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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篮球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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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穿过体育馆穹顶，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沉调整着护腕，白色球衣胸口的校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观众席逐渐坐满，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中，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第七排那个藏蓝色身影。
江叙抱着课本坐在角落，校服外套拉链拉到下巴。他盯着手中的纸条，上面被反复摩挲的痕迹几乎要将字迹磨平。当裁判哨声响起，陆沉跃起争球的瞬间，少年的呼吸也跟着停滞。
赛场上的陆沉与平日判若两人。他灵活地穿梭在对手之间，运球时手腕翻转如蝶，三分线外的跳投姿势优雅而凌厉。每当得分，观众席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可他总会在落地的瞬间，朝着江叙的方向望去。
第三节比赛进行到一半，比分咬得很紧。陆沉单手持球突破防线，余光瞥见几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挤进观众席。其中一人故意踩住江叙的帆布鞋后跟，少年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脑即将撞上金属栏杆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
陆沉几乎是从空中直接坠落。他用手臂圈住江叙后脑，自己的额头重重磕在栏杆上。鲜血顺着眉骨滑进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江叙苍白的脸近在咫尺。
"谁动他，我跟谁拼命！"陆沉的怒吼震得篮板嗡嗡作响，染血的手掌死死撑住栏杆。观众席瞬间寂静，唯有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贴着江叙后背，心跳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裁判的哨声尖锐地响起，场边顿时乱作一团。江叙看着陆沉额头上不断涌出的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般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颤抖的手指按住那道伤口。
"别碰..."陆沉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用力，"会弄脏你的手。"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嘴角却还挂着笑，"别怕，我没事。"
校医室的白炽灯将消毒水气味照得发白。陆沉任凭碘伏棉签在伤口上来回擦拭，目光却始终黏在蜷缩在长椅上的江叙身上。少年抱着膝盖，校服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露出半截苍白的锁骨。
"别看了。"江叙突然开口，声音闷在膝盖里，"伤口发炎怎么办？"
"比这更严重的伤，我在全国剑道比赛受过。"陆沉扯动嘴角，牵动伤口渗出细小血珠。他想起三年前决赛场上，竹刀划破眉骨的瞬间，都没有此刻看见江叙踉跄时的心悸，"但那天没人碰你。"
暮色漫进校园时，两人坐在空荡的篮球场上。陆沉拆开江叙执意买来的冰袋，突然轻笑出声："其实我刚才...吓得腿都软了。"他转头看向江叙，夕阳将睫毛的阴影投在缠着纱布的额角，"你要是出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叙踢开脚边的石子，看它们在塑胶跑道上划出细小的弧光。远处传来社团活动的喧闹，而这片场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他想起陆沉冲来时毫不犹豫的身影，想起对方护着他时剧烈的心跳，眼眶突然发烫。
"下次...别这样了。"江叙的声音带着鼻音，"你的比赛也很重要。"
陆沉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绷带擦过江叙颤抖的指尖："你比什么都重要。"晚风卷起满地银杏叶，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藏着比暮色更绵长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