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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访雁归 ...

  •   我尴尬的不敢抬头,凌天启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会显得不大对劲,便将我放下来,我照着话本里说的样子,对凌天启柔柔地行了一礼,道了声“多谢公子”之后,便慌张地跑到角落里待着。
      待了一会后,看着天色就要下雨,我估摸着围观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便小心翼翼的从巷子里跑出来,就看见凌天启双手抱胸立在拐角处。我的动静惊动了他,他扭过头来看看我,略有歉意地说:“抱歉,方才没注意你的感受。”
      “无事……”我无奈道,“总比摔着好。”
      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没受伤吧?”
      “不曾受伤。”
      “婳儿,你找到家人了。”他说,“该告诉我你家在哪,我来提亲。”
      我忽然有些难受,并不太说得出话来……家人?因为喉头开始哽咽起来,浑身有些颤抖。我不再想说话,我感觉我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但是这里有凌天启,所以我不能哭,我不能在外人面前出丑。
      我想要往外跑,刚刚站起来运功,才走了几步,就撞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雷声大动,乌云叠至。
      凌天启说:“哭什么?”
      我不想说话,但是我怕他会觉得我矫情,于是我用袖子抹了把脸,“没什么。”
      我甩开他,往巷子外面走。
      “婳儿。”凌天启拉住我的袖子,“没有人能左右自己的出生,包括我也一样。你方才在台上看到众星捧月的我,那只是一个假象。”
      “婳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活得不如意的人也有很多,包括我。”
      我缓缓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他,“那你知道我经历的是什么吗?”
      他苦笑着摇摇头,神色惨淡,“我八岁那年,我爹找了一个外室,我没见过那个外室,只晓得是家世很厉害的样子——我娘便是被那个外室给害死的,后来那个外室一家逃难去了,我便成了我爹唯一的孩子,但他从那开始便沾花惹草,我地位不稳,所以,我才要这般努力,否则,我随时都会被踹下少庄主的位置。”
      “婳儿,我晓得你身世坎坷,所以我才要劝慰你,越是伤心便越要坚强。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盼不得我们好,那我们便要好好活着活给他看,而且要活的很好,才不会辜负他看戏的好心思。”
      “婳儿,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我抬起头,他如画的眼睛望着我,灿烂如星子。

      我逃回酒楼,慈姑已经在里头等着我了。
      “你回来了,”慈姑说,“一块吃饭去。”
      我跟着红姨进了包厢,就看见风问坐在重涯旁边,骂骂咧咧地倒满了酒杯。
      “我就跟你说,他那个人不行!一杯就醉!还说跟我耍金酒令?那个酒量悯婳都比他强!”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我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风大哥,我在这呐。”
      “啊?”风问转转脑袋,说:“死重涯别碰我,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哎,悯婳丫头,我跟你说,我今天碰到一个脑子有毛病的要跟我比喝酒!居然还敢跟我玩金酒令?要不是他说八百杯喝不倒他我才不跟他玩啊!”
      “啊!”
      风问的最后一声“啊”来自重涯的暗刺,重涯是我见过暗器耍的最好的人,也被誉为天下第一的暗器高手和轻功高手。重涯神情冷漠:“让他在这里睡一个晚上,不要碰他。”
      我点点头,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便问道:“他身体里的暗刺呢?”
      “那个啊,”重涯笑眯眯地望着我,“它会自己化掉的。”
      我被盯得毛骨悚然,连忙低下头来喝茶。重涯和慈姑聊了一会,我小心翼翼地夹菜,才吃了两口就听见重涯说,“小悯婳,方才簪花大会之后,我看见镜湖山庄的那小子抱着你?”
      “啊?”我慌张地咽下一口菜,“我当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他那我接住了,否则我要摔坏了……重涯哥,你别去找他麻烦啊……”
      我紧张啊紧张,怎么谁看到不好,偏偏给重涯看到了!我只好在内心怒骂凌天启,为什么不让我摔死!倘若我摔死了,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接受重涯的盘问:“他有与你说什么吗?”
      “不曾。”
      “下次尽量自己集中注意力,红夫人即便是断了双腿,武功放在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学了十几年武功了,要摔也能自己飞起来了吧,被别人接到就是一个人情……你说对吧?“
      我点点头,悉心受教,重涯接着说,“在江湖上行走,最好是不要欠旁人的人情,因为你不知道你欠的人情在哪天就要用命来还,晓得不?”
      我仍是点头,重涯把风问扔到一边,叫我坐过去,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子给我:“喏,红夫人要我给你的,她说这个能养你的寒病,叫你好生戴着,听见了吗?”
      “嗯嗯,”我接过镯子,点头道,“重涯哥什么时候回去啊?”
      “不多,在簪花城待十天便走。”
      “我们也差不多,去过簪花城再到别处逛逛就回去了……”

