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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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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苦愣了愣，按密码的手指顿了顿，道“我没事，钱转过去了，您看下。”
客气的和出租车司机告别，奈苦走到幼儿园停车场，坐在自己那辆大众，迟疑着用后视镜照了照。
“真难看。”镜子里露出一个左脸肿了高高，面色惨白，嘴唇干裂，头发凌乱，好似经历生死的男人。
他刚才就是用这幅鬼样子和余甘子对话？
“真是丑死了。”奈苦倒进座椅，抬起手臂遮住脸，声音染上哽咽。
高架两旁的路灯在幽蓝夜幕下散发着莹光，下班回家的车流在高架上排成长队，从高处往下看，仿佛一条红色长龙。
路灯是他身上鳞片，没有尽头的高架桥是蜿蜒龙身，而行驶在上边的车辆是寄居在这座城市的寄生虫。
忙忙碌碌，不甘平庸又归于平庸。
好不容易回到家，放在电视柜上的时钟已经指到数字9，在家独自呆了一天的狗还没喂，也没遛。
奈苦看着地板上到处都是的狗尿和狗屎还有布艺沙发上被咬的稀碎的纸屑，脑子一懵，猛地叹气。
心里头那点因为见到余甘子勾起的愁绪被上涌的血压冲刷干净，他一把抱住扑他腿的狗，想骂。
看着它湿漉漉的眼睛又瞬间没了力气。
奈苦蹲下和狗对视了还会，直到狗的尾巴越摇越快，他才伸出手在它鼻子上点了几下，嘴里轻叹“柠檬，你再这样不收敛，爸爸只能带你去绝育。”
柠檬是一条小型鹿犬，听了奈苦的威胁，半点不害怕，反而抱着他的腿上下耸动，仿佛在示威。
奈苦气的翻了个白眼。
真是狗祖宗，他什么都不能做，反而得去给柠檬做吃的，等它饭饱后还得带这位小祖宗去散步。
喂食、散步、收拾家这一连串下来后奈苦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年人惆怅早烟消云散。
看着灯光在干净的反光的地板，还有重归干净没有纸屑的沙发，奈苦反手撑腰，疲惫的只想给自己一个清洁魔法然后上床睡觉。
至于余甘子？
早混着柠檬的呼噜声不知飘向何处。
一夜无梦，工作日的闹铃在清晨7点准时响起。
奈苦条件反射睁开双眼，先是懵懵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罩发了会呆，接着在持续不断的闹铃声中渐渐清醒。
他拿过手机，关闭闹铃，看了眼时间，侧身埋进枕头，深吸一口薰衣草味的味道，手一撑翻身起床。
趴在他床边睡觉的柠檬早在闹钟响起的第一时间就用爪子扒拉床，见奈苦起床更是兴奋不已，飞撞到奈苦身上，不停哼叫着撒娇。
“好了，好了，爸爸上班快迟到不能陪你玩。”奈苦撸了一把柠檬，快速洗漱然后倒狗粮穿鞋开门一气呵成。
临关门前奈苦瞥了一眼埋头苦吃的柠檬，本想叮嘱它不要拆家，但想到昨晚也算是因为它，这才没有整晚沉浸在过往情绪中。
“算你将功补过。”奈苦道，看着柠檬撅起的屁股和疯狂摇晃的尾巴，嘴角微微上翘，上班去。
——
太阳花幼儿园
早上8点幼儿园的老师们准时站在幼儿园大门迎接入园幼儿。
这周是奈苦早班，他到门口时班上的一一小朋友正好走来。
“奈奈老师早，你昨天去拔牙了吗？”一一最喜欢奈奈老师，昨天放学时奈苦告诉小朋友们他会去看牙，所以一大早一一就催着妈妈送她来幼儿园。
奈苦摸了摸脸，昨晚睡觉前吃了一颗消炎药，出门前又吃了一颗，脸上的肿消了不少。
“老师暂时没有拔牙，不过医生给老师开了4颗消炎药，你看，老师的脸是不是好多了？”奈奈蹲下和一一平视。
一一瞪着大大的眼睛仔仔细细观察，好半晌才说“虽然看起来好了，但是妈妈说智齿如果不拔以后还是会疼。”
就在奈苦欣慰自己带的孩子真会关心人时，一一忽然正色道“没关系的，奈奈老师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也怕医生。”
一一妈妈闻言尴尬的戳了戳一一，对着奈苦歉意的笑了笑。
“这孩子。不过奈奈老师，智齿这东西就是多出来没用的牙，不疼还好，疼起来是真要命。能拔还是尽早拔了好。”
奈苦微笑点头，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
“谢谢一一和一一妈妈的关心，今天正好有牙医来幼儿园给小朋友们做龋齿检查，一一怕不怕？”奈苦蹲下来与一一对视。
一一前面还笑眯眯的点头，听到牙医来幼儿园时，脸上的笑瞬间垮了，求救似的看向妈妈“妈妈，我觉得今天不适合上幼儿园。”
童言童语逗得奈苦和一一妈妈哈哈大笑。
到了中午托小中班的小朋友牙齿都检查好，终于轮到奈奈老师班级。
奈奈紧紧牵着一一的手，“一一，坚强一点，你可是奈奈老师的榜样，要是你也害怕，那奈奈老师更不敢去看牙了。”
“再说，咱们班就属你最勇敢，是别的小朋友的榜样。”
