去给她道歉？
又是入夜。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坐在床上看月亮。不知过了多久，墙外是树却簌簌的动了起来。许是小猫吧，我记得有个弟子在教内养了小猫。而后，那树枝就被拉了下去。我目瞪口呆的盯着墙面，随后从墙外翻进来一个黑衣人。
我大惊失色，慌忙往外跑却被黑衣人抱住了。
“婳儿，是我。”
凌天启？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我拍开他的手：“你怎么才来？”
凌天启无辜道：“鸟都快累死了，我即便快马加鞭不吃不喝过来也要八日，你是不知道京城离你们这里有多远，上回我来找你提亲个，一回家我就准备了许久，商队来这里路上也耗了十来天。我说你们教主也真是的，把大本营建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这个嘛，当然靠鸟。”
鸟？我想起那只海东青，不由得笑了出来。
“对了，”我摸摸他的脸，“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凌天启抬头看着我，眼神温柔：“什么？”
“我怀孕了。”
凌天启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他抓住我的手，期待地看着我说：“真的吗？”
我点点头：“对啊。”
凌天启摸摸我的脸，神色却是比月光还要温柔半分：“婳儿，你受苦了。”
我和凌天启商议一番，决定明天早上银枝给我送完饭再走。一来可以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二来是明天早上可以填饱肚子。
等到睡觉的时候，我和凌天启又有了歧义。
凌天启坚持要和我睡，对此他的说法是“我们已经在一起睡过了，怎么就不能在睡了？”
而我则是要给他抱一床被子打地铺，被他硬是塞了回来。最终是我妥协，让他睡床上，但是不要和我盖一张被子。
他欣然同意。
不过这个晚上我没睡好，因为一转身就是他就是他熟悉又陌生的侧脸。我们没有关窗子，夜风伴着月光吹进来，很凉快。我把被子踢开了，侧着身偷看凌天启。曾几何时，我也曾想过想要一门明媒正娶的婚事，却不曾想到我竟然会遇到凌天启、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我不曾失去阿娘，那么我是否会像梦中那样，顺着那条安逸的路和凌天启一路到老？
凌天启如今对我这么好，以后会不会厌弃我呢？
也对，女人总是要为自己留条退路。
但是，我的退路在哪里呢？
第二天，我和凌天启早早就起来收拾东西，他嫌我东西太多，都快赶上两个我的重量了。于是我便换了轻便的包起来。梳妆匣里的玉佩和骨笛被我贴身藏好。
过了一会，银枝来了，给我端来了早饭，我当着她的面吃完了。银枝端起托盘正要走，就被我叫住了：“银枝，我还是饿，要不你再给我端一份过来？”
银枝点点头，很快就给我再端了一份上来，她坐在石桌前，准备看着我吃完。我站起来四处走了走，随后对她说，“银枝啊，你让我消化消化，我现在是两个人，得吃好一点，你就把托盘放在这里，的呢一下午饭来拿。”
银枝说：“这不合规矩。”
我忽悠道：“人嘛，总是要懂得变通的，对吧？就像红姨把我关在这里，没人陪我说话总有一天要把我憋死。但是吧，把人憋死到底也是不行的，所以最后肯定还会让人来陪我说话，对吧？”
银枝点点头，跑掉了。
我感叹道：“银枝还是个小丫头，太贪玩了。”
凌天启从暗处走出来，“我倒觉得，她是灵动。”我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他随即补了一句：“却有些过于愚笨了，到底是没有婳儿聪明。”
我满意的指着桌上的东西：“去吃。”
凌天启笑意盈盈，老老实实地把饭吃了。
等他吃好饭后，我们背上包袱出发了。我们长夜教有一个特点，就是晚上值夜的弟子会比白天多很多，因为白天有人闯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身影，不会有人作死大白天跑过来的。
我们走的是天启昨天晚上走的路，据他所说，他来的那条路几乎没人走过，换句话说，就是他新开辟出来的山路。
我走的却不算艰难，因为凌天启早就把挡在前面路上的荆棘给砍掉了。可尽管如此，我到山下的时候仍是有许多刮伤。
我们到山下已是正午，伤口做了简单的清理，便继续赶路，因为不知道红姨会不会派人追过来，所以我们要跑的快一些。因为我是孕妇，轻功一旦摔下来就有可能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凌天启为求稳妥，在路上买了一辆马车，我嫌马车太慢，凌天启却说可以日夜兼程。我乖乖地坐上马车，凌天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车夫，说是镜湖山庄的人。车上颠簸的厉害，我倒是对怀孕没多大反应。
就这样，我们走了十天，终于是到镜湖山庄了。
