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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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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欢迎来到煮波的直播间，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指点点赞，今天我们要探索的是千年怨宅苏府。”北风呼啸，程小鹿打开直播，朝着镜头摆弄头发，调整自己最帅的角度。手电筒的光束映在斑驳的墙面上，自拍杆随着他的手有些晃动。
作为一个搞自媒体的屌丝，程小鹿最近发现了致富之路——鬼屋直播。白天他是做牛做马的程序员，晚上他化身鬼屋探险主播。说起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斜杠青年了。
手机零星飘来几句弹幕。
【主播胆子真大，这宅子闹鬼好多年了！】
【道具组不行啊，你这背景是假的吧？】
他清了清嗓子，把镜头对准房间内一面碎裂的铜镜：“老铁们看好了！这就是当年苏小姐的闺房……”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袭来，手电筒“啪”地熄灭。
“卧槽！”程小鹿小声嘀咕，掏出网购的桃木剑壮胆。他把手机屏幕光线调到最大，小心翼翼地前进。
那面破碎的镜子布满了苔藓，桌子上放着些女儿家的东西，大概是苏小姐的梳妆台。桌子两侧放着两支未烧完的红蜡烛，贴着“囍”字。程小鹿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一张豪华复古的大床，红床单上撒落着许多花生和红枣。
“看来这是苏小姐的婚房啊，”程小鹿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掉一地，他干笑几声：“煮波这条老命真是豁出去了，火箭嘉年华走一个。”
【主播你后面有人。】
【主播快回头。】
每次直播都有坏点子的观众发这种，程小鹿回了下头，果然没人，还是那面铜镜。
“不要吓煮波，煮波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说着说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转身换个角度。
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不对劲了，原本熄灭的蜡烛跃动着火光，一闪一闪，更重要的是，他明明面对着铜镜，照出来的却是他的侧脸！！
他脖子一凉，一股气流从他后颈灌入衣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拔腿就跑，冲到苏府的门口，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他退后几步，一个助跑用力一蹬，木门嘎吱作响，却纹丝不动。
隐隐约约地，诡异的女声传来，是谁在笑。程小鹿的眼皮猛然砸落，再睁眼是一张放大的脸——一半美丽一半狰狞。
她的左脸还保留生前的清丽，白得如同窗外皎洁的月光，右脸却像被泼了硫酸——腐肉如融化的蜡油向下滴落，还有一大块黑色的印记盖在上面，森白的牙床一开一合：“欢……迎……”
程小鹿的喉咙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喉结滚动两下，猛地从背后掏出桃木剑直直向前刺去——
女鬼连连后退，堪堪站住身子。洁白的月光映衬着她身上的红嫁衣，美丽又可怖。
“呵…呵…”，她的声音清脆又漫长，程小鹿听到“咔咔”几声，低头，手里的桃木剑已然断裂。
程小鹿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再也不敢图便宜网购盗版了。“啊啊啊啊卧槽！”他的腿蹬得飞快，鬼使神差地喊了句：“老公，救命啊！！！！”
“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女鬼冷笑几声，森森白骨的十指包抄而来。
“完了，”程小鹿绝望地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给差评。”
“吱呀”，木门被推开了，强势的风混着清冽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打扰了，这里有人吗？”
低沉的嗓音打破僵局，程小鹿循声而去，正好对上一双深邃温柔的黄眼睛。月光如银泵倾泻而入，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
终于见到活人，程小鹿哭丧着脸终于看到了救星。他顾不得礼貌问题，上来抓着那人的衣摆躲到他后面：“救命啊哥哥！！我碰到鬼了！”
“在哪？”
程小鹿从他身后悄咪咪探出头来，那女鬼不见踪影。
“奇怪了，刚才还在呢。”程小鹿擦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又想到了些什么连连后退几步。“等一下，你是人是鬼，为啥大半夜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沈砚，民俗研究所的。”他从大衣胸前口袋掏出名片，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尤为英气，月光给他凌厉的面部线条镀上层柔和的光，淡淡的薄荷香味沁人心脾。“这所苏宅是我最近论文研究的方向。”
“你好，程小鹿。”程小鹿低头看到他脚下有影子，才放心接过名片。名片是黑金色，简约的设计勾勒出“沈砚”的名字。“程序员，也是探鬼主播。”他心里嘀咕民俗研究员都这么讲究，还喷香水？不过……还怪好闻的。
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这个npc好帅啊！】
【求常驻！】
【没人夸夸刚才那个女鬼小姐姐吗？演技也太好了吧！】
“真的有鬼不骗你，头发长长的可吓人了。”程小鹿边解释边拉着他往那个撞鬼的房间走，却猝不及防又和女鬼打个照面，她瀑布般乌黑的长发盖住了脸，面对着小鹿一动不动。
“鬼啊！”
“鬼啊！！！！！！！”
程小鹿害怕地叫完纳闷睁开眼睛，他听到尖锐的女声，还和他台词一样。抬眼却不见女鬼的踪迹。
他问沈砚：“你叫的？”
“什么？”
“你没看到吗？之前站着的那个女鬼？”
“没有。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
“装货。”程小鹿心里想，“那肯定是他叫的不好意思承认。啧啧啧，没想到这么A的人害怕的时候同样暴露本性。不过声音尖成这样……看来我俩撞号了，大帅逼可惜了。”
沈砚浑然不知他丰富的内心活动，看着小鹿一会撇嘴一会笑一下。
“为啥那鬼看见你就走了，啥原理啊？”
沈砚抬起小臂，一圈红绳从他洁白的手腕微微滑落，他目光从红绳移到小鹿的眼睛，认真地说：“可能是我戴的平安结吧。”
“这么神奇？求链接。”
“别人送的。”沈砚垂眸，长长的睫毛鸦翅般微微扇动，投落出一片阴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莫名其妙，程小鹿心里闷闷的，自己都未曾察觉，心想肯定是他家1。
沈砚开口：“今晚很危险，那女鬼随时有可能再回来。所以……我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下？”
程小鹿都蒙了：“你不是唯物主义者？”
沈砚面无表情：“胆小。”
“你对象会同意？”
“什么？我没对象。”
程小鹿自动理解为已分手，唏嘘不已，连沈砚这么帅的都惨遭劈腿，世事难料。想来好姐妹应该互帮互助，他满脸同情，点头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