奈苦几句高帽子戴在一一头上，捧得他像只骄傲的白天鹅抬头挺胸走在队伍最前面。
嘴里还嚷嚷“那就让奈奈老师看看一一大哥的厉害。”
说归说闹归闹，等真的到了临时医疗室，一一和奈奈老师都僵在原地不敢往前走。
不过一个是看着医生手里冰冷的仪器不敢往前，一个是看到牙医中昨天才见过的熟悉面孔不敢上前。
那熟悉的面孔就是余甘子，和其他牙医坐成一排正在给上一个班级的孩子做检查，虽然带着口罩和医疗帽，但是奈苦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奈苦见余甘子抬眸赶紧躲到搭班沫沫身后，然后拉住他问，“之前不都是九院医生吗？这次来的怎么是三院？”
沫沫说“昨晚教研会你早走看牙，学校定点合作单位换成三院……”
沫沫后边说了什么奈苦没注意，他暗暗懊恼，要早知道……
他就请假，请假理由——今天不适合上班。
可惜没有早知道，奈苦看着紧紧抓住他衣角的一一，心知要是他跑了一一肯定跟着跑。
一一妈妈今天早上可是偷摸告诉他一定要让一一做龋齿检查。
奈苦瞄了一眼，正巧与余甘子视线相交，奈苦抿唇避开视线，蜷起的手指扣挠着手心。
既然躲不了，那只能……
装作不认识！
没错奈苦就是这么一个遇事就逃避的缩头乌龟，如果他不是缩头乌龟，当年遇到那些事的第一反应就不会是逃跑。
正在这时上一个班已经全部完成检查，奈苦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不就是装不认识，他最擅长的就是假装。
假装不在乎，假装不爱，假装一切都过去。
“老师您好，请问是KC3吗？”穿着护士服的护士小姐姐问。忙了一个上午声音有些干板冰冷。
“对的，是在这儿排队吗？”奈苦的声线轻柔，因为在幼儿园工作所以显得更加温柔。
奈奈习惯性的扬起一抹温柔笑意，白皙清秀的脸看起来更好看，护士小姐姐停下笔抬头时，视线在奈苦脸上转了个圈
“对，您是这个班的老师吗？”护士小姐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悦耳。
可惜奈苦喜欢的是男人，这纯属媚眼抛给瞎子看。
虽然奈苦打算装不认识，可这只是他单方面的决定。
奈苦眼角余光可看见余甘子时不时打量他，眼角弯弯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沫沫，我……我想去上厕所。”奈苦心慌意乱，转身把余甘子挡在身后，仿佛这样就能缩回龟壳。
沫沫为难的看了眼奈苦，“刚才保育老师说要提前回去擦桌子，Matt今天又请假，奈奈你很着急吗？”
奈苦瞥了眼竖起耳朵的一一，似乎张智尧奈奈前脚离开，他就会后脚跟着跑。
前有狼，后有虎。真是真叫奈苦左右为难。
“没事，我也不是很急。”奈苦咽下喉咙里的紧张，在余甘子不知巧合还是故意扫来的目光中摸了摸左脸，虽然不疼，但他的额头还是冒出一层虚汗。
“呼——”奈苦小声呢喃“放松，放松。”
奈苦的衣角被扯了扯，他低头看去，一一担心仰头看着他。
“奈奈老师，你牙又疼了吗？”一一抓着奈苦的衣角，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让他有些害怕。
奈苦蹲下身，大拇指和食指微微张开，比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是有一点点疼，但是我想到一一都这么勇敢，奈奈老师就不疼了。。”
一一被夸的咧开嘴角，对暂时忘记对医生的害怕，低头用袖子擦去奈苦头上的汗水，像个小男子汉“奈奈老师要真的疼你就哭吧，浩浩他们要是敢嘲笑你，我就帮你揍哭他。”
一一的豪言壮语让奈苦哭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一一的肩膀，道“我谢谢你，但你要是再打架我就告诉你爸。”
说完推了一把一一，把他推到医生那儿检查牙齿。
一一愁眉苦脸的坐在凳子上，他从第一位躲到最后，躲了好久，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奈苦退去检查牙齿，悲愤下他大喊道“奈奈老师，你这个背叛牙齿帮的叛徒！”
唰的一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好奇是谁背叛牙齿帮，又是哪位老师竟然在幼儿园拉帮结派。
奈苦脸蹭的涨红，又顾及着余甘子根本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往后藏，生怕被他看到。
谁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位老师，对，就是你。”余甘子眼带微笑的注视着奈苦，“你过来帮我扶一下，我看这儿就你最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