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开学考毁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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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万个学生的不愿意之下，九月开学日还是到来了。当天的骄阳格外热情，直要把河窗二中的学子们都烤焦，粘在操场上。
就连仍未意识到悲惨未来的高一初入校学子们都被晒得蔫头蔫脑，看起来跟紧邻着的高二高三生十分和谐。不过高二高三们清楚自己的悲惨未来，最近的就是明后天举行的开学考，一天三科，十分人道。
“人道在哪里？”高三四班的女生聚在一起抱怨。她们才不管班主任投射过来的威胁眼神，坚定地打着遮阳伞蹲在操场草地上装蘑菇。殷水南则没那么胆大，只是一直躲在霍云晖影子里乘凉。
“这个开学考就不应该有我们参与啊！我们早就开学了。”白约的同桌曾英兰义正言辞，她身边一个长得十分温柔、名叫鹤仙浔的女生也附和说：“待会就去实验室里偷钠把学校炸了。”
“先炸校长办公室还是印刷室？”曾英兰问。
“印刷室吧，等冬至间回去办公室了再去他那。”鹤仙浔微笑。
这法外狂徒的对话被政治课代表殷水南正义举报给纪律委员了，白约便一人往脑壳上敲一下，警告说这种话不能乱说。
“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说知道吗！”
白约脸上一如既往地没表情，但就连与她毫不相熟的霍云晖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笑意，还有支持。
“你们班能人真不少……”霍云晖憋了许久，最后还是悄悄跟殷水南感慨说道。
殷水南苦笑说，“我知道。她们确实很能整活。”
讲到这他轻咳，还是给友人们找补了一下：“不过如果不是河窗二中让人死掉的话，她们也不需要整活了。”
霍云晖一愣，接着极其怪异的声音被挤出了他的喉咙，还伴随着不规律的身体抽动，那张帅脸则直接埋进了自己臂弯里，靠在殷水南肩上减小存在感。
殷水南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霍云晖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殷水南不知是羞恼还是无语，毕竟他也是头次见到霍云晖如此大幅度地表露情绪，此男一般都是淡然地活着或者悄悄地被试卷弄死了，状态大概在一定会上校园表白墙的男神同被出题人暗杀的尸体之间切换。
想到这殷水南也笑了，不过幅度比霍云晖的振动模式小很多，全然没能注意到旁边忽然静音的女生们用：天哪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的眼神扫射自己与好同桌。
“其实也不是不能磕一口。”鹤仙浔推推自己反光得异常的眼镜。
“我上学都这么辛苦了，给我磕一口怎么了？”曾英兰双掌合上，眼角留下了隐形的泪水。
“般配。”白约点头，“这门婚事我许了。”
谈笑间，三人已经将婚礼上谁坐小孩桌都决定完了，根本不管正主们的死活。但是也不能全怪她们，毕竟从外形上来看，一个可爱一个帅，好看得各有千秋；还关系匪浅（八人寝的两个舍友和同桌关系），甚至还有体型差，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磕我先磕！
秉持着好东西我自留怪东西亲友必须尝尝的原则，这对产品飞速在班上扩张，得到了大多数女生的认可：我反正谈不上了，产品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呵呵呵……甚至在当天晚修，就已经有短篇产出了！都不知道她们哪挤出来的时间做的饭……
正主们当然不知道背后的造谣，虽然殷水南大概能猜出她们的德行，但实在觉得挑明太过尴尬，私下拜托白约约束她们圈地自萌后，就红着脸缩回跟数学题的擂台了。
他在跟函数搏斗得毫无还手之力时，左手边的霍云晖更是屡战屡败，狭长的美眼下净是被六科轮流羞辱打出的黑眼圈，每天训练都会被教练规劝，如果学习太累了可以不学的，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啊！
霍云晖清楚教练的意思，他确实在学习上没有半点天赋，能上河窗二中完全是靠临近中考时那能把佛祖脚勒青紫的抱佛脚跟实在太有分量的体育赛事奖牌，加上自己缺席了正常高中课程整整一年半多，现在想要跟上学习进度的难度不亚于说他准备游泳快过复兴号。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差多少！
他默默地咽下自己胸中不平的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母亲帮他请假开学考的贴心。