      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闷闷抱着自己蜷在角落,心中大骂重涯和凌天启,重涯偏少,凌天启偏多。
      我,悯婳,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在今天这么一天在众人面前丢掉了脸面,在言行逼供下失去了尊严,我,要气死了!
      重涯虽然让人生气,可终归是与我站在一边的。坏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坏人,而是旁人一直在说“你是一个坏人”“你的德行有亏”才变成坏人的,所以邪教也是一样。重涯哥是个好人,我一直这么觉得。
      但是,凌天启就不一样了,这个人,狡猾、讨厌!
      我翻了个身,把脑袋从被子里拿出来,就看见床前站着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影。
      “!”
      “凌天启你找死啊!”
      待看清来人后,我竟然在暗自庆幸,庆幸我只脱了外衣,身上还裹着中衣和里衣,否则,谁能想到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来看看你。”凌天启非常自然地说,“今天看你心情太差了,怕你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所以来看看你。”
      说罢,他提了张板凳来,在我床前坐下。
      “你干嘛啊,”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说:“我感觉你鼻子快要冒气了。”
      “……!”
      “你是不是觉得被我抱了有点亏?”
      “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要不我也让你抱抱?”
      “不!”我懊恼地摇头,早知道方才就应该大喊,把重涯哥给喊过来。我坐起来,作势要一个巴掌抡过去,谁料手伸出一半,手就被他抓住。
      “婳儿想要打我吗?”
      “打完就会消气吗?”
      他一把把我拽起来,让我贴近他,我们离得很近,他的手就抓着我的手。
      “那婳儿就打轻一点,打残了,为夫就不好看了。”
      我!
      我看着凌天启的脸,确实是美得震慑人心。但是,配上他这个性格,就是暴殄天物!
      我抽回手,往后面靠着坐坐,“有事快说,没事赶紧走,别逼我叫人来。”
      “成吧,”凌天启正襟危坐,“我是有要事要与你说。”
      “这十天里,我派人去京城查了有关纳兰府的事情,确实有一个发现,但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接受。我想了很久才决定来问问你,想不想听我查出来的结果?”
      想,当然想,可红姨查了那么多年都出不出来的东西,凌天启怎么会一夕之间便查出来呢,未免太快了。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要听一听。我说:“你说,我必有重谢。”
      “我是为着这个谢来的?”凌天启笑道,“我的手下在源城抓到一个曾经纳兰府伺候相爷的小厮,他说,相府覆灭之前有一位江湖人士常到相府去喝茶。那个人就是你们长夜教的绯毒夫人。”
      他说到这里便顿了顿,“而据我所知,纳兰红绡最后见的那个人,便是绯毒夫人。”
      绯毒夫人!这怎么可能?红姨是我的养母,怎么可能会是她呢?我暗暗思考凌天启的消息是否正确,心里却想起红姨这些年对我的好,虽然严厉却富有耐心,是在不像灭我满门之人。
      凌天启说:“这是我自己查到的,真假我难以分辨,婳儿,至于你信与不信,判断要看你自己了。”
      我思绪有些凌乱,对这忽如其来的消息感到不真实,却又无比难受。是假的还好,但倘若是真的呢?我又该如何自处?
      凌天启站起来,对我说:“婳儿,放稳呼吸,你需要静一静。”
      他推开窗子,就要走了,我从床上跳下来,从背后拉住他的袖子,眼泪却从眼眶里毫无节制地流了下来:“你觉得,会是她吗?”
      凌天启转过身来,挽住我的手:“婳儿,判断事情真假都是要靠自己的,旁人的话真假参半,你不知道可信与否。”
      “不,”我哽咽道,“我信你。”
      下一秒,我看见凌天启淡淡的微笑,随后颈部传来一阵疼痛,之后的事便再也记不清楚了。

