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chapter2凭嫁娶 ...

  •   翌日清晨,婆婆把我们原本穿着的衣服给了我们。衣服被洗的很干净,泥浆和血迹都被洗干净了,破损的地方也被婆婆用颜色相同的线细细缝了起来。
      我和凌天启吃完婆婆熬得菌菇粥便打算离开。据凌天启的测量计算,此地离簪花城有二十里左右。我们要尽早赶过去,因为各有任务。
      一路上我与凌天启相互不语,直到到了簪花城,他才终于对我说:“你有地方去吗?”
      “我去找我们家的人会和。”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他道:“如果你愿意跟着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家人,到时候你是想与我成亲还是想要回家之后问过家人再与我成亲,都随意你;如果你想先找家人,那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等你找到家人了再上镜湖山庄来与我商量婚事。”
      你是缺心眼吗?我十分想骂他,这事若是落在旁的公子头上,指不定有多远躲多远,再不然便是花言巧语糊弄着,谁指盼着有个他这样,与他一夜缠绵还要娶回家的?若是这一夜缠绵都是要娶回家的,那这府上还不得乱套了?再说,我一个邪教妖女,若是真要嫁给他,那不是自入虎穴?
      我脑瓜子转了转,非常明智地与他说:“我选第二个。”
      凌天启不出意料地点点头:“你同我去钱庄。”
      我说好,便跟他一同走去了。
      街上热闹,正临近簪花大会,所以来来往往的门派多。凌天启在路上每带着我走几步就能碰见他所谓的熟人。他每和一个人寒暄一下,我就跑到十步之外去,免得别人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跑了几次就被凌天启拽住,他说:“你再跑我便要四处宣扬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于是我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假装自己并不存在。转过几个弯,终于到了钱庄。
      我跟着凌天启进去,问掌柜讨了杯茶来喝,便坐在大堂里等着凌天启,等他取好银票出来,已是正午。
      “饿不饿?”
      “有一点。”我本是想要摇头,可是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叫了,凌天启拉着我去那天我们同榻的酒楼,仍是一样的包厢,却是不一样的菜品。
      我盯着一道道上来的菜,丝毫没注意凌天启,直到他递给我几张银票。
      “给我的?”我双手接过,睁大眼来细看,每一张数额都极大,足足够我啥也不干吃上三年,而这银票足足有十张。也就是说,我可以啥也不干坐吃等死三十年!我激动地差点要笑了出来,但为了维持邪教中人冷酷的的传说,我只淡淡道:“不错,够我花一个月。”
      “只够花一个月吗?”他笑道,声音格外好听,我抬头看他,他的神色柔和至极,仿若春夜里的星星那般明亮、柔软,“那不若,”他手指间不知何时又变出一沓银票来,纤长的手指夹着那一沓够我山珍海味坐吃等死一辈子辈子的银票,我瞪大双眼。
      “你若是肯嫁给我,这点银票并不算什么,彩礼是这个的万万倍之多。”
      不,我拒绝,只是我不说而已。我把那十张面额天价的银票小心揣起来,就小心翼翼的吃饭了。才吃了两口菜,就听见凌天启问到:“来的时候就听你说你有个任务,能说与我来听听吗?”
      “这个啊?”说是没什么事情,只是他为何会想起来问这个?我轻咳一声,说,“我是来追查我母亲一案的。”
      “母亲?”他问道,“你可知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嗯,”我点点头,却并未再说下去。
      “可否把她的名字告知与我,或许,我能够帮你查一查?”
      说与他听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对于这件事我也丝毫不曾有过头绪,只是怕他泄露我的身份,虽然当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具体线索链条却仍是有诸多疑点。再说,朝廷早已大赦天下,就算知道我是谁也拿我没法子。于是我说:“她叫纳兰红绡。”
      “纳兰红绡?前相国府的二小姐?”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多惊奇,这令我不意外。因为阿娘未婚先孕被纳兰相国逐出相国府,随后不出三月朝廷上有关纳兰相国一家及其党羽都被一把铲除干净,而阿娘则不知所踪,就连我也是从红姨口中得知,我的娘亲是她。
      凌天启表情仍是很正常,不似那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他喝了口茶,饭却是一口都没吃,我看着他纤细的身子,不由得怒骂:“你不吃饭你怎么长大!”
