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要超前消费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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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下午的课也在霍云晖的挣扎跟殷水南的无聊之中煎熬过去了。
晚饭还是没有和新同桌一起吃，霍云晖得去下午的训练，直到晚修第二节课才会回来。殷水南便按照他两年间毫不改变的日常习惯，回宿舍洗澡，去食堂吃饭，给小鱼哥打一会儿电话，回教室写日程本然后再完成作业……
日程本！
殷水南一打开就见到自己那张手写的计划表，被他遗忘了大半天的暗恋计划又浮上心头。他下意识回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崩溃地发现他至少需要二十多个年纪第一才能填补回今天超前预支的奖励。照这个相处模式下去，规则实际上变成了因为他不小心跟暗恋对象接触了所以要接受写卷子的惩罚。
思及此处，殷水南不由得疲惫地倒在了书桌上，大有一睡不起的架势。
而且霍云晖人真的很好……殷水南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他回忆到小鱼哥对这计划的评价，自己确实很坏才能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用别人作为掉在自己眼前的胡萝卜，自欺欺人，不能自己驱动自己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我坚持这个计划，我必然得改进所有的规则；如果我不坚持这个计划……
殷水南发现自己甚至想不出坏处来！
于是暗恋计划被正式打入冷宫，霍云晖的印象标签从粘不牢的暗恋对象变成了正在加固中的好同桌跟好舍友。殷水南把计划表塞到日程本的尾页里夹住，当作一个教训保存在记忆中。
日程本本身也已经在多日的使用中到达了极限，已经使用的页面皆拥挤地粘着些诸如成绩单，纸条，随手记下的灵感，当天食用的食物标签或者包装等等，空白页屈指可数。
殷水南干脆趁着这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换了一个新本子，旧本子则嵌进置物架的最底层，跟他暂时还用不到的课本与教辅书一起落灰。
新本子则在首页粘上了旧本子里取下的万年历，上边用简略的标记圈了些重大日子，从生日到高考倒计时一百天，一直延申到了暑假的旅游计划。
望着这些看似遥远实则很遥远的日子，殷水南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期望自己的生命不会在最终解放日来临前戛然而止。
总之先学习吧！他啪的一声将新日程本塞回桌洞了。
晚修第二节课前霍云晖回来了，推开后门发现自己座位上的小测卷子繁衍出了子子孙孙，而殷水南则还在孜孜不倦地为此家族的繁盛添砖加瓦。
“太好了你回来了！”殷水南真情实感地呼唤他，眼睛亮得像是看到了救星。
“快点！这历史导学案还有九张！政治的我已经帮你传完了。”
无关暗恋，殷水南的殷勤只是因为太多试卷他整理不过来。
霍云晖很想掉头就走，不过还是老实地坐回座位了。毕竟如果真的走开的话他应该就没地方坐了，课桌将完全成为试卷培养皿。他艰难地辩识混乱而模糊的页码，将卷子叠好对折，然后瞪着它们，希望空白处能长出充满血肉的答案。
殷水南提醒说：“这份历史导学案开学考考完那天晚上要收哦，记得写。我们班主任抓作业很严的。”
霍云晖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两个坏消息，只好挑了最无关紧要的细节问：“应该没关系吧，体育生的作业不是一般都不怎么管吗？”
“在我们班，你们只能少写些，不能不交。”殷水南用笔在导学案上花了几个圈，圈住了最前边的基础填空部分跟最后边的几道大题。
“这是我们要写的？”霍云晖觉得这也不多嘛。
“这是你们不用写的。”殷水南狡黠地笑，笔在页码处敲了敲：“比我们少了大概……十一分之一？”
那也还剩下二十页要写啊！霍云晖头疼起来了。
“不用担心，你可以抄答案。”殷水南神秘一笑，从卷子堆里掏出来两张密密麻麻印着小字的A3灰纸，看多两眼就会立即让人患上阅读障碍症。
“因为大家都写不完，所以很多没必要的题目都是抄的。比如这道题……”
霍云晖顺着笔尖看过去，题头印着：2015年全国I卷，比河窗二中本身更古老。
“嗯，你直接抄答案好了，十年前的题目基本没什么参考意义，毕竟教材都换了一番了。”殷水南又点点下一道，“这题可以跳过，因为不是我们省份的卷子，用的不是一本教材。”
蓝色墨水在略微缺肢少腿的宋体字下留下算不上圆的点，像开了灵智的试题长出了眼睛。殷水南习惯用蓝笔写灰卷，为其足够显眼清晰；又喜欢水性笔，只求能在糙得起毛的卷子上也笔走龙蛇，不免会在手掌留下一点墨痕。
霍云晖听着殷水南柔声细语地讲各省试题的特点，心思不由得从他柔软手掌侧边的一道墨痕游到了泳池。他确实对试题十分陌生，然而他记得每对手们胸前的省份标识，曾同他一起跃入比墨水更透彻的池子中，并列在成绩排行榜上。
而此刻他们也都在对着灰卷黑字发愁吗？
他眼睛转向专心讲解的好同桌，后者注意到这视线，停下来道歉，说：“我太啰嗦了对吧。抱歉……”
殷水南仍低着头紧紧盯着试卷，霍云晖顶多看得见他细成线状的金属眼镜框，还有微微翘起的头发，让人很想伸手摸一把确认是否与想象中那般柔软。
“……呃，我可以把我那份没弄脏的卷子给你的。”殷水南懊恼自己太过自来熟，一不小心就忘记他实际上与霍云晖没多少交情。
“没关系的。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呢。”霍云晖无奈地看着迅速缩回自己领地的殷水南，暗想他也没做什么吧，这小呆子怎么这么怕我？都快要跳出窗去了……
“我其实在想另外一件事情……”霍云晖深沉地眯起眼，“如果我们有这么多作业要写，那什么时候复习开学考？”
殷水南苦笑：“写作业的时候啊。”
“考试范围是作业吗？”
“当然不是啦！只是写作业就算是复习了而已……”
霍云晖缓慢而坚定地合上了眼：“我可能，要拿人生第一个倒数第一了。”
殷水南说：“哦当然不，你只要去考就不会是倒一。因为我们班有只要考试就请假的，缺勤才会是倒一。”
霍云晖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也想跟他们一起请假，毕竟全科缺勤的倒数第一没有全科都难看的倒数第二让人羞耻啊！
“好。”他挤出一个旨意不明的回应词，调转话题去问老师会不会看出来他们抄答案。
“不知道哦，我觉得应该不会。因为班主任她虽说抓作业很严，但其实批改很不走心的……”
“咳咳！上课了，讨论的可以，保持安静哈。”殷水南抬起眼睛，与讲台上维持秩序的前桌白约对个正着。她显然意所指他们，殷水南便当即用笔和手指在嘴前打了一个交叉，以示他们不敢再犯，得了白约一个表宽恕的微点头。
“我待会回去跟你再讲。”于是殷水南推了张黄色便利贴过去说，霍云晖便提笔写说好。
殷水南的字圆圆的，霍云晖的字则比较锋利，还比殷水南的大一圈。两串字并在一排时，好似一队蓝绒小黄鸭正跟在鸭妈妈后边，ooooooO的。
霍云晖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逗笑，把纸条推回去时嘴角还有小小的弧度。
不过沉浸在补完先前欠的“奖励”，殷水南没注意到这件事，如果老师们再也不布置作业的话，他大概再努力个……三天晚修左右就能补完了。
我是绝对不会重启这个暗恋计划的！殷水南泪流满面地发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要超前消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