      再醒来是第二天正午,我揉了揉眼睛,就看见慈姑坐在我面前。
      “终于是醒了。”她长舒一口气,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更衣洗漱,再把我拽下楼和风问他们一块吃午饭。
      包厢内,风问说:“这次天慈雪山居然没有人来。”
      重涯道:“他们一贯如此。”
      风问咬了口桂花糕:“我还想看看他们的独门绝学《雪莲心经》,看来只能等教主带我们杀上天慈了。”
      慈姑说:“你们不要再吃零嘴儿了,吃饭!胖上十斤我看看重涯能不能带你飞的动!”
      慈姑语气严厉,且年纪长于风问,风问自是会听他的,再想一想要是飞不起来就只能变成待宰的羔羊,他瞬间就放下了桂花糕,努力吃起了饭。
      我对着一盘子开水白菜发呆,脑子里净是昨夜凌天启与我说的话。霎时间许多事竟然变得生疏模糊了起来,对红姨曾经做出的一系列奇怪行为产生了怀疑,我暗自思索许久,却仍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但是,这些事或许可以等我回长夜教再去探究,而且必须得偷偷的才行。
      我老老实实地吃饭,慈姑看得很是满意,道:“今天给婳儿多加个鸡腿。”
      “不,”我淡定的开口,“我不想飞不起来。”
      慈姑:“那就给风问吧。”
      风问:“我得让重涯带我飞,不能变胖。”
      我们老老实实地吃完饭,我就跑出去看簪花擂台赛了,不过是第二天,并没什么精彩的部分,所以我们主要等的是最后四天的比赛。在等待的日子里,我都没有再见过凌天启,他似乎是因为比赛的事情忙得抽不开身,所以也没有多大兴致半夜跑出来找我玩。于是我也就放了心,白天甩开金枝银枝跑到成衣铺子里换上男子的装束,随后,移驾簪花城最有名的青楼——雁归坊。

      我是第一次去雁归坊,所以老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迎了上来:“小郎君,想挑个什么样的美人呢?”
      我前几天把凌天启给的银票存到钱庄里去了,只留下来一张的对四分折半的银票。我把那张银票拿出来在老鸨面前晃晃,露出我觉得嫖客应当有的、猥琐的微笑,“当然是要花魁啦。”
      “您等着,”她抖着胸前的两只肉球对着楼上喊:“叫扶蝶他哥哥准备接客!”
      “哈?”我惊疑道:“扶蝶他哥哥?”
      老鸨淡定的看着我:“对啊,我们这的人都用的艺名,有些是本名不咋地好听,有些来是纯粹为了躲避仇家,所以改的名呗。”
      “不是,有仇家的您还敢收?”
      “怎么不敢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何必与银子过不去呢?再说我背后之人,又有谁敢动呢?”
      我刚想再问一声“敢问你这背后之人是谁”时,老鸨就被叫走了,接着,一个貌美的年轻姑娘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转过头去,姑娘笑靥如花,指着旋转的楼梯,“公子这边请。”
      我跟着她走,走到一间房门口,姑娘敲了敲门,对里头轻声道:“扶蝶他哥哥,我们进来了。”
      随后姑娘推开了门,领着我进去。房间内挂满红绸和铃铛,只余一条约莫两米的路直通堂厅,再到床榻,然后我看见一个白衣翩翩的散发人立在窗前,身姿挺拔,背影清俊。
      “来了,”“扶蝶他哥哥”转过身来,我定睛一看是个男人!再加上方才的声音,准是个男人!
      我拍拍姑娘的肩,道:“这花魁,怎么是个男的?”
      姑娘哆哆嗦嗦地对我说:“我们雁归坊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会接待有接龙阳癖好的公子。”
      我一拍脑门,尴尬地恨不得当场摔死在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访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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