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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圣诞星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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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晨光透过纱帘，安洛枳在羽绒被里蜷了蜷脚趾。身旁的位置空着，床单上残留的体温勾勒出人形轮廓，枕头上放着颗包装拙劣的糖果——红绿糖纸拧成歪歪扭扭的蝴蝶结，一看就是何时宴的手笔。
剥糖纸，里面是颗做成星星形状的巧克力，咬下去的瞬间酒心涌出，带着熟悉的草莓烈酒香。安洛枳突然想起昨天半夜，何时宴偷偷摸摸在厨房折腾的声响。
"醒了？"
卧室门被推开，何时宴端着早餐托盘走进来。他难得穿了件红色毛衣，领口还别着昨晚那枚槲寄生胸针，蓝宝石浆果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托盘里的松饼堆成圣诞树形状，顶端用草莓酱画了个歪歪扭翘的爱心。
"林晚十点来拆礼物。"他放下托盘，指尖蹭掉安洛枳嘴角的酒心巧克力，"现在......"
话音未落，安洛枳已经被拦腰抱起。何时宴抱着他走向落地窗，窗外是巴黎冬日罕见的湛蓝天空，埃菲尔铁塔在远处闪着金光。
"看。"
地板上的投影仪突然亮起，将整面墙变成星空。无数光点缓缓移动，逐渐组成1999年圣诞夜的星图。安洛枳认出这是父亲天文日记里记载的星象，那天他在笔记末尾写道："今夜教小宴认猎户座，他说要摘颗星星送给爱哭的小朋友。"
"你记得......"
"只记得这句。"何时宴的下巴搁在他发顶，"所以现在补上。"
他按下遥控器，星图中最亮的恒星突然放大，变成一枚旋转的蓝钻戒指投影。戒指内圈刻着的小字在光影中清晰可见：" mon étoile（给我的星星）2009-2025"。
工作室的圣诞派对闹到下午。林晚拆礼物时尖叫着举起两张机票——NASA太空馆的VIP参观券，出发日期是明天。
"等等！"她突然翻到票根背面，"为什么目的地是......上海？"
安洛枳正想解释，手机突然震动。监控APP弹出提示：上海新家的安全系统被触发。画面里，几个工人正在花园里架设某种大型设备，蓝花楹幼苗被小心地移栽到临时花盆。
"望远镜。"何时宴面不改色地顺走他手机，"专业级的天文望远镜。"
林晚的八卦雷达立刻启动："所以你们今晚要——"
"看星星。"何时宴打断她，顺手给安洛枳戴上麋鹿发箍，"纯学术行为。"
安洛枳红着脸去抢手机，却不小心碰到投影仪开关。工作室墙面突然亮起星图，与昨夜公寓的投影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在猎户座腰带处多了个闪烁的红点——正是上海天文台的实时监控画面。
平安夜的塞纳河游船挤满游客。安洛枳裹着格纹围巾，看何时宴在船头调试便携星象仪。那人黑色大衣被河风吹得鼓起，像暗夜里的蝙蝠翅膀，手里却举着杯过分可爱的热可可，棉花糖堆成的雪人正在奶油海里沉浮。
"十点方向。"何时宴突然指向天空，"你爸日记里写的流星雨。"
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游船上的游客都在欢呼。安洛枳却只看见何时宴眼里的星光——那人正用手机对着天空拍摄，屏幕上的星图APP显示着「2009 vs 2025」的对比图，两颗代表他们的光点正逐渐靠近。
"其实......"何时宴的声音混在圣诞歌谣里，"我爸留了封信。"
他从内袋掏出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是何父潦草的字迹："如果十六年后还能看到同样的流星雨，就带他去天文台。安兄在望远镜里藏了东西。"
安洛枳的呼吸凝滞了。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紧紧攥着的那把黄铜钥匙，当时谁都不明白为什么钥匙柄上刻着猎户座图案。
游船转过圣母院，何时宴突然将他拉进阴影里。槲寄生枝条不知何时被别在船舱顶上，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圣诞快乐。"这个吻带着热可可的甜腻，"我的星星。"
安洛枳在眩晕中摸到大衣口袋里的异物——是那把黄铜钥匙，不知何时被何时宴偷梁换柱。钥匙柄上的猎户座图案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背面刻着两行新添的小字：
「当星辰归位时
请打开2009年的月光」
手机突然震动。林晚发来的监控画面里，上海家中的天文望远镜正自动调整角度，镜头对准了巴黎上空这场跨越十六年的流星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