镜湖山庄和梦境中毫无差别，甚至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推开四扇大门，映入眼帘的一汪湖水，湖水中央用莲花莲叶状的石块铺出一条断断续续的道路来。路约莫是两米宽，却因为石块中间隔得缝隙太大而不能通车，只能行人。
湖水漾漾，微风吹过泛起无数波涛，远处的镜湖堂坐落在深山之前，薄雾四起，镜湖堂与深山皆倒影在水的正央，皱得到像是西域来的玻璃纱。
凌天启拉着我的手，带我走过来那条约莫百米长的莲花道。道路长长，也象征着道阻且长吗？
凌天启没带我去镜湖堂，而是直接带我去了一方院子。
是梦中的院子。在梦中我没来得及欣赏，这院子栽满了榆树，如今是绚丽夺目的黄色，中间混着些红色，那些树由一些石子隔开，石子隔开的地方，是一条莲花水道。
只不过石块精致小巧了许多。
凌天启带我到后院去，他与我说，那里更好看些。
我兴冲冲地跑去看，白色的卵石铺了满地，银杏树、榆树混杂着种了起来，尽头是一个小小的观赏台，靠边上仍是有一个小池子，不过池子不大，里头养了些鱼。
这么惬意！
我在梦中却是没有发现的。
我向他道了谢，凌天启却说：“这是给我未来妻子的。”
我幽怨的看着他。
谁知凌天启柔柔的看着我，说道：“不是说好了，等你生下孩子便嫁给我吗？我迫不及待想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了。”
不……绝不，我猜我此时脸红的厉害，便腆着脸不再说话，倒是凌天启叫家仆摆了一桌子饭菜来。吃饱喝足后，凌天启说：“这次来的仓促，没把你的贴身婢女带过来，你这就来挑一个？”
我说好。随后，一群婢女们鱼贯而入，光鲜亮丽的站在我面前。
我自惭形秽，风餐露宿了这么多天，精神状态自是没他们好的。
人群中，我看到了阿四，于是大手一挥指了指她：“就她了。”
凌天启笑着点头应下。
待婢女们都出去之后，房间内又只剩我和凌天启两人。
偌大的镜湖山庄，冷清清的，竟没有长夜教热闹。
我支着脑袋趴在桌上，凌天启对我说：“山庄里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不过切记，后山的明镜台不要去。”
“为何？”
凌天启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那里，放着我的阿娘的骨灰。”
凌天启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懊恼不应该提起他的伤心事。我满怀歉意地看向他，就见凌天启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给你。”他把那东西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块烧饼，还有些温度。
凌天启说：“路上买了两块，我感觉挺好吃的，本来想给你吃的，但是觉得你不大舒服，我就没给你。方才想起来就拿给你了。”
你是觉得我要变成猪了是吗？我撇嘴瞪着凌天启，这家伙早不给晚不给偏偏等我吃过饭给，这就是存心为难我！
我把烧饼放在旁边，对凌天启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烧饼我决定晚上吃。”
“为何？”
“你要把我养成猪啊？”
我懊恼地盯着凌天启看，凌天启笑眯眯地捏捏我的脸，语气温柔：“婳儿胖一点不是蛮可爱的吗？”
我想给他一个耳光，可一想到这是我未来夫君我就下不去手，我非常生气地反问道：“你很喜欢一头猪似的妻子吗？”
凌天启摇头。
我感叹道：“这就是了嘛，哪家公子不希望自家妻子苗苗条条貌美如花的啊？”
凌天启说：“我的妻子吃的多一点，也许她会更开心一点。”
他的脑回路和我是不在这一条线上的。
过了一会，凌天启摸摸我的脑袋说：“我就要走了，要把这些天没处理的事给处理掉。”
我激动的像是要跳大神：“快些去，记得晚点回来。”
凌天启一脸遗憾地看着我：“今天晚上我不能回来了，这么多天压的事实在多，明日我再来看你。”
我点头如捣蒜，激动的送走了他，我又陷入了无聊的境地。
我拉着阿四打牌，而我又总是输，所以这牌玩的也不尽兴。我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阿四在给我读话本子，讲的是纳兰红绡保护穷苦书生的故事。
“不要讲这个啦，”我对阿四说，“去换一本过来。”
阿四给我换了一本，还给我带来一碟子核桃肉过来。话本讲的是貌美书生和青楼女子，我听的津津有味，差点要睡着了。
阿四说：“姑娘，天要黑了，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吃的。说：“少庄主中午给的烧饼热一热吧，再要一碗牛肉汤。”
晚饭做好的时候，我喝了一口牛肉汤，就盯着卖相一般的烧饼发呆。我下定决心咬下去。
好好吃！凌天启诚不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