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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心跳实验报告 ...
拥抱得太久了些,加上流泪消耗的能量,苏枕澂很快耗光了力气。
察觉到这一点,沈曜珩松开双臂,两只手按在苏枕澂的脸上,为他抹去泪水,说:“苏枕澂,这次我一定要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跑不掉。”
苏枕澂一点点恢复理智,发觉眼前的人似乎不是梦,但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虚幻,于是他说:“你从来没有来过我的梦里。”
沈曜珩被这句话问住几秒,随即说:“这应该怪我吗,宝贝儿。”
苏枕澂的眼泪流了太多,眼睛有些肿,沈曜珩见状,说:“自从收到你的心跳实验报告,我就知道,你没有死,因为你爱我,舍不得抛下我的。”
苏枕澂带着鼻音说:“什么心跳实验报告?”
沈曜珩抿嘴一笑:“用你的话说,是遗书。”
苏枕澂松开环绕在沈曜珩身后的手,“那是我给你的遗书。”
沈曜珩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因为刚才的哭泣鼻尖微红,现在显得有些过分可爱,“是吗?我只看到了你对我的两次心动。”
那是苏枕澂坠桥后犹豫很久才发出去的信。
他怕沈曜珩知道自己还活着,让钟格代为转交。
信的开头是居中的两个大字——遗书。
苏枕澂写了他和沈曜珩从初见到相爱的很多事,整封遗书里,没有“我爱你”这三个字,因为苏枕澂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对他说这三个字了。
他们上的是同一个大学,那时候苏枕澂刚上大一,沈曜珩在读研二,有次沈曜珩骑着共享单车路过一片湖,苏枕澂刚好就在湖边坐着,风吹过沈曜珩的发丝,浅绿色条纹衬衫随风飘扬,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深棕色的眼珠紧紧盯着自己,苏枕澂写到,他当时的想法是:“学校里竟有如此惊为天人的脸”,随即他的手环就震了起来,“心率过快”
整个大学时期他们都没有第二次相遇,或许是因为苏枕澂旷掉的水课太多,或许是因为沈曜珩忙着继承家业,命运让他们只留下了彼此的深深一眼。
然后是苏枕澂的23岁,那时候他已经本科毕业,开了一个心理诊疗室,和一些医疗企业合作。
很巧的是,沈曜珩家的企业下有一个子公司,刚好是和苏枕澂合作的公司。
那段时间他的助理弟弟正在读高中,偏科严重,十分叛逆,他不由分说带这位中二少年去看了心理医生。
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沈曜珩一眼就认出了当年坐在草坪上晒太阳的那个学弟,问:“苏医生也是玉川大学的吗?”
智能手环再次开始震动。
后来沈曜珩时不时就会来这里,有时要苏医生帮他催眠,有时要苏医生给他讲故事,来的时候要么带一束花,要么带价值不菲的手表,礼物千奇百怪。
那段时间,苏枕澂已经受警方邀请,同警方合作,破获一起变态组织杀人案件。
“现在是第三次了,老婆。”
周围的诊疗仪发出警报,那是苏枕澂心率过快的证明,他的手环现在连接的是心理咨询室的诊疗仪智能系统。
被这称呼震惊到的苏枕澂呆愣地看着他。
沈曜珩不再说话,而是低头用嘴唇贴上去,给他一吻。
那吻深沉而热烈,沈曜珩的双手按在苏枕澂的后脑勺上,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的舌尖肆无忌惮地撬开苏枕澂的唇瓣,毫不顾忌地吮吸。
苏枕澂任由他在自己的唇齿间探索,双手攀上他的胸膛。
沈曜珩吻得忘乎所以,叫苏枕澂无法呼吸。
直到苏枕澂哼出声来,双手无力地推拒他,他才松开口,说:“呼吸。”
苏枕澂本能地喘气,拼命索取空气,随即又被堵上了唇。
沈曜珩等这个吻等了三年,他无数次后悔,没有在三年前就将这个人锁起来,然后每天都给他这样的吻。
他们吻到沙发上,苏枕澂的衣服被一件件扒光,理智作祟,他喘着粗气说:“门。”
“我锁了。”
然后沈曜珩肆意妄为地探索苏枕澂,一次又一次。
沈曜珩问:“苏枕澂,逃跑的时候,你有为我停留过一秒吗?”
