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 28 章 ...

  •   午饭结束之后,大家商议开车去参观一下拍摄场景,地址是杨叔提前选好的。
      第一个场地很偏,车沿海开上沙滩后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室内,海边,说是室内还是不够全面,因为这就是个四面通风的粗木头搭成的房子。
      房子里面很大,房梁都是腰一样粗的纯木头,房子该做成玻璃窗的位置,挂的是白色的纱织帘子,房后边是一大片林子,里面依稀能听见流水的声音。
      非常有逼格又简约的一间房。
      地上摆放着的除了一架钢琴之外,还有一张非常粗犷的木质桌子,桌面上的年轮看上去都非常本真,没有经过任何化学加工。

      “这个地方得最先拍,”杨叔说,“好不容易跟人借来的,他本来是打算弄成名宿的,这几天缺钱,先撂着了,我干脆借来用用,伯怀,你觉得怎么样,看了几个地方,我还是觉得这个环境好,非常适合我想要的效果。”
      “这儿是要拍他们生活的场景么?”宫伯怀问,因为他看到卧室那儿有一块突起的地方,上面还放着一张床,床腿什么的都很旧了,但上面的床单被罩是奶白色的,看上去也颇有一番温馨感。
      “是,”杨叔说,“这儿的环境对人心理疾病恢复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觉得他们最后选在这里生活就是最好的。”
      “心理疾病?”魏幸问了一句。
      “哦,是故事里面的一个角色,”杨导看了魏幸一眼,“就是你要扮演的那个角色。”

      “什么样的心理疾病啊?”魏幸说,“我能演出来人家的状态么,我是不是要先学习学习他们的行为什么的?”
      “不用,”杨叔笑笑,“放轻松点,咱们又不是拍电影,你连台词都不需要记,因为根本不会有任何台词。”
      “哦,”魏幸点了点头,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木制的东西居多,墙上还有一面半扇门大小的厚木块,能有十几厘米厚,上面什么也没有。
      木材是一块好木材,要能在上面雕点东西,会是个很好的摆设品。

      “伯怀,你到钢琴那去,弹弹试试音,”杨叔说。
      宫伯怀到钢琴那儿去了,坐到了钢琴旁边的凳子上,掀开琴盖,手指落在一个白键上,流出一个音,停顿,接着两手都放到了琴键上,弹出一曲旋律轻快自在的调子,闭上眼能感觉到像有个小孩脚踩在沙滩上,嘻嘻哈哈踩出一连串的脚印。
      琴音流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琴音歇了,杨叔率先鼓起了掌,“好听,比在电子产品上听到的好听多了。”
      宫伯怀站起来放下了钢琴盖子说,“挺好的。”
      “你说好就行了,”杨叔说,“哎呀,你这次能来帮叔拍这个视频,我非常开心,你说你人又长得帅,钢琴弹的好,就是跟个大家闺秀一样藏在家里不露脸,你要愿意多出来走走,你的路宽的很。”
      其他随行的几人笑了起来。

      “这不就出来走动了么,”宫伯怀说。
      杨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指了指桌子旁边放着的一个箱子说,“魏幸,差点忘了,你看看做木雕的工具什么的都合适不,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的。”
      “好,”魏幸过去蹲在箱子边上检查着,“工具是全了,要做的木头在哪,我看看。”
      “木头?”杨叔说,“你刚不一直盯着看么,墙上的那块就是了。”
      “这块?”魏幸愣了愣。

      宫伯怀也跟着一惊,“杨导,之前说的不是小一点的木板么?”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小一点的不大气,”杨叔说,“做出来看着小气,魏幸,大点的板子,你没问题吧?”
      “……没,”魏幸说。

      墙上那块板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他从来没在那么大的一块板子上雕过东西,宫伯怀之前给他准备的板子,给这块大板做孙子都小了。
      其实,按照一定比例把之前雕在小板上的东西转移到大板上,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他没试过。
      也是因为平时根本得不到这么大一块可以用来雕刻的木板。

      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的时候,魏幸靠在车窗上没有说话,看着外面。
      这座城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可以探索和观看的街景有很多,但魏幸看不进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把之前做出来的东西扩大比例,呈现到这张大板子上,要将一副拥挤的小画面放大,里面要处理和填充的细节就会更多。

      宫伯怀看了魏幸几次,都没能得到魏幸的回视,他是想找机会跟魏幸说话的,因为板子的事情,确实是事出意外,杨叔也没有第一时间跟他通知换板子的事情,他担心魏幸为此而有压力。
      但杨叔坐在前面副驾,时不时转过身跟他扯几句,他也没办法跟魏幸开这个口,就这样到了第二个拍摄场地。
      第二个场地是选在一块小半岛上,整个半岛上种满了花,大片的花海,什么颜色的也都有,来这儿拍照游玩的人不少。