      凌天启好整以暇的说:“不是挺大的吗?”
      “你!”我怒的说不出话来,我好生气,我要和他绝交,这种人就是流氓,变态,和他交朋友我还不如去死!
      “你不要生气,你阿娘的事情我会帮你查的,”凌天启挖了一勺红豆汤,喝了一口,“毕竟是未来的丈母娘,这种事情自是会上心。”
      我猜测我的脸此刻已经红成了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不想说话!

      凌天启送我出了酒楼,在酒楼下,凌天启说:“若是你有任何事情,都可来这酒楼里找我,这段日子,镜湖山庄的弟子都在这里下榻,”他递给我一枚玉佩,“收好了,他们不曾见过你,若要找我,实在翻不上楼就叫人,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连连称是。心里却暗中怒骂:谁要来找你啊!人家练了十几年的武功还不至于连个墙都翻不上去。
      “好,”我盈盈一笑,带着方才从凌天启处顺来的碎银子走了。
      我在街上乱跑,想着如何联系慈姑他们,这才翻翻口袋,才想起来衣裳被婆婆洗过了,就算没洗过,信号弹泡水里那么久,估计也没有用了。我在路边买了串糖葫芦边走边吃,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背。
      我下意识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听见慈姑的冷漠声音:“你这两日跑哪去了?”
      我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慈姑,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你别骂我。”
      慈姑带我去了另一处酒楼找了个包厢,金枝银枝已经坐在里头等我们了。她们两个是建教以来红姨从教主那边要过来的人,对红姨十分忠心。而慈姑据说是和红姨从小一起长大的,深得红姨信任。最初我虽不大喜欢慈姑,但她对我到底是真心的,甚至比红姨还要关心我。
      “说说吧,”慈姑坐在我对面,她是那种柔美的美人,脸颊上虽有一丝沧桑,却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你最好是说清楚。”慈姑严肃道,并斟了一杯上好的舒城小兰花。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有一说一一字不差地给她说清楚,除却我和凌天启上床那件事——因为我完全把他剔了出去,这个死流氓,慈姑知道了或许不会对我做什么,但若是红姨知道了,那我怕是有八十层皮都不够她剥。
      “就只有这些了。”我的故事以此收尾。
      慈姑说:“三日前的灯会你有我们走丢了我们并不会怪你,因为人确实多。但你也要因此明白,江湖多风波,哪怕对方不是你的仇人你也有可能会因为对方死于非命。所以我要告诉你,该下死手的便要做绝,省的日后风波多变,平白生事,晓得了吗?”
      “晓得了。”我低头称是,表示受教。
      慈姑说:“我们此番下山纯属带你历练,簪花大会三年一次,这次恰好赶上与武林大会同年举办,这次教主有派人来参加,势必会拿到一个好名次,你不用上场,只要在下头看着便好。“
      我点点头。
      “若是你看上了哪家公子,只管与夫人说就是了。”
      她说的夫人,是红姨。若是她与红姨说了,红姨势必要去同教主说。我猜这是肯定的。因为江湖上都说,教主从前是王爷。是因为他想去搞邪教了,所以把王爷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我若是看上哪个名门正派的公子,且不说我会不会被一众美娇娘骂的狗血淋头,说我的身份玷污了某公子的声誉,我若是嫁进去那便是自入虎穴,若是有一天长夜教倒了,那我也得跟着玩完。
      我摇头:“我此生惟愿大仇得报。”
      “你知道就好。”慈姑说,“你身上背的不止是你阿娘的命,还有整个相国府的命。”
      “是。”我低低埋头,不再说什么。
      慈姑又说:“十日后便是簪花大会,大会举行十日,你且熟悉着城里头的情况,这些日子你随意逛逛,但是晚上一定要回来。”
      我点点头,等慈姑出去后我抓了一块桂花糕,金枝银枝同她出去了。
      我与金枝和银枝向来交集少,在长夜教还没建成时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居多,所以此刻的寂寞对我算不了什么。对比有那么多人,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中间这些日子我时常跟着金枝或银枝出去逛,跟金枝出去能带回来许多有趣的话本和小玩意儿,跟银枝出去便只能抱着一堆零嘴儿往酒楼赶。于是我学聪明了,两个一起带走,东西便不会买的太多,这俩丫头时时会起些争执,但大都是些小打小闹。
      时间是很快的,一晃就到了簪花大会。金枝银枝都很高兴,只有我不太打得起精神来。为什么呢,因为凌天启也要去!