苏枕澂双手无力地搭在沈曜珩的脖颈上,眼神无法聚焦,此刻他像被思念浸润的绿洲,欲念无止境蔓延,他需要从沈曜珩那里得到更多的降雨,湿润他的每一寸土地。
“有、沈曜珩……虽然……不到、一秒……但是当时、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了……”苏枕澂流出眼泪,艰难地出声,颤抖着说。
他倒吸一口气,哼出声来。
他得到了一场降雨。
沈曜珩看着身下的人,双目充满水汽,眼角微红,好像是自己下手有点重了,苏枕澂像被人欺负得哭鼻子。
沈曜珩将人抱起来,走上二楼。
“沈曜珩。”苏枕澂有气无力地叫他。
沈曜珩踩着枪灰色大理石将他放进浴缸,然后放水,问:“我在,怎么了?”
苏枕澂轻轻地说:“我其实,很想你。”
沈曜珩低头吻了吻爱人的额头,真诚地说:“我知道,所以下次逃走以后多想一想我,考虑一下回到我身边的这个选项,好不好?”
苏枕澂移走放在沈曜珩脸上的眼神,像一个刚刚犯过错的小孩子,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曜珩笑了声:“说的怪好听。”
水渐渐填满浴缸,沈曜珩禁不住苏枕澂那汪透的要流出水的眼睛,又在浴缸里探索了一番苏枕澂的身体。
雾气弥漫,水汽氤氲着重逢的两人。
三年前时光太匆匆,什么都来不及做,他们就错过了彼此。
隔着三个春秋的雨雪,他们终于看清彼此眼底未曾熄灭的星火。
沈曜珩将苏枕澂放在床上,这间卧室简洁得过分,几乎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滩景色,整个房间富有艺术气息,却缺少生命力。
沈曜珩看着累到虚脱的苏枕澂沉沉睡去,将床头柜上放着的助眠药拿走,把耳塞和眼罩放进抽屉里,小心翼翼地下床。
他将一楼门口放着的一大捧白玫瑰拿上去——那是他早就放在那里的,由于苏枕澂的目光全在他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捧洁白的花朵,他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苏枕澂似乎感受到了这一丝动静,哼了两声,没有睁眼。
苏枕澂并不是这三年才开始失眠的。
在他初中时就已经有了神经衰弱的迹象。
那时候他初三,家里的经济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他父亲苏砚舟终于度过了公司金融危机的难关。
家终于不再沉闷,因为家里劈出一道落雷。
“砰”
手机被摔在地上,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苏砚舟!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要投资,我给你借钱,我脸丢尽了也给你求这个那个地借钱,你要创业,我给你当公司法人,结果呢?这是什么!你告诉我,你找那么几个三儿是为了什么!”
那是他的母亲,方桥漪。
他听得出来发生了什么,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一家人睡在地下室里,拥挤的,但内心宽阔,现在他们住在一个大房子里,但内心却不如从前那般宽阔了。
想起上小学的妹妹还在睡觉,他猛地穿上衣服起床去看,好在妹妹很听话,刚刚准备出卧室看发生了什么。
他说没事,爸爸妈妈吵架了,但马上就好了,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好好睡觉。他找了副耳塞给妹妹方昭蘅戴上,给她盖好被子,关上卧室门。
走到父母房间去。
门没关,走到门口时,他正好看到苏砚舟拿着一把水果刀放在脖子上,嘴里嚷着:“不是!不是!你别逼我!你逼我什么都干的出来!”