然后就被刻意加高难度的开学考锤得爬不起来了。
殷水南回去宿舍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霍云晖将自己面朝下地嵌在床铺里，脚露在床铺外，手臂并在腿边，要不是还有呼吸殷水南会当场冲出去找人拨打急救电话。
强行消散脑内关于人棍的名词解释，殷水南问：“我能坐你床上吗？”
霍云晖动了两根手指，殷水南便读作允许了。
“你不感到闷吗？霍云晖。”
霍云晖这会儿没动了，殷水南只好自顾自地往下说。
“刚刚的考试真是太神经了，说好的六十分基础三十分提高十分难，结果现在全都是难的，我看完考试卷都要哭出来了，这次难成这样根本没有参考意义嘛，全级的平均分倒退一百分才满意吗？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说到动情处，往自己大腿上狠狠锤了下，疼得他呲牙咧嘴，差点把词都忘了。
“不过我觉得你好厉害啊。我从来没见过能这么挑战自己的人，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肯定不回来读书了。这么勇敢……反正我做不到这样哦。”
“嗯，但是我也没法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做这么勇敢的事情要背负的东西，肯定比我能想象到的多很多。不过，如果你能够把我当作一个朋友的话，我很希望你能把负面情绪分给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我也会很高兴的。”
“当然，我相信你肯定能自己处理好问题的。总之我想说，任何时候你都不需要自己承担这么重的担子的，至少还有我能帮上你一点忙。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床上的钩子那袋薯饼是给你带回来的，待会尝尝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殷水南试探着往霍云晖的背上轻轻拍了下，以示安抚。
没想到霍云晖被这一拍，直接翻了个面坐起来。帅气得能用颜值暴击别人的脸因为闷得太久，鼻头跟脸颊都有点微红，眼睛则直直盯着殷水南，不易察觉的水光在两下眨眼后彻底融于黑不见底的眼睛。薄唇张开，齐整的牙齿边上突兀长起名为犬牙的高峰。
“谢谢你。”霍云晖自六岁后就不再被人用这种语气哄着了，天赋突出意味着必须严训以摁下任何骄傲的心。他确实很难自己渡过这过大的挫折，所以他弯腰凑近好舍友问：“我能现在向你求助吗？”
殷水南不自觉往后退了一点角度，生怕霍云晖那长得过分的睫毛戳他脸上，“我很荣幸。”
他嘴角勾起新月似的弧度，眼睛则如满月，诚恳地倒映着一切。
霍云晖与之对视的瞬间，脑内莫名联想到神话中指引迷途者的神鹿。
“我能跟着你一起学习吗？就是平时我上课跑神的时候提醒一下之类的……”霍云晖不自觉地磨了磨后槽牙，暗自思量这要求是不是太难为人。
“当然可以。”显然没有，殷水南立即高兴得将那满月合拢成倒挂的弯月，“我很会辅导人的！真的！”
怕霍云晖不信，殷水南解释说其实他有不少朋友都是艺体生，而他其实已经未雨绸缪地为其中一位设计了完整的复习计划。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做！啊，不用担心会麻烦我的，一直学习我也是会想吐的。更何况最有效的学习办法就是教会别人，我带着你学也是便宜我了。”
殷水南真诚地看着霍云晖，似乎怕霍云晖下一秒就反悔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殷老师。”霍云晖不自觉错开对视。
“好怪哦，管我叫老师……额，叫我柚子老师吧！她们有时候会这样子叫我的。”
殷水南想到班上女生们管他叫老师的主要情景，不禁微微红了脸。作为稀少的同人男，他其实在班上占据着不可撼动的一哥地位，以产出含义丰富的讽刺性真实童话出名，角色直接取材于讨厌的校领导，至今仍在连载中。
“好的，柚子老师。”霍云晖哪知道这些，他只觉得殷水南也太容易害羞了，怎么一句话又耳朵红了？像种容易应激的小动物幼崽。
“那我晚修的时候有问题能问你吗？”他愿意当好学学生，希望小老师不要嫌弃他脑子太笨就好。
“可……可以。”殷水南一羞就想再往后退一点，但他再往后倾就要把腰磕床头栏杆上了，霍云晖不得不伸手把呆呆老师拉回来。
“小心磕到。”
但毫无防备的殷水南被这一下直接拉撞上了霍云晖结实的胸肌，宛如橡胶枕的陌生触感把他吓得垂直起飞，然后不幸地狠撞上了上铺的床板，疼得他眼角当即就挤出了几滴珍珠。
“我被胸肌打倒了。”殷水南并不幸福地倒下了！
而且还是，磕到了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开学考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