      被慈姑拖着,我们进了会场,我远远地坐在看台上,老远就看到我们长夜教的人,左护法风问,右护法重涯。我老远地冲他们招手,风问朝我微微一笑,重涯朝我点点头,慈姑捏捏我的腰,示意我不要丢人现眼。
      我忍住嗷嗷叫的想法,淡定的坐在观众席上喝茶。远远地就看见凌天启坐在我正对面,行云流水地甩开他那把纯白如雪的折扇,引得座下美人惊叫连连。我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他就有那么好看吗?我不理解,我们教主也是个美人,江湖上那么多美男子,风问和重涯是,长生殿殿主扶蝶、天慈雪山山主连桢、蜀中唐门唐素遮、莲霄宫宫主白雪歌、少林寺的念纯小师傅、无双城前城主姬无题……他们都是,只不过他们都没来罢了,若是他们来了,哪里还有凌天启嘚瑟的余地!?
      不过,凌天启这张脸确实很美,把他阿娘的美貌传承了个彻底。莫要问我是如何晓得他阿娘很美的,因为现场到处都在说,凌天启的阿娘是临东温氏的嫡女温见诗。
      “那可是凌镜玄和温见诗的儿子啊。”
      “少年天才果然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
      我并不是很想说话,但是我也不能左右旁人不能说话,我无奈的靠在椅子上嗑瓜子。
      台下一阵骚动,我忍无可忍,坐起来想找个东西塞住耳朵,就看见凌天启走下台去,接过官兵手中可以扩音的葫芦瓢子,大声说道:“今日,是三年一届的簪花大会。”
      台下爆出热烈的掌声。
      “我镜湖山庄,是此次簪花大会的主办方,诸位英雄若是在任何方面有不大满意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此次簪花大会,请到了少林寺的净空大师和碧落城的三城主江月明作裁判,相信诸位没有异议。”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宣读大会规则……”
      我听得无聊,这种规则慈姑早就在酒楼里与我说过了,无非就是抽签上场挑战,几百个签子里有抽两个出来对打,随后赢的那个人可以在场下随即选一个上来对打,若是想要中场休息便再由主持人随即抽取签子换人,输的便淘汰,赢的便晋级。三天中开设十个分主场,分别比拼,选出分数最靠前的六十四人晋级。第二个三天则晋级十六个人。百里挑一的概率能夺得魁首。
      像这种大会,参与的人是时多时少,这次恰巧碰上人多的时候了。人多嘈杂,我远远地看了凌天启一眼,就看见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下台,随后一群小厮带着参赛选手们抽签选择练武场,再抽签选择对手。
      今儿我所在的是簪花大会的主会场,据说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
      我跟慈姑说:“风问他们也要晋级吗?”
      “他们不用。”
      “为何?”
      “他们上一届簪花大会便是魁首,这一届他们可以挑战最后的冠军。”
      “还有这样规定?”
      “忘记与你说了。”
      慈姑仍是看着风问与重涯,我捏捏她的袖子;“我觉得这里好闷,能不能让我出去待会?我们一会酒楼见?”
      “那你出去吧,别乱跑。”
      我应了她,跑得也飞快,下了看台正准备往街上赶,这个时候卖小食的小贩最多,要跑快一点,才能买到最新鲜的蜂蜜酥、桂花糖、荷叶糕……
      “悯婳!”
      我一哆嗦,脚一顿,随后踩了个空。
      我任凭自己往下栽去,闭上眼,等待天塌地陷摔在地上的疼痛。
      然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我缓缓睁开眼,视线对准凌天启的双眼。
      他抱着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众人侧目的情境下,对我说:“方才叫你,你怎么激动地跌下来了?”
      不,我一点也不激动。
      我现在只想手撕凌天启!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