一股冲天的酒味儿从房间里冲出来,压得苏枕澂无法呼吸。
他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父母很少陪他,没有人照顾他,缺乏物质条件也缺乏精神条件,为数不多的家庭团聚时刻,父母也在为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拌嘴冷战。
这次他们吵架似乎太凶了些。
“爸,你先把刀放下。”苏枕澂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失控。
方桥漪却说:“别管他!他不敢,就特么是个怂蛋,敢做不敢当!你给老子滚!”
苏枕澂眼看场面不受控制,却只能愣在原地,他慌乱,不知所措。
苏砚舟确实不敢,物欲情欲,都不是他这么一个俗人能放弃的,于是他说:“儿子也让你给教坏了!都向着你,老子赚了这么多钱,你就会花我的钱,除了花钱你还能干什么!”
“没我你能赚那么多吗?你去跟你那情人睡,你看看睡几觉人家能给你借这么多钱来创公司,你看看离了我谁能跟你过下去!滚尼玛蛋!”
能共苦不能同甘,苏枕澂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就设想过这一点。
单靠嘴说是不能拦住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了,要找一个能让他们共同冷静的点。
他跑到厨房拿了把刀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方桥漪被他吓得不轻:“澂澂,你别冲动,澂澂,不吵了,我们不吵了。”
女人很清楚在场每一个人的个性,知道苏砚舟是个什么蠢货懦夫,知道十六岁的孩子能做出多出其不意的事。
显然苏砚舟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十六岁的孩子也无法意识到这一点,苏砚舟吼道:“你特么翅膀硬了是吧,威胁起老子来了,你划啊,不划我特么叫你爹!”
闻言,苏枕澂毫不犹豫举起刀向心脏猛猛刺去。
苏砚舟被苏枕澂胸口的鲜血刺激回理智,酒精带来的,可以让他无所顾忌发疯的理由荡然无存。
他扔掉手里的刀,去按住苏枕澂不断流血的胸口。
“开你的车去!”方桥漪命令到。
他没时间思考什么,两分钟将苏枕澂从家抱到车上开往医院。
抢救室外。
“离婚。”方桥漪说。
“你听我解释。”
“你说。”
苏砚舟把手机关上,说:“那个微信聊天记录不是我的,我有个同事在外面乱搞怕他老婆发现,登了我的手机微信,那个聊天记录不是我的。”
“哼。”方桥漪笑了出来,岁月并没有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女人依旧顶着一张浓眉大眼线条流畅的原生脸坐在这里。
不愧是跟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男的,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几分钟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扯淡的理由搪塞她,甚至串通好了狐朋狗友来替他背锅。
她可以预见,如果她问苏砚舟,是哪个朋友,苏砚舟就会拨通那个人的电话,那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说:“嫂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个,真不怪哥,你跟哥好好过,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你别跟哥生气了哈。”
因为一旦她铁了心要离婚,放过苏砚舟肮脏的私生活不说,光是他公司那堆破事,就足够让他净身出户。
方桥漪以前没想过这些,她总是想,离婚这个词语总是离她很远,以前那么困难都熬过来了,未来肯定是一片大好。
她低估了这个蠢货的俗气,那么只能认栽,那么就不能一错到底。
“嗡……嗡……”方桥漪的手机响了。
“方昭蘅”手机上显示。
她的心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按下接听:“妈妈。”
方桥漪的眼泪流出来了。
苏砚舟不敢看她,他坐在方桥漪对面,手掌覆在脸上。
方桥漪努力稳住呼吸,走出医院楼的大门,柔声说:“昭昭,对不起啊,爸爸妈妈之间发生了一点事情,我们吵架了,现在出来冷静一下,你自己好好睡觉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没有哭闹,问:“哥哥呢?哥哥不见了吗?”
方桥漪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声音却是平稳的:“哥哥……”话没说完,方桥漪咽了口口水,说:“家里没有零食了,哥哥出来给你买些零食,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先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好不好?”
