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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裂缝里有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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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寂静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林宇的父亲出现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苏念，又落在儿子身上，语气里带着未消的怒气：“还不请同学进来？”
林宇侧身让开时，苏念注意到他脚踝处缠着绷带，走路时微微跛着。屋内陈设简陋，客厅中间临时搭着简易床铺，上面堆着各种药品和护理用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苏念轻声问。林宇正往玻璃杯里倒水的手顿了顿：“医生说需要长期康复治疗，可能...很难再站起来。”他把水递过来，喉结上下滚动，“我爸想让我出国读书，用我妈存了十几年的钱。”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点敲打着生锈的防盗网。苏念突然想起初二那年，林宇曾说过“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很不容易”。那时她只当是普通的感慨，此刻却突然读懂了这句话背后的重量。
“那你怎么想？”她小心翼翼地问。林宇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许久才开口：“小时候总想着要出人头地，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可现在...”他声音发涩，“我连留在她身边照顾都做不到。”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班主任发来消息，提醒林宇下周的全市竞赛。苏念瞥见林宇看到消息时黯淡下去的眼神，突然说：“其实...竞赛可以申请延迟，我去帮你找老师说。”
“不用。”林宇摇头，“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可我爸...”他没说完，卧室里传来林妈妈微弱的呼唤声。两人同时起身，苏念跟着林宇走进卧室，看到床上插着输液管的女人。林妈妈看到苏念，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是念念啊，快坐...”
“妈，您别说话，好好休息。”林宇轻轻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得让苏念眼眶发热。离开卧室时，林妈妈忽然抓住苏念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小宇这孩子，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下楼时，雨已经停了。夕阳从云层里挣扎着探出头，在水洼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林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杏吊坠盒子，重新戴在苏念颈间：“这次...不许还给我。”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就...”
苏念踮起脚，轻轻拥抱住他。在他怀里，她听见他剧烈的心跳，也听见他在耳边呢喃：“再给我一点时间。” 街道上的喧嚣渐渐清晰起来，而这一刻，所有的迷茫与不安，似乎都在这个拥抱里找到了暂时的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