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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意外的相遇 ...

  •   蝉鸣像永不停歇的小喇叭,在盛夏的校园里喧嚣。夏林暮攥着新发的课本,站在四年级(3)班门口,手心沁出薄汗。班主任向老师指着花名册笑道:“巧了,咱们班还有个叫方林沐的,名字和你像呢!说不定你们能成好朋友。”
      一下课,夏林暮就迫不及待往操场跑。她和郑安然约好了,要在老梧桐树下碰面——两人是幼儿园的玩伴,没想到能在新学校重逢。远远看见树下那个熟悉的马尾辫,夏林暮刚要喊“安然”,突然瞥见斜坡上一道身影抱着篮球横冲直撞。
      “小心!”郑安然的惊叫和“砰”的闷响几乎同时炸开。夏林暮只觉头顶一阵剧痛,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瘫倒在地。最后一刻,她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完了完了!闯大祸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夏林暮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郑安然红肿的眼睛:“吓死我了!你昏迷的时候,方林沐一直在旁边念叨‘对不起’……”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生冲进来,怀里还抱着半融化的冰淇淋。
      “给、给你赔罪!”男生手忙脚乱掏出草莓味软糖,胸前的校牌“方林沐”三个字歪歪扭扭,“我练三分球太用力了……”他突然僵住,盯着夏林暮的脸瞪大眼,“等等!你是幼儿园那个总陪我画画的夏夏?!”
      夏林暮愣住,眼前男生乱糟糟的头发和记忆里总把颜料蹭在脸上的小团子渐渐重合。郑安然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这下好了,名字像、还是旧相识!”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轻快,方林沐慌乱递来的冰淇淋滴在床单上,晕开浅浅的水渍。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夏日的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窗户,将这场意外的重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第二天清晨,夏林暮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惊喜地发现方林沐正在最后一排向她招手,旁边空着的座位上还摆着一颗草莓味软糖。更让她开心的是,郑安然也蹦蹦跳跳地坐到了前排。老师宣布座位安排时,方林沐和夏林暮成了同桌,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默契。
      从那以后,课间的走廊里总能看到三个身影追逐打闹。方林沐抱着篮球在前面跑,夏林暮和郑安然举着作业本在后面追;午休时,他们挤在梧桐树下分享零食,蝉鸣声中夹杂着清脆的笑声。虽然夏林暮每天放学后依旧要奔赴舞蹈班、吉他课和补习班,把日程表填得满满当当,但只要一到学校,她就会和方林沐、郑安然黏在一起。有时方林沐和郑安然会在教室等她下课,可暮色中的相聚总是短暂——当夏林暮踩着最后一缕夕阳冲向校门口时,就得立刻转乘地铁赶去补习班。
      某个难得没有补习的周五傍晚,三人慢悠悠晃出校门。方林沐像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三杯奶茶,杯壁凝着的水珠在夕阳下闪闪发亮:“新品草莓啵啵,我请!”郑安然欢呼着接过,吸管已经戳进杯盖,夏林暮却往后退了半步。
      “我、我不喝了。”她盯着奶茶里浮沉的珍珠,喉咙发紧,“妈妈说跳舞要严格控制体重,油炸甜食都不能碰……”她声音越来越小,目光扫过方林沐疑惑的眼神,又补上一句,“而且我乳糖不耐,海鲜、坚果也都过敏,好多东西吃不了。”
      方林沐的手僵在半空,奶茶差点晃出来。郑安然突然扯住他的校服袖子:“那我们陪你吃沙拉!校门口新开的店有牛油果三明治,听说超好吃!”夏林暮看着两个好友认真的模样,眼眶突然发烫。晚风卷起她耳边的碎发,将三人的影子叠成歪歪扭扭的一团,朝着夕阳的方向越走越远。
      夏林暮的世界像被分成了两半:在学校时,她会和郑安然抢最后一块饼干,追着方林沐讨要漫画书,笑声能穿透整个走廊;可一回到家,便立刻切换成另一个模样。
      玄关处的穿衣镜前,妈妈总会仔细帮她整理衣领,叮嘱道:“坐要如钟,手肘不能撑在桌上。”餐桌上,夏林暮小口小口地吃着白灼青菜和水煮鸡胸肉,即便面对弟弟碗里滋滋冒油的炸鸡腿,也只是匆匆瞥一眼,便低头继续用餐。饭后,她会端坐在书桌前,腰背笔直地完成作业,每一笔都工整得像是印刷体,连橡皮屑掉落在桌面,都要立刻起身清理干净。
      舞蹈房里,她的训练更是严苛。妈妈守在一旁,拿着软尺仔细测量她的腰围,哪怕重了0.5公斤,第二天的早餐便会换成半根黄瓜和一小杯无糖酸奶。压腿时疼得眼眶发红,她也只是默默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哭喊。就连出门前挑选衣服,都要遵循妈妈的要求——裙摆必须过膝,颜色不能太过鲜艳。
      但每当方林沐偷偷把写着笑话的纸条塞进她课桌,或是郑安然在她练琴时突然从琴房窗外扮鬼脸,那些被严格规划的时光,总会溢出温暖的缝隙。她会趁着妈妈不注意,把好友送的贴纸贴在日记本里,在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属于少女的快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意外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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