“嗯。”方昭蘅回答。
方桥漪走到一堆灌木丛边,避过从医院大楼窗户里透出来的光线,站在黑暗的角落,流泪,不停地流泪。
“妈,我没事,我有分寸,你别担心。”这是她叫苏砚舟去开车时苏枕澂在她耳边说的话。
她很自责。刚刚不该那么失控的,不该把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摆给下一代人看。
“滚。”方桥漪擦干眼泪,走回医院大楼内,冰冷地对苏砚舟说。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了。”
大概知道自己不占理的人道歉时都只会说这几个字。
“我叫你滚,但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可以不和你离婚,但是以后你做什么与我无关,你就算满大街地找女人睡,也和我无关,只要你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你干什么都行,以后少让我看到你,滚。”
“行了,你别闹了,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我今晚不想看到你,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我他妈我做错什么了?我一会儿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我让你看看,我没做错……”苏砚舟压低了声音似乎很是愤怒地说。
“那你跳啊。”方桥漪冷笑一声。
苏砚舟这个人大概是蠢得可怜,方桥漪这么想,他根本不敢死。
苏砚舟彻底急眼,脸涨得通红,说:“我,我跟你这样的人真是没话说。”随即大步流星离开了医院。
现实就是这样,方桥漪将苏砚舟看得很通透,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在那以后的很长时间里,苏砚舟都像一只狗一样想尽了办法哄她,但无济于事。
渐渐的,他也不再坚持,致力于扮演好父亲这个角色,整个家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苏枕澂的那一刀刺的位置很好,没伤到要害,缝了几针,多年过去,甚至没留什么疤,当然,这个留疤指的是身体没有留疤,但内心的创口就此打开,遇到沈曜珩之前,苏枕澂都从不认为它有一天会愈合。
那晚苏枕澂没在医院多呆,出了抢救室等麻醉劲过去,还向医院的医生表达了歉意:“对不起,今天晚上浪费了大家那么多资源,害得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晚上的还要加班,真的,非常抱歉。”
医生们看见这么清秀的一个小男孩向他们道歉,态度之诚恳,情感之真切,实在让人不忍心提起生气的情绪,反倒多了很多怜悯。
医生七嘴八舌地说没什么大事,别不好意思,还有几个值夜班的护士姐姐在旁边开玩笑:“小弟弟你一定要快点长大啊,姐姐等你哦。”
苏枕澂低头害羞地笑了笑,向他们告别。
这确实不能怪他,虽然没伤到要害,伤口却也不浅,苏枕澂的白色校服胸口处被染出一大片红色,任谁见了也会被吓到,慌乱之中把他推进抢救室是所有人共同的选择。
自那之后,苏枕澂就在这个家里呆得极其不自在,他知道父母是演出来的琴瑟和鸣,他知道苏砚舟借着孩子在这里的理由和方桥漪进行亲密接触时方桥漪内心强压着恶心,因为恶心的不止方桥漪,还有他。
整个家庭的氛围极其诡异,他也只能配合,他想过去告诉方桥漪离开这里,但方桥漪看穿他的心思后告诉他说:“昭昭还小,你也还小,一个蠢货是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的。”
他把母亲不能挣脱束缚的理由之一引到了自己身上,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是不是如果没有自己,母亲就不会被束缚在这个家庭里。她本该拥有更辽阔的天地。
可他和她都没有选择那个诱人的选项,死亡或是离开。
他对这个家庭的抗拒越来越深,但他本人并不知道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这些都是他学习了心理专业后想明白的。
房间原来的浅色窗帘被他换成了全遮光窗帘,每晚都要戴着耳塞眼罩睡觉,仿佛这样他就不属于这个家庭,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他依然睡不着,依然要在深夜忍受要裂开的头痛,忍受不能死亡的痛苦。
目睹自己伟大的父亲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目睹父亲对于母亲的背叛,为了让所有人冷静下来刺自己一刀,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我真的很努力地避开敏感词并尽量描述场景了……[合十][合十][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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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跳实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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