      “伯怀,”杨叔跟他拉开点距离,指着一片空地说,“你往那边站站。”
      宫伯怀往杨叔手指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扫了魏幸一眼,魏幸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从离开上一个场地开始就一直陷入了一种与世隔绝的思考状态中。
      “魏幸,”杨叔又喊了一声,转头去看,“人呢,过来。”
      “哎,”魏幸大梦初醒的应了一声,“来了。”
      “站到伯怀跟前去,”杨叔说。
      “哦,好,”魏幸小跑着站到了宫伯怀跟前。
      杨叔又换了个地方,抱胸看着他们两个,转头问旁边的刘曲,“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刘曲,赵纤几人也盯着他们瞧。

      魏幸被这么盯的有些不自在,眼睛又不能跟杨叔刘曲他们互相对看着,让他有一种你瞅我,我瞅你的感觉,于是他把头转到了宫伯怀那边,不是这一眼,他都没注意到宫伯怀什么时候戴了一副墨镜,整个人透着一种很闲适的感觉,像是一直在等着他似的,他看过去的同时,宫伯怀也转过头看着他。
      “你怎么了?”宫伯怀声音很小的说。
      “嗯?我没怎么啊,”魏幸在镜片上看到自己的身影,他略过身影看进宫伯怀的眼睛说,“他们为啥要这样看我们啊?是现在就要拍了么?”
      “不是,”宫伯怀说,“可能就是看看背景合不合适吧。”
      “哦,”魏幸应了一声,“拍的时候我们就要这样站着吗?什么都不干?”
      宫伯怀笑了一声,“你想干点什么啊?”
      “就,”魏幸想了想说,“就摆个什么动作之类的,拍照片不都是这样么。”
      “那你现在做个动作我看看,”宫伯怀说。
      “啊?”魏幸往他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怎么办,我会做的动作只有剪刀手。”
      “哦,”宫伯怀说,“那你现在比一个吧,让他们帮你在这拍一张。”
      “神经病吧,”魏幸说小声的说,“你当我傻子呢,免费给你们看笑话。”

      杨叔哈哈笑了几声走了过来,“你两说什么悄悄话呢,说的还挺忘我,还想继续看看的话,就去那边,玫瑰花开的特别好,要觉得热,我们就回去,还有两个场地我觉得就没去看的必要了。”
      “什么样的场地?”宫伯怀问。
      “海边,”杨叔说,“这个到时直接过去就成了。”
      “行,那就回吧,大热天的,”宫伯怀说,说完他又魏幸,“你要去看看花么?”
      “改天再看吧,”魏幸说,“反正还要来的。”

      回到酒店,跟杨叔他们一帮人都分开之后,进了电梯,宫伯怀才说,“魏幸,你是不是一直在想那个木板的事?”
      “嗯,”魏幸说,“但也没有一直,就路上想了想,现在没在想了,现在在想晚上吃什么。”
      “那你觉得这个对你有压力不?”宫伯怀说,“你要是没把握,我跟杨叔那边说一下,拍摄推迟两天。”
      “不用,”魏幸说,“你要信我,我会做好的。”
      宫伯怀怔了一下,魏幸的话说的轻描淡写,没有铿锵发誓的郑重其词,只是平平淡淡,稀松平常的说出这样的话,却让他莫名觉得安心,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魏幸考量一下午之后给他的答案。

      魏幸说他能做好,那就一定能做好。
      魏幸身上有的,很吸引宫伯怀的,正是这种敏感,睿智,却又不卑不吭,坚定笃信的气质。
      他可以前一秒是必须眼睛能够看到你才会安心的粘人小狗,下一秒是独当一面,解决问题的小能手。

      小能手一早就欢欢喜喜的带了早餐过来敲他的门,“老师,起来了没啊?”
      宫伯怀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他从没如此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已不再年少,也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机能跟二十多岁时有多大差别。
      在魏幸提着两袋本地特色小吃在他眼前活蹦乱跳的时候,他默默叹了一声气,这种清晰的自我感知主要是对比造成的。
      昨天虽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但到底还是顶着大太阳走了不少路的,不睡够十个八个小时的,他全身的气根本缓不回来。

