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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早餐邀约 ...

  •   深灰色云层压着青藤中学校门,潮湿的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围墙。陆沉第三次抬手看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7:15——距离早读还有十五分钟,正是江叙常出现的时间。他将怀里的保温饭盒又紧了紧,金属表面残留的热气透过羊绒围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水珠。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从第一日清晨,陆沉在校门口瞥见那个总缩在人群边缘的身影开始,晨光里便多了道执着的守候。第一天的海苔肉松饭团,是他照着母亲留下的食谱反复试验的成果;第三天的梅干菜肉沫饭团,肉丁切得比米粒还小;昨天的芝士火腿饭团,特意用喷枪炙烤出焦糖色的纹路。

      远处传来帆布鞋拖沓的脚步声,陆沉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江叙裹着宽大的校服外套出现,发梢还沾着巷口早餐摊的蒸汽。少年像只受惊的野猫,目光扫过校门口的人群,在触及那道挺拔身影时猛然顿住。

      "今天是三文鱼蛋黄酱饭团。"陆沉递过饭盒,指节上还留着被寿司帘压出的红痕。他注意到江叙眼下淡淡的青影,想起昨夜十点在便利店撞见对方买泡面的场景,"蛋黄酱是自己熬的,加了柠檬汁。"

      江叙垂眸盯着饭盒上的卡通贴纸——这次是只举着饭团的柴犬,尾巴处还画了道彩虹。他接过时,指腹擦过盒身残留的体温,突然想起周一的饭团里,夹着张用钢笔写的便签:"听说你总不吃早餐";周三的樱花标本,被压得平整妥帖。

      "这里面..."江叙刚开口,就被陆沉突然塞来的纸条打断。淡蓝色信纸上,字迹工整得近乎执拗:"明天篮球赛,来看我。"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篮球图案,边缘被橡皮擦反复修改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陆沉耳尖泛红,转身时带起的风掀起西装下摆,露出内里绣着"L.C"的口袋巾。

      江叙攥着纸条往教学楼跑,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教室里,他小心翼翼展开纸条,晨光透过窗户将字迹染成温柔的琥珀色。指尖抚过钢笔留下的凹痕,他忽然想起这些天陆沉递饭盒时,袖口若隐若现的医用胶布——原来那些看似随意的早餐,都是精心策划的靠近。

      午休时,江叙鬼使神差地走到篮球场。透过生锈的铁丝网,他看见陆沉正在练习投篮。少年身姿挺拔,白色球衣被汗水浸透后背,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混着喘息,在空荡的球场上回荡。

      当陆沉投出一记漂亮的三分球,转身与江叙目光相撞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江叙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对方脸上绽开一抹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明天,我等你。"陆沉的声音穿过铁丝网,惊飞了树梢的麻雀。江叙攥紧口袋里的纸条,转身时不小心撞到垃圾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没看见陆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将手中的篮球紧紧抱在怀里。

      深夜的台灯下,江叙第三次打开保温饭盒。残留的饭团香气里,他又发现了张字条:"别怕,我在。"字迹被水汽晕染,却依然坚定。窗外的月光洒在少年泛红的耳尖,他把纸条夹进课本,夹在最爱的那首诗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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