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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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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大家都作鸟兽散去,莫若起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祝漓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紧接着便被一个影子挡住了,挡住他的不是别人,是张宇。
张宇的眼神不像以前那么良善温和,反而有一种疏离感油然而生,随后他和他身后的人都消失在了莫若眼前。
祝难去送张贺,被张贺瞥了一眼,他知道转账张贺肯定不收,就进屋直接把现金挂在了前台,前台知道祝难是老板的朋友,僵持了好大一会才把钱收了。祝难下半身是个长筒的白裤子,吃饭的时候没有淋上油却在刚才转身过桌角的时候蹭上了,他心里犯嘀咕,自己好容易洗的裤子刚穿上,他不是心疼自己的裤子,而是心疼自己拘谨的怕沾到油的小心翼翼,早知道就放开点了,白裤子早晚都会脏的。
莫若看祝难出来,满面愁容的,进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现在却面上犯难,莫若以为他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就问他:“怎么了?张贺没收你钱?”
“怎么可能,他送祝漓去了,现在估计还没到呢,怎么拦得住,他自己也不容易,每个月还要给妈妈家里寄生活费,现在他爸又一直窝在家,还请人照顾,他忙里忙完啥都干,也填不过来窟窿。”
莫若点点头,表示赞同。
“车子都被骑走了,咱俩走回去行不行。”
祝难问莫若,说实话要是借个车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想着饭后走走就着晚风,待会儿睡觉应该舒服,况且现在的两人一点困意都没有。
“好啊,我正想走走我当时来的那条路呢。”
h市的乡下很舒服,特别是五月跨入六月的门槛,麦子成熟的香味会从空气中进入肺里,让人一下子就能幻想到丰收的麦粒和白面馒头。
祝难的身量高,步子大,却在莫若偶尔跟不上的时候放慢速度,他们不说话的时候多,说话少,大多时候都是静默的。夜是无尽的黑暗的,只有道路两边的野草长得很好,在路灯下面很出色地绿着,本该看到的一望无际的麦田,被黑暗笼罩着。
蟋蟀偶尔会从草中蹦出来,在大马路上散完步再进入疯狂生长的野草里,又或许几只狂舞的飞虫在他们身边游荡,在靠近河边的地方会有巨大的草黄色的蚊子在旁边嗡嗡乱叫,莫若会在挥舞中跺几下地用他的方式驱赶蚊虫,祝难倒是习惯了这种蚊虫飞舞的生活环境,只是一味的把步子放慢,让后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他很愿意身边有个人跟着,即便不说话出点动静他都觉得舒服和不孤独,和以前独来独往的他不太一样,他记得小时候班主任组织一次班会,在班会上大家要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人的性格,他就比贴上了独来独往的标签。有人觉得这样很装,有人觉得这样很酷,也有人觉得他可能心理有疾病,没人和他玩。
这种奇怪且偏见的性格,加上村里无数人的谣言,让祝难小时候过得不那么舒心,即使是王牌学习者的冠冕加身,身边的朋友却少之又少,也跟他反驳型人格有关,在孤僻的性格下练就了一副百折不挠的自己。
祝难觉得习惯,却在莫若到来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被填补。
“你说我们是不是在走同一片地方啊,我觉得我们经过的是同一片麦田。”
莫若问他,祝难抬眼环顾四周,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真被自己说准了吧,真是碰见鬼打墙了,转来转去还是一个地方,他俩都快走了半小时了,周围还是一样的野草和路灯,没有任何可以辨别方位的东西可以提供给他们。
祝难看着莫若有些紧张的神色,噗的笑出了声音。
“手机呢?”
莫若急忙从兜里找出手机,交给了祝难。
不会要开展什么术法不能拿电子产品吧,还是需要打电话摇人过来救他们,莫若幻想了无数种解决方法,却没想到祝难打开了地图。
“前方路口右拐,五百米处到达目的地。”
机械女生在黑暗的电子灯光下响起,莫若咯噔一下,眼神恢复了清澈。
原来是借助神奇的电子力量,于此对比刚才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什么附体一样,应该找东西祛一下邪。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祝难就把莫若摇醒了。
“我天,我睡了还没有五个小时。”
莫若刚起床说话有气无力地,就被人套上了衣服。
“走,带你去看你的面具。”
他们很早就说好的,那次在婚礼上,祝难说他喜欢就给他做一个,没想到在这么多工作和训练交接的间隙里,他帮他把那个许诺给填补了。甚至是自己都忘记了的前提下,他还记得并且做了。
莫若从刚开始的混沌和朦胧中一下子苏醒了,他着急穿上袜子和鞋子,起身往外面刷牙洗脸。祝难跟着他走出的方位,在他的身边撂下。
“你知道为什么要起早吗?”
祝难一边刷牙一边和他说话,他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
祝难说:“我们祖先认为在混沌初开的时候有只神兽,他把世界分成三个世界,就是人兽和妖,人没有什么多余的本领,神兽就作为评判者站在人间和人类一起生活保护着人类,人类便以为坐上了万兽之王的宝座,众妖兽皆在于其下。直到有一天,人类与妖兽矛盾爆发,首当其冲却以为是神兽的做派,便派人类中最英勇的勇士将其砍杀,最后人与妖兽混战,人占据其下,被奴役到近代,就是我们祖先的产生。”
“你讲的是神话吗?人怎么可能一直被妖兽奴役,那现在那些妖兽呢,全都消失了?”莫若问他。
“就算是神话吧。其实就是说人很贪心,而且分不出好坏。”
祝难笑了,他喜欢摸莫若蓬松的毛,莫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被人摸,因为他觉得羞耻,但是私密空间里,被人挠头是很舒服的事情。
莫若开始反思这个故事,“如果人类变成神兽,悲剧是不是可以避免呢?”
祝难最后冲了口水,说:“这像是一个天平,总得有砝码才能平衡,如果无法保持平衡,就必须有个人做奴役者,有人做被奴役者。”
他说罢,两只手在水龙头底下接了点水,借助手里的水冲了冲脸,便随便的洗完了。怪不得那么糙,就是这样对他那紧实的皮肤的,他的皮肤都没产生抗议,真是多亏了一张妈生脸。莫若学他捧一捧水往脸上扑,却在一阵凉意后放下了这个想法,找了盆子接了温水洗了个干净。
大概有些东西可以学成,有些东西模仿不来。这就是任何人的差异性,也是人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