      魏幸昨晚上吃完晚饭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像没气了的皮球,一晚上时间,气又充的鼓鼓的了,现在脚底就跟皮球一样蹦着。
      “还没睡醒啊?”魏幸把早餐放到了窗边的小茶几上,“要不你再睡一会,我等会再叫你。”
      “我谢谢啊,”宫伯怀说,“给你开趟门,全清醒了。”
      魏幸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是打算在外边等你一会的,也不是打算,我其实是在外边等了一会才敲门的,我主要是怕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早餐喝汤粥什么的,凉的对胃不好。”
      “谢谢啊,”宫伯怀眼睛一睁开就掀了被子下床去开门,起的太猛,脑子里的血没跟上,往浴室走的时候,魏幸这句话才在脑子里慢慢的反应开来,到浴室门口了,他才忽地立住脚跟,“你还在外边等我了?”
      “没等多久,”魏幸已经打开买来的不知名但闻着很香的东西往嘴里边塞了。
      “哦,谢谢,”自魏幸进屋后,他说了三次谢谢,只有这次是走了心,过了脑子的。

      魏幸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声音还挺脆,转过头看了一他一眼,嘎一声笑了出来,“别谢了,快点收拾去吧,别提进屋半天还是凉了,我不白让你早起来了么。”
      “有道理,”宫伯怀转身进了浴室。

      “宫老师,魏幸,你两谁先来啊?”到了拍摄点之后,赵纤推着一个行李箱进了外面的一个小屋。
      魏幸站门口往里面瞧了瞧,往宫伯怀耳朵边上凑了凑,“来啥啊?干啥啊?”
      宫伯怀转头看着他,“化妆,你想的是什么啊?”
      魏幸眉梢一扬,“我想的就是化妆!化妆?我一男的化什么妆啊?涂口红贴睫毛的那种吗?”
      “睫毛你用不上,”赵纤走了出来,“男的怎么不能化妆了,我保准把你化的帅帅的,那就你先来吧。”

      魏幸被拉着坐到了一个撑开的化妆箱跟前,这箱子外表看着跟宫伯怀的那个行李箱一模一样,里边却完全不一样,分了很多层,还带了一面大镜子。
      “你底子不错,皮肤白,干净,遮瑕什么的都用不着,稍微化一下就差不多了。”赵纤说。
      魏幸没吭声,在赵纤拿着一个软绵绵,湿乎乎的东西啪啪往他脸上拍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一会又是毛茸茸跟羽毛一样的东西从脸上刷过去,他顿时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直接进入梦的国度了,能一直保持在清醒与梦境的边缘,主要是因为第一次有女的离他这么近,他一直不睁眼也主要是因为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赵纤离他挺近的,他想着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看。
      直到赵纤跟他说,“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了,”他才睁开眼睛,往镜子上看了看,还能看出来是他,但总觉得哪儿不一样了,鼻子貌似更挺了。

      宫伯怀进来给了他一瓶水,眼睛落到他脸上,勾了勾嘴角。
      “是不是看着不像我了?”魏幸说。
      “不是,”宫伯怀还是盯着他,“还……挺帅的。”
      “谢谢啊,”魏幸接过水,喝了两口,嘴唇上也糊了一层什么东西,喝水的时候总觉得嘴唇与水之间隔着一层膜。
      他忍不住就想往嘴唇上舔舔,宫伯怀食指在他下巴上弹了一下,“别舔,那是口红。”
      “口红?”魏幸忍不住上手在嘴唇上抹了一下,看了一眼指尖,“没什么色啊。”
      “是没什么色,”宫伯怀说,“不是所有口红就都是红的。”
      “你知道的还挺多,”魏幸搓了搓手指上的色。
      “先坐着等我一会,” 宫伯怀说。
      “嗯。”魏幸点点头。

      宫伯怀走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又在魏幸下巴尖上弹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魏幸靠在椅子上啧了一声,“神经病,”说完之后又闭上了眼,早上早餐吃多了,刚才又经历了一场脸部羽毛按摩,这会靠着墙就想睡过去了。
      但他闭上眼睛几分钟了,还是没有睡着,房间里有三个人,却很安静,只有赵纤围着宫伯怀时而挪动的脚步声,很轻。

      魏幸睁开了眼,先看到的是距离宫伯怀脸非常近的赵纤,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再进一点,就能贴上去了,她手里拿着笔,在宫伯怀的眉毛上一下下的画着。
      魏幸不知道赵纤给他画的时候,是不是也离的这么近,但现在他看着两人的距离,皱了皱眉,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
      有可能是早餐吃多了。
      他想着也就来这么一次,不好好尝尝这儿的地方小吃,以后该没机会了。
      看来还是得少吃点。

      不过宫伯怀跟他吃的差不多一样多,为啥他看着没一点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他个头高?
      魏幸通过镜子看着宫伯怀更加深邃,棱角分明的脸,这跟电视上的明星根本没一点差别嘛。
      差别还是有的。
      